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醒過來的時候是中午,可是他們二人竟然就那樣在床上一言不語的躺到了下午三點多,到最後,如果不是胡琳琳提議去洗一下身子,月陽還是想繼續摟著胡琳琳躺下去。

到火葬場的洗手間裏邊洗漱的時候,引來了不少火葬場的員工奇怪的眼神,雖然兩個人的一起讓他們感覺有些太突然,不過也感覺很正常,一個天天住在死人街的男人和一個天天住在火葬場的女人在一起,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胡琳琳一臉幸福的挽著月陽的胳膊,腦袋斜靠在他的肩膀上,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往下滴水,看著兩人甜蜜的樣子,死人街的人可不像火葬場的人那麽沉默,都上前熱情的與這對新人打著招呼。

“月陽,你們兩個?”

“嗬嗬,月陽,到時候可別忘了請我們吃喜糖啊!”

“沒問題!”月陽滿麵春風的說道。

一旁的胡琳琳則是有些生氣的輕輕掐了一下他,心裏邊暗道“怎麽以前沒有發現這月陽臉皮這麽厚!”

要說月陽的臉皮,那是出了名的厚,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別人稱之為軟硬都不吃的主了。

看著兩個人回來,王勇和亮子都是一臉的壞笑。

“嫂子,昨天晚上還滿意嗎?”亮子賤笑著上前問道。

“討厭!”胡琳琳生氣的用粉拳上前打亮子。

“哈哈哈,月陽,你慢一點,人家,人家快不行了……”王勇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笑道。

“嗯,我知道了!”亮子在一旁也是學著月陽的口吻說道。

月陽聽完臉就拉了下來,不用想,這兩個王八蛋昨天又去聽牆角了。

胡琳琳也是一臉的害羞與憤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月陽。

“信不信我讓你們兩個當眾表演一下!”月陽冰冷的看著兩個人說道。

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說“哥,錯了,我們真的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嫂子,和林子哥說說,別折騰我們!”亮子用懇求的語氣看著胡琳琳說道。

胡琳琳則是一臉的冷酷,道“活該,誰讓你們不學好的!”

突然,月陽臉色奇怪的看著胡琳琳,道“琳琳,你怎麽了?”

胡琳琳不解的看著月陽“什麽怎麽了?”

“嫂子,你的臉……”王勇和亮子兩個人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胡琳琳。

“我的臉怎麽了?”胡琳琳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手剛進入她的視線,她就是一臉的驚恐,迅速的跑進了屋裏邊。

站在鏡子的麵前,胡琳琳呆在了原地,就看著原本光滑如玉的肌膚,此時卻像是那幹涸的土地一樣正在慢慢的龜裂,一道道隻有老人才會有的皺摺正在慢慢的侵占她的臉龐。

“都出去!”月陽衝著王勇和亮子大叫一聲之後,就將門關上,。

“月陽,我……”胡琳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月陽,不僅是樣貌變了,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開始慢慢的變的沙啞起來。

“沒事,不用怕,你躺到床上我看看!”月陽上前攙扶著胡琳琳。

胡琳琳按照月陽說的躺到了床上,雖然她努力的在告訴自己有月陽在,不會有事,可是她的身體還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她的手使勁抓著月陽的手不鬆開,對自己變成這樣子她感到害怕,可是她更害怕的是月陽會因此離開自己,想到這裏,眼淚就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盅門中人,都視女人貞潔如聖物,在他們的眼裏,女人在未婚嫁之前,不能與男人做那種事情。所以,隻要出生的孩子是一個女嬰的時候,他們就會在這個女嬰的身上下一種降頭,紅顏降。

這種降頭不會對人的生命造成威脅,也不會擾亂人的生活,隻是做為一種束縛女人貞潔的降頭而已。一旦中了這種降頭的少女在沒有結婚也就是沒有被人解降之前與人發生關係的話,她的皮膚就會迅速的衰老,就會讓人從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變成一個醜陋的老太婆。

這種降頭在不發作之前,除了施降者之外,誰也無法發覺,就連月陽也不例外。

可是這種降頭都是家傳式的,也就是由父母輩的人給自己的女兒下降,可是這胡棺,根本沒有這種本事去下這種降頭,再說,胡琳琳這種年紀也早已經過了破降的時候。

這種降頭最久的年效都是十八年,因為在盅門中都是十八成人之後就會與人舉行婚禮。可這胡琳琳都二十八了,怎麽可能還會這樣?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胡琳琳不是在出生的時候被人下的降,而是在成長的過程中被人下降,可這下降之人到是什麽目的呢?

“不管他是什麽目的,我都要讓他生不如死!”月陽在心裏邊惡狠狠的說道。

“月陽,我怎麽了,你快告訴我!”胡琳琳著急的拉著月陽的手問道。

“琳琳,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或者說與什麽人發生過感情上麵的糾紛?”月陽嚴肅的看著胡琳琳問道。

胡琳琳聽完後一臉的不解,道“沒有,我從小到大連架都沒有和人吵過,怎麽會得罪人。感情上麵更沒有了,你是我第一個男人!”

月陽聽完也覺著是這麽會事,二十八歲還保持著處女之身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和別人發生過感情上麵的糾紛。

“月陽,我怎麽了,你快告訴我!”胡琳琳再次著急的問道。

“沒事,放心好了,有我在呢!”月陽溫柔的摸著胡琳琳已經滿是皺紋的臉龐說。

禁不住的覺著這種毫無人道的降頭術根本就不應該問世,剛剛還是一個美麗如花的女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老太婆。

“王勇!”月陽衝著門外大喊一聲。

“來了!”王勇不敢怠慢,趕緊跑進屋來。

“你趕緊去買點生黃豆、剛孵化出來的小雞、再就是買一隻黑狗,記住,要黑狗!”月陽嚴肅的囑咐著王勇。

王勇默默的記在心裏邊之後,就認真的說“知道了,馬上就買回來。嫂子,你不用擔心,有林子在呢!”

走的時候他還不忘去安慰一下已經急的滿眼是淚的胡琳琳。

“月陽,我……”胡琳琳的聲音已經開始明顯的變的蒼老起來。

“不用怕,有我在!”月陽強擠著笑容說道。

不用怕,怎麽可能不怕,女人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變老,而剛剛才享受戀愛的胡琳琳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害怕,她害怕的太多,她害怕自己會永遠這樣,她也害怕自己會失去月陽,越想越覺著委屈,眼淚不停的往外湧出。

“琳琳,琳琳,看著我的眼睛……”林月陽看著胡琳琳的身體有些異樣,用雙手扶住她的頭部,注目盯著胡琳琳的眼鏡。

胡琳琳盯到月陽眼睛的那一刹那間,仿佛大腦傳給了自己一個訊號“不行了,我睜不開眼了,我要睡覺了……”

幾秒鍾之後,胡琳琳熟睡了過去,月陽有些心疼的將胡琳琳的頭平放到床,給她枕好了枕頭之後,就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到底是誰!是誰!我要扒了你的皮!月陽在心裏邊不停的怒吼著。

天黑的時候,王勇和亮子才趕回來,在現在這個社會,就算是在高城這種小城鎮,想找一條正經的黑狗那也是比較困難的。

“林子,還幹什麽?”王勇將東西放下後,顧不得去擦自己額頭的汗水,著急的看著月陽問道。

亮子也是焦急的在一旁等待著月陽的吩咐。

“王勇,幫我刨塊死人骨頭,記住,要女人的!亮子,從火葬場裏邊去要個他們焚燒紙錢時候用的盆子,有人就說我讓你拿的,沒有人在就直接拿回來就行了!”月陽麵無表情的看著兩個人。

“知道了!”二人齊聲應完之後,就迅速的轉身出屋。

月陽麵無表情的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胡琳琳,說“琳琳,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就看著月陽將一個個的生黃豆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邊,黃豆的豆腥氣和澀澀的味道,讓月陽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可是他依然不停的嚼著那些生黃豆,直到自己的嘴裏邊有了那白色的**他才停了下來。

他不敢讓那些豆液見到空氣,緊閉著嘴唇,一點點的送進了胡琳琳的嘴裏。

不一會的功夫,王勇買回來的黃豆就已經被月陽用同樣的方法喂到了胡琳琳的身體裏邊。

“啪啦……”就聽見一聲銅盆掉到地上的聲音。

亮子害怕的看著月陽說“哥,你怎麽了!”

麵色蒼白的月陽擦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道“沒事!”

他說沒事,可是亮子並不相信,他出的不是汗,而是血絲,而且他的嘴唇也已經開始發紫,發黑,就連他的肌膚也是一樣,正在慢慢的由血紅變成紫黑色。

月陽行動已經有些吃力,他點了根煙,使勁的抽了一口,道“亮子,把狗血放在盆裏邊!”

“嗯!”亮子不敢去問,隻是迅速的去按照月陽說的去做。

“汪……汪……”一隻還沒有成年的小黑狗在亮子的手裏邊掙紮著。

“汪……”隨著一聲慘叫,狗血濺了一地。

已經被燒紙嗆的發黑的銅盆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就見那黑狗血流到盆裏的時候,就像是消毒不倒進了盆中一樣,起了一層厚厚的白液,同時還有一股比84的味道還要難聞的氣味從盆中傳出。

月陽坐在地上,將身體靠在床頭,神情恍惚的看著那盆已經成了黑不黑紅不紅的狗血。

“林子,找到了,我怕不知道你要哪塊,我直接給搬回來了!”就看著滿身土泥的王勇,手裏邊捧著一堆已經散架的人骨頭。

月陽有些抱歉的看著那人骨說“謝謝了!”

“不用客氣!”王勇以為是在和他說話,他輕聲回著。

就見林月陽麵無表情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那個裝雜物的木箱子的旁邊,從裏邊拿出了一把由人骨頭製成的匕首,嚴肅的看著王勇和亮子說“你們出去,給我看好門,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準進來!”

兩個人看著神情嚴肅的月陽,不自覺的有些緊張,道“哦……知道了!”

“對了,在門口最好把眼睛閉上,把油燈拿出去,點上!”月陽看著欲出屋的兩個人叫道。

“嗯!”兩人的心裏邊是越聽越沒底,不過還是按照月陽說的將油燈拿了出去。

月陽在王勇帶回來的小雞裏邊挑選著合適的,解降頭的辦法月陽沒有,可是他想試試用自己的方法能不能先將胡琳琳的病情控製住。

無論是哪種降頭,在理論上來說都是屬邪派秘術,而說到真正的邪派正宗,應該說就像那個血老一樣,是以血來做引子,施展各種各樣的法術或者盅術。

雖然每個巫師下的降頭都隻有他們有辦法解決,可是旁人也可以利用自己的血做引子來試著去控製受害人的病情。

黃豆,做為一種可以解決普通小降頭的通用品,對受害人來說是好東西,可是對月陽這種人來說那就是要命的毒藥,特別是生黃豆,會將自己體內的陰陽之氣打亂不說,還會讓自己多年通過屍油才保護起來的身體也會出現各種症狀。

月陽不敢耽誤時間,他已經感覺自己快要沒有力氣了,他要一口氣做完要做的事情,不然的話,就浪費了時機了。

“吱……”一隻小雞,一隻毛還沒有徹底長全的雞被月陽活生生的塞到了嘴裏邊。

每嚼一口,血就從他的嘴裏邊往外噴出,兩隻,三隻,直到他的嘴再也塞不下了為止。

“嘩啦……”他迅速的端起盆中已經變的腥臭難聞的狗血,從自己的頭頂倒了下去。

就見那血迅速的沿著月陽的全身漫延開來,或者說是正在慢慢的滲透到他的肌膚之中,能看到他的血管下在慢慢的膨脹,他的青筋都變成了青烏色。

月陽將自己左右雙手的大拇指對齊,中指和食指也是緊緊的對在了一起,無名指和小指則是分散著微微的上揚。

將兩個大拇指緊緊的頂在自己的下巴上,雙手的中食指則是使勁頂在自己的眉心處。

“天地三門,聽我血令,開!”月陽大聲的吼叫著,每一次張嘴的時候,嘴裏邊都有一團惡心的物體湧出,有雞血,有雞毛,但是更多的是一股奇怪的黃色的**。

“哢嚓、哢嚓、哢嚓、……”就見地上的骨頭迅速的抖動起來。

“轟……”外麵的天空也是平白無故的響起了炸雷。

烏雲很快就遮擋住了明月,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股邪風,燈泡也是一閃一滅的,油燈裏邊的火焰一下下跳動的時候,讓王勇和亮子兩個人直接從頭頂涼到了腳底板,兩人趕緊按照月陽說的把眼睛閉上,把耳朵死死的捂起來,蹲在地上不敢動彈。

“呼…………”

“呼…………”

“婆娑摩尼發羅吙……迪崠焯哼瀧弗托……”就聽見一陣猶如在二人耳邊或者說在二人腦子裏邊響起的碎碎念叨的聲音憑空響起。

王勇好奇的眯了眯眼睛,就看著整條街上,不,應該說整個死人街的地方,無論是在街頭還是巷尾,是在門前還是放上,都有一個個黑色的影子在慢慢搖晃,他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可他知道,這是一群人,不,是一群鬼……

“啪啦……啪啦……”所有店鋪門板上掛著的門神畫像在發出一陣奇怪的響聲,像是有人在拿著竹片擊打著門板一樣。

而更讓兩人害怕的是他們感覺有無數隻手正在摸著自己的身體,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甚至他們還能感覺到有人在朝著自己的身上、臉上、脖子上吹著冷氣。

月陽在屋子裏邊念叨著血咒,地上那本是一堆散落的白骨竟然慢慢的合成了一個整體。

“砰……”燈泡迅速的炸破,碎玻璃竟然沒有掉到地上,而是全部都粘到了天花板上。

“婆娑摩尼發羅吙……迪崠焯哼瀧弗托……”月陽的嘴裏邊在念咒的同時,覆蓋在他身上的黑狗血也在慢慢的消失,可是如果細看的話會發現,那些黑狗血已經全部滲透到了他的肌膚裏。

“開!”就見月陽瞪大眼睛大嗬一聲。

“砰……”整個屋子裏的空氣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突然炸開一樣,強大的氣流將木板都徹底的衝破。

那隻原本躺在地上的骨架也消失不見,可是在胡琳琳的身上卻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的**。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王勇和亮子睜開眼睛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周圍,就感覺自己不像是在陸地上,像是在水裏,周圍都是在緩緩的流動的藍藍的**。

每一次伸手,都能觸到那股**,當他們看到彼此正在呼吸著那股**的時候,都是一臉吃驚的看著對方。

月陽的眉頭緊皺,手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形狀,可是他的身子卻不停的邁起了奇怪的步子。

“東三,西四,南十二,北十六,上二十三,下三十六……”邊邁動步子的同時,嘴裏邊記著自己邁的次數。

突然之間,胡琳琳身體上的那股白色的**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霧氣,而隨著那股霧氣的出現,她肌膚上的皺紋也是在慢慢的消失,到白霧徹底的消失的時候,胡琳琳的肌膚已經恢複成了原來的模樣,不,應該說比原來還要白淨,就像是剛剛那躺在地上的白骨一樣的白。

見胡琳琳的肌膚已經恢複了原樣,月陽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卟通……”可是他的身體卻再也支持不住體內的毒和周圍的氣壓對他的壓力,重重的摔倒在地……

在睡夢中,月陽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到處乞討的日子,又仿佛看到了在學藝的途中遇到的人和事……

“月陽,月陽,你快醒醒,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