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消雲也就是上官煙的原型,好吧吧巫女寫成了道姑,俺思想超越了,哈哈哈)

青梅煮酒,青梅悠悠,白雲杳杳。

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青梅翠柏的假山,非人間的庭院,有霧氣飄飄,似乎,塵世的癡情愛嗔,在此地全然斷絕;風與月,在青梅之間,在假山之間,卻不在心頭,不在人間。

觀星殿

情樓

一滴晶瑩的露珠自剔透的綠葉上滑下來,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清新,露珠在空氣中閃著五彩的光。

一隻嫩白的小手伸了出去,將晶瑩的露珠接在了小掌中,露珠滑落在小手的手掌中央,小手的主人,伸出嫩紅的舌頭,輕輕地舔著露珠,嚐著這自然的恩露。

一小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小人兒轉著明亮的大眼睛,調皮一笑,快速起身,把身體藏在大樹身後。

來人是為老嬤嬤,隻見她手中拿著一件覆著雜繡金線的小襖。

“小乖少爺,別躲了,早上天氣涼,快出來把小襖穿上,如果凍著了,樓主會心疼的。”

小乖躲在樹後,看著嬤嬤著急的樣子,偷偷的笑。

“嗬嗬,小乖又不乖了啊。”

此時小乖身後突然響起少女的笑聲。

小乖“哎呀—”一聲從樹後跳出來,嬤嬤看見了,趕忙把衣服給他穿上,小乖任嬤嬤擺弄,瞪著眼前這個壞他好事的人。

眼前的少女一身紫衣,長的眉清目秀,是情樓雲閣的侍女—流紫。

“嗬嗬,多虧紫丫頭了,不然小乖少爺不知道還要和嬤嬤我捉迷藏到何時呢!”

“殘影嬤嬤好。小乖少爺真是頑皮呢,嬤嬤辛苦了。”流紫有禮的行禮。

流紫上前摸摸小乖的頭發問道:“小乖少爺今天怎麽沒有跟著你師傅啊?”

想起當年樓主帶回一對雙胞胎,說是他徒弟,樓主向大家介紹時,這位名為小乖的小人兒,正經八百的對所有人說,師傅,徒兒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情樓樓主,飛揚,先不說他自己的武功如何,就是坐下侍者又有多少,哪輪到一個小孩子來保護呢!流紫想到這裏又是一陣輕笑。

不過樓主也真是奇怪呢,把這個頑皮的小少爺起名為小乖,卻把另一名一直懂事安靜的少爺起名為不乖。

小乖別過頭,不讓流紫碰頭發,他想起早上的事就是不爽,今天本來師傅答應他到西城那個八角街去玩,他期待很久了,早上他早早的就起來,去師傅那請安,希望早點去玩。可是正當他們要出門的時候,師傅身邊的侍者就報告說有貴客拜訪,然後師傅大人就華麗的把他拋棄了。可惡啊。

流紫看著眼前眉頭越來越緊的小乖,心想,大概是在樓主那碰壁了吧。

殘影嬤嬤這時說道:“樓主正在接見客人,不過,紫丫頭在這沒有關係嗎,你家小姐不用你照顧?”

流紫一拍腦袋,叫道:“哎呀—小姐在荷花亭呢,要譜曲,說是前幾天答應了玄武公主的,叫我拿點茶和點心去,光和你們說話了,我把這事都忘了,我得走了。”

說著流紫便向廚房方向奔去。

荷花亭

是初秋的季節,池裏的荷花都謝了,遠遠看去隻剩下幾張苦了的荷葉,有些殘破,有些蕭條。

輕輕的流水聲中夾雜著清脆悠長而溫柔的琴聲。荷花亭裏坐著位彈琴的女子,一身鵝黃的衣裳和池畔的桂花林相映,一陣風吹過來帶動著樹梢“沙沙”做響,花瓣飛舞,空氣裏彌漫著桂花香,女子抬頭眼神追隨著飛舞的花瓣若有所思,琴聲漸漸停了。

這女子便是情樓雲閣閣主—煙消。

“叮——”的一聲,琴聲又起。這首曲子不似剛剛柔和,音色尖銳,似乎要劃破這空氣的寂靜,暗藏殺機,逍遙的脫離著這正邪之外,隻是這琴聲裏少了點什麽。

正是此時,桂花林裏傳來了一陣蕭聲,竟和琴聲合奏起來,原來這是一曲《江湖笑》,《江湖笑》此曲是當年夜帝絕音在賀蘭山麵對江湖門派圍殺之時,和他的紅顏知己,玄天派的大弟子傾城所做的曲子。

“商—”當最後一個音結束煙消抬起頭,她看到三個人向她走來,一位是飛揚樓主,一位侍者,還有一位是位少年公子,他體形纖長,一身仙骨,發若蟬絲,眼如水波,俊美的五官中透著柔水般的靈秀,一襲青色紗衣,寬大的袖口鏽著青色的龍,手裏持著一翠色玉笛,迎風飄飛,走起路來,飄飄欲飛,疑似天仙下凡!

“小姐的琴彈的很好。”這位年少公子笑道,他笑起來的樣子讓人特別舒服,整個園子在他笑容裏似乎剛剛《江湖笑》的尖銳伴隨著他的笑煙消雲散了。

“公子的蕭也吹的很好。”煙消抱以同笑,並點頭向飛揚樓主示意。然後邀請來人到荷花亭入坐。

“煙消,這位是青龍王淡水,淡水,這位就是你要找的煙消了。煙消,青龍王有事找你。”飛揚將他們互相介紹過後,便起身告辭了,一些事情他雖然都知道,但是他不能插手。

這時氣氛沉默下來。

煙消緊緊的握著手,彈《江湖笑》的人必須要武功和內力深厚才行,剛剛她全憑一口意氣,現在停下來,胸口氣血翻騰,竟平複不下來。這時一股溫暖的氣息鋪展開來,氣血竟慢慢平複了。

是眼前人幫忙的吧,煙消感謝的看了看他,心想:流紫怎麽還沒有回來,連茶水都沒有,叫我怎麽招待客人啊。

正在她心裏念叨的時候,流紫回來了,看到有客人趕忙上前斟茶。然後退居煙消身後。這時她才看清楚這位客人的麵容,竟一時看呆了,並非說這位公子多麽絕色,因為情樓的美男子也不少,隻是這位公子的氣質讓人無法離開視線。

“青龍公子有什麽情事要我幫忙嗎?”

聽到自家小姐的說話聲,流紫才回過神來,哎呀,真是丟人呢,竟然看人看呆了,不過這位公子也有事情要小姐幫忙嗎?

也許在外麵沒有人知道,但在情樓裏,誰都知道,如果你有什麽事情要幫忙,都可以找煙消,隻要你合情合理,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就算故人已死,她也可以幫你。

她這樣的人,在海的那邊一個名為東瀛的國度裏稱為陰陽師,而在中原被稱為巫婆。

淡水輕輕瑉了一口茶,然後緩緩說道:“昨日早朝,左相紅官平地一聲雷,提出‘罷後’一詞,眾官震驚,緋後默,我想知道此事對王朝宗室,對非凡的影響會如何,是一場叛亂的開端,還是一場血流的預示,”他又喝了一口茶,“我—想—知—道—未—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氣勢犀利。讓人無法拒絕。

煙消仿佛又看見了當年那個獨臨十萬敵兵依然從容安定的溫柔公子。

青龍王淡水果然名不虛傳。“這種窺視未來,得知禍福之事,你應該去星樓找占星女,而不是情樓,小女子我更是沒有那個能力。”煙消冷冷的道。

談水聽到她這樣說,微微揚手向身邊的侍者示意,剛剛一直沉默的侍者說道:“三年前,情樓樓主飛揚在西北極地遊玩,從西北冥河裏救了名女子,並把她帶到了情樓做了情樓雲閣閣主。煙消,原名煙消雲,原觀星殿星樓的占星女之一,情傾於白虎王,在與白虎王成親那天,白虎王府遭到一場前所未有的刺殺,那次刺殺死者一十三人,其中有新娘煙消雲,隻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煙消雲的屍體化做了星塵。而煙消就是煙消雲。”

淡水繼續微笑道,“所以你是有那個能力的。而關於星樓,星樓占星女如今沒有一個在凡間,觀星殿殿主鬆秋也在昨日午時大門關閉,不見任何人。隻有你了。”正當他以為他對麵的女子會失控時。

煙消卻巧笑倩兮:“嗬嗬,很多人那樣說,但是我卻不是她。沒有想到堂堂青龍王也會有認錯人的一天,如果傳出去,不知會如何呢?”

淡水無奈的放下茶杯,自懷裏拿出一個金色的羽毛:“那用這個金色羽呢,煙消姑娘可願意說了。”

煙消看了看那金色的漂亮羽毛,長長歎了口氣。

金色羽,當年她給飛揚的信物,當年她被飛揚從冥河救醒後,為了感謝給他的,承諾,隻要有此信物,煙消便會為他辦一件事,她一共給了飛揚三根金色羽,第一根他要求她留下來解決他與海國公主煙海的婚事,因為他愛上了別人,那位公主喜歡的也不是他,而第二根卻在這位公子手裏。

煙消拿起茶壺為淡水斟了杯茶,“青龍公子請喝茶。”

淡水雖然奇怪她的舉動,但還是拿起了茶杯,他看了看杯中的茶,輕輕勾起了嘴角,然後將茶一引而盡。

“多謝姑娘的茶了。”說完這句話便要起身,但是他起身的時候,卻搖晃了下,並輕輕咳起來,這時他身邊的侍者趕忙扶著他,那侍者的神情仿佛很習慣,仿佛這種事情已經練習過很多次了。

“公子身體不好,還是在青龍軒好好修養吧,這王朝之事還是留給別人操心吧。”

淡水輕笑:“謝謝姑娘關心了,這身子從小就不好,所有的醫者都說我活不了,我還不是打著混到了二十。如此淡水我就不打擾姑娘了。”說著便離開了荷花亭。

煙消看著那離去的身影。

對身邊的流紫命令道:“去請枯苓子神醫,讓她去青龍軒,告訴她,隻要治好青龍王的病,她便自由了。

“可是小姐的病怎麽辦。”當年落入冥河煙消便侵了寒氣。“三年了,生死有命吧,你快去。”

流紫還想要說什麽,可是看了看小姐的神情。低著頭哭著跑了,小姐的性子她知道,隻是小姐的命,她自己盡不要了嗎?

剛剛那位公子,究竟從小姐這裏得到了什麽答案呢?為什麽小姐給他斟了杯茶,他就不逼小姐了呢?

無數的疑問在小丫鬟的心理糾結著,隻是也許她永遠也想不通吧。

荷花亭又恢複了寧靜,仿佛一直沒有人來過。

清脆的琴聲又起,淡淡渲染著這寂寞的亭,荷花池裏漸漸起了星霧,那枯敗的荷花竟伴隨著這琴聲慢慢發芽開支散葉開來,琴聲口口之時,池裏的荷花居然開了,滿園的荷花特有的清晰之氣散發開來,讓人感覺這不是夢,隻是琴聲停了後,荷花又枯萎了。一生一季。

“微許飄零意。漫掩書,閑縈西風,落花無緒。寂寞冷香天付與,一寸萬縷千絲。即吹去,不數別離。何必沉吟忘飛回,勿需問,此雪為舊跡。那年恨,誰猶記?平生憔悴自知矣。再吹去,弦斷寒心,惘然知己。憶往長自最銷魂,歸向杯中月裏。又攜來,夢痕依稀。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煙消看了眼

極盛之後又枯萎的荷花,悄然念詞。遙遙的看了眼緋色宮的方向,輕輕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