上官煙回了府,交上了那千層餅,這千金小姐就是容易善變,吃了兩口就不吃了,然後反而被那來報事的月靈聲吃了。

上官煙心裏嘟嚷著,得,又為這小子跑了趟腿。

但是對於接下來的坦白,縱使上官煙很是自信,但是也有點惴惴不安。

雖然她尚且看不出,柳沙月,月靈聲的能力到底是如何,但是對於那些能夠封印朱雀七宿的人,想必必然是能力很高。

能搞得一個國家陷落,而且讓人無所察覺,這樣的能力,不管是夢裏夢外都是有點恐怖的。

次日,清晨。

這一天上官煙起的有些早,天未大亮,偶爾有鳥叫,也是甚少。

上官煙睜開眼睛的時候,有光從那門外露出,一絲絲的,像是黑暗中破曉的光芒。

看了一會,感覺自己似乎是真的有點無聊,也不知道是否是緊張的。

然後其實有點賴床的她就那麽起身了。

屋外的香兒見到上官煙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上官煙起過這麽早,況且把仆從打水工作都做了。

“小煙姐姐?你沒有事吧?”話說反常之事必然是有什麽事,香兒問道。

“沒事。起來鍛煉鍛煉。”上官煙笑的恰到好處,顫悠悠的將水從水井李吱呀吱呀的拉了上來。

也不讓香兒幫忙。

這一天又和平常一樣。

上官煙小心的為柳沙月更衣,梭頭,梳洗。

這事情雖然開始還不熟練,但是時間一長,也感覺沒有那麽難了。所以說這習慣要不得啊。奴性一長,上官煙想著小狼那日的話,竟分外感覺鏡子裏這個美豔的女人,多了幾分可憐來,父親本是一國之主,卻落的如此下場,兩個哥哥也死於非命。

一個女孩子家家武裝的自己跟個什麽似地,壓力大的很。

這樣的說法倒不是說上官煙瞧不起女人。

反過來說,誰瞧不起女人,她跟誰急。

其實在上官煙看來,縱使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還有個賢惠的女人呢。

而一個成功女人身後卻沒有那個啥了。

壓力很大,很容易老,很容易疲憊。

這不,柳沙月又歎氣了。

雖然相信柳宿終有日可以醒來,但是時間一長,等的越久,這自信脫落的就有點快。

就如那滴水穿石似地,若是終於有一天那自信磨光了,卻也不知道這柳沙月還有何盼頭。

上官煙想到這裏,決定無論如何都把這柳沙月給說服了。

因為有此心,所以這日的時間在上官煙看來格外的過的慢。

所以犯了點小錯誤。

比如在小會上,硬生生在添茶的時候,沒了杯子,將月靈聲的手燙著了,眾人見此調笑道:“月統領啊,你又怎麽得罪小煙姑娘了?”

要知道兩人歡喜冤家的事已經傳遍了府裏。

上官煙懶得解釋。

月靈聲是惱羞成怒,越描越黑。

這傳言竟是慢慢坐實了。

所以這句調笑在眾人看來,倒是很是恰當。

上官煙連忙回過神來,連忙道歉:“抱歉啊,抱歉,月統領,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沒有事吧。”說著弄帕子幫月靈聲擦手。

耳邊聽著那調笑的話,更是哭笑不得,她還真不是故意的,隻是有點出神了而已。

“小煙姑娘我最近沒有得罪你吧?”月靈聲出口道,他倒是也有點認為如此了。

“沒有,沒有,小煙有罪,有罪。”上官煙連忙道。

“嗬嗬——”柳沙月見此也調笑兩聲,然後道:“小煙,你先下去吧,月統領對於這小小的開水還沒有那麽嬌弱。”

聽此,上官煙當然如同大赦,連忙下去,不禁有些唾棄自己,就為著這表白的事,咋這麽沉不住氣,走神了呢。

雖然在上官煙刻意的等待下,這一天感覺起來的確有那麽一點長,但是這時間如流水,黃昏之時究竟是來了。

一日俗事已了。

柳沙月躺在她那狐毫鋪著的臥榻上,看著書。

那書叫什麽上官煙也看不懂那書上字,就是知道那是書。

上官煙琢磨著怎麽開口,在房門外轉了轉,小心的用著符咒布了一個小小的陣法。

也是以防萬一將說的話被別人聽到。

在外屋轉了幾圈,想了想,上官煙還是沏茶,然後去了。

柳沙月見著上官煙進進出出的,麵上有點煩躁。

一來二去的,也看出上官煙似乎有什麽心事。

遂書也不看了,對著上官煙道:“煙兒,你有什麽心事嗎?”

美豔的臉上倒是有幾分關心。

上官煙聽到柳沙月一問,心下欣喜,有問有答,自然這話要好說的多。

隻是話到嘴邊,開始想好的說辭,不知道怎麽還是說不出口。

上官煙急啊,急的冒汗,你說自個平常伶牙俐嘴的,怎麽到了關鍵時機不敢說了呢?

柳沙月見到上官煙這個樣子,心下一好奇,不禁起了猜測,想起今天在會上發生的事情,莫不是這煙兒真的看上了那月靈聲。

雖然說煙兒出生不大好,但是到底是自己身邊的人,為她編排一二,倒也不是不可以,這一猜測,遂起了興趣來。

柳沙月於是坐起,對上官煙道:“你有話直說,無妨——”

上官煙正急的不知道怎麽說呢,柳沙月說這話,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於是直接道:“小姐是柳宿之女是吧。”

抬起頭來,氣不喘了,臉不紅了,也不出汗了。

隻是這句話一出口,壓力直麵而來,柳沙月麵色鐵青,手下靈力轉動,似要將上官煙擊斃於手下,要知道前幾任丫鬟就是這麽死的。

本來那日帶著上官煙去柳宿藏身之地,柳沙月就有幾分試探意思,但是見回來上官煙毫不在意,遂也就放心了,因為這人到底是從外麵招回來的,若是那些人的眼線,那倒是不至於。

但是此時的話語卻是讓她不得不防,若是那淩叔故意演了這場戲,那麽她就更不能放過上官煙了。

這麽多年來,她背叛著朱雀之國,好不容易得到信任將柳宿接來這裏,遂麵上故作冷清,但這柳宿也必須在柳國之內,交由她照料,也是合了那封印之人的意。

這裏不得不說一點,朱雀之國,七宿為限,若是星宿不在本國,很快就會沙化,比如那鬼國就是如此。

那封印之人應是不想讓這朱雀國滅,遂也將其他六宿放到各自國內,雖然有冒牌之人坐鎮,但是到底靈氣不可缺。

這個道理也不知道什麽道理。

但是對於柳沙月來說,就近照料,最好不過,遂當初才決定投誠,否則若是那封印之人急了殺了柳宿舍柳國就不好了。

隻是近日來常常說要轉移地方,這一點若是傳出自己又故意那父女私情,那麽就不好了,遂她殺了幾個貼身丫鬟,均是探子。

心思轉了又轉。

柳沙月到底還是沒有動手。

她實在有點難以置信,自己隨便在門口找的一個丫鬟竟然是那邊的探子?

遂感覺還是聽上官煙到底想說什麽。

上官煙感覺到急速的壓力慢慢減少,總算是鬆了口氣,心下卻感歎著這柳沙月果然能力了得。沒有硬拚倒是好的。

“你是誰?”柳沙月道。

“我是上官煙,朱雀神之女。”上官煙道,此時她也顧不上厚臉皮了,連忙說出一個身份保住自個小命。

其實她說的也不錯的,朱雀上了上官夜的身,成了上官煙的父親,一定程度上的確是朱雀之女。

柳沙月聽此倒是有點鬆了口氣。

這個國家對於朱雀神君很是推崇,萬不得會拿朱雀神君開玩笑的。

“我記得你是那個欠債的女兒吧?”柳沙月想到那日收留上官煙之時。

“那隻是進入府中權益之計。”上官煙道,然後將那戲如何如何都交代了。“我等為解開柳宿封印而來,還請小姐招撫一二。”

“哼,你說你和那李鬼一道?”柳沙月聽上官煙之話,冷聲道:“他害了我兩個哥哥不成,難道還想害我不成?”

“這……”上官煙在此也不好說什麽,的確這柳宿是爭鬥殺了人家大兒子,說救人害了人家二兒子,然後現在還來救人,很難說不是來害人家女兒的,上官煙也感歎這李鬼還真是誠信不佳,但是她的目的不在此,然後又道:“我們是為解救柳宿而來,柳宿沉睡多年,想來小姐也是孝女,如能成功,那不是父女團聚,了卻了心事?”

“行了你不要說了。”柳沙月一擺手,“我若是讓你們動手,加入解救不了我父,讓那些封印之人的爪子們抓住了,豈不是白白送掉我柳國之民,我父性命,李鬼我信不過,你是我丫鬟,卻是朱雀之女,我不好為難你,所以乘著這身份還沒有破,你明天就走吧。”

上官煙聽著這話,倒是急了,大聲道:“正所謂有舍有得,如果你堅持保持原樣不冒險,怎麽可能將柳宿從封印中解救出來,有犧牲才有回報,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

柳沙月聽此臉下一白,但還是擺手,讓上官煙下去了。

上官煙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口才還是不夠,隻能遺憾,想著還是另外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