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小老頭被帶了上來,他先給張大人行禮之後,忐忑不安地站在公堂上。

張大人也不詢問來人是誰,將目光投在李攸然的身上。

李攸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洛柔謹,問道:“洛柔謹,你還記得他是誰嗎?”

洛柔謹看向小老頭,原本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是當她看清是誰的時候,她的眼眸頓時一縮,袖子中的手緊緊地握緊,怎麽會是他?

不!李攸然一定是虛張聲勢,當時她去買匕首的時候,帶著紗帽,怎麽可能會認出她?

洛柔謹想到這裏,故作鎮定地說道:“他說誰?我不認識。”

李攸然聽到洛柔謹的話語,挑眉,說道:“哦?你真不認識?你就是去他店裏買的匕首,你怎麽會不認識他呢,你不是在他的店裏買匕首嗎?”

“真是一派胡言!”洛柔謹聽到李攸然的話,頓時嗬斥道,“李攸然,你隨便找一個就來糊弄人,你為了救你的婢女,還真是會使手段啊!”

李攸然聽到洛柔謹的狡辯,冷笑地看著她,抬頭對著張大人說道:“張大人,這位是城內一家兵器店的掌櫃,而洛柔謹正是在他的店裏買的匕首。”

張大人聽到李攸然的話,驚訝地一番,沒想到李攸然竟然能找到證人,連他派人調查都毫無線索,沒想到李攸然竟然如此了得。不過想想,李攸然可是徐家的夫人,她手裏可是有徐家的人脈關係,徐家的底蘊可不是一般家族能比的。

張大人想到這裏,隨即釋然了起來,他對著下麵的兵器店掌櫃說道:“你可認得你身邊的這個女人?”

“老朽認得,認得!”兵器店掌櫃點點頭,說道:“這是她在我店裏買了匕首。”

“可是這把?”張大人示意一旁的衙差把匕首拿到掌櫃麵前給他看。

掌櫃看了一眼之後,點頭,回道:“回大人,正是這把匕首。”

洛柔謹聽到這回答,氣得跳腳地喊道:“大人,冤枉,這個家夥是李攸然找來的,他一定是被李攸然收買了!大人,不要聽信李攸然的一派胡言!”

張大人早就看穿了洛柔謹的真麵目,就算她在公堂上表現得如此無辜,他也不可能相信這個女人。此時張大人聽到洛柔謹的出聲,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擊堂木,厲聲對著她說道:“洛柔謹,剛才本官說過了,本官沒有問話,你給我安靜,現在竟敢出聲,簡直就不把本官的話聽進去,來人!給她五個板子,讓她引以為戒!”

張大人的話一落下,洛柔謹嚇得臉色蒼白起來,她驚恐地說道:“大人,貧婦不敢了!求大人擾了貧婦吧。”

張大人對洛柔謹的求饒不為所動,兩個衙差立刻把洛柔謹按在地上,另外兩個衙差上前,拿著板子,一左一右恨恨地朝洛柔謹的屁股上打下去。

“啊!”洛柔謹慘痛的叫聲差點掀翻了整個大堂的瓦頂。

原本洛柔謹就受著重傷,因為容夜藥丸的重要,她才中氣十足地站在公堂上。可是現在,她被衙差強勢地拖在地上打板子,她的傷口再次被裂開,血滲透出來,加上屁股上打板子的疼痛,疼得她感覺到骨子裏麵都要散架了。

五個板子打完之後,衙差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洛柔謹,隨即出聲對著張大人說道:“張大人,她暈倒了。”

張大人聽到衙差的話語,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女人暈倒了,怎麽審案呢?

“徐夫人?”張大人無奈的目光落在李攸然的身上。

李攸然會意,對著身後不遠處的容夜說道:“容夜,你過來看看。”

容夜聽到李攸然的命令,上前,示意衙差把洛柔謹翻過來之後,掀開她的眼皮,給她把脈之後,說道:“不要緊,我給她施針之後,她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嗯。”李攸然聽到容夜的話,點頭。

容夜從懷裏麵拿出一個小包袱,包袱裏麵有一排排的銀針,他拿出銀針,快速地在洛柔謹的身上紮上前。

所有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看著容夜,當看到洛柔謹嘴裏發出呻’吟的聲音,隨後她緩緩睜開眼睛蘇醒之後,眾人驚呼出聲。

太神奇了,這個男人是神醫嘛!

容夜看到洛柔謹蘇醒過來之後,嘴角一勾,快速地將紮在她身上的針收回去,再拿出一個藥丸塞入她的嘴裏。

清醒過來的洛柔謹感覺到屁股和她胸口的傷口疼得她皺著眉頭,動都不敢動,看在容夜近在咫尺,她氣得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你幹脆殺了我,為什麽要讓我醒過來?”

容夜聽到洛柔謹的話語,冷漠的聲音說道:“我是大夫,可不是屠夫,就算你是畜生,我也不想髒了我的手,殺你。”

容夜的話頓時讓洛柔謹氣得臉漲紅了起來,蒼白的臉色多了一點顏色,她此時氣得快要吐血了,虧她之前還覺得這個男人對她有意思,簡直就是自作多情!

“既然醒了,繼續開堂!洛柔謹你若不老實,本官一會還會賞你板子吃!”張大人看著洛柔謹蘇醒之後,他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隨即警告地對著她說道。

洛柔謹裝死地閉上眼睛不出聲,反正此時她也疼得起不來,所幸就這樣趴在地上。

張大人將目光落在兵器店的掌櫃身上,沉聲問道:“你說她是買匕首的人,你怎麽知道是她?”

小老頭聽到張大人的問話,隨即恭敬地說道:“大人,雖然當時她帶著紗帽,但是這個女人的聲音和買匕首的女人很相似,那時候她買匕首的時候很是挑剔,說要鋒利的刀口,而匕首要玲瓏小巧且價格便宜,那時候老朽拿了不少匕首出來給她挑選,她選了好久,才選這把。”

小老頭說到這裏,一臉不開心地說道:“這個女人當時挑剔死了,老朽差點都想要轟她走,還耽誤了老朽做生意,老朽和她還吵了一架。後來以後她不買了,誰想她就甩給老朽幾個碎銀子,就把這把匕首給拿走了,離開的時候,還跟剛進門的客人撞在一起,當時她的紗帽掉了下來,老朽才看到她的臉,就是她,這個女人!”

趴在地上的洛柔謹聽到他的話,咬緊牙關,恨不得將腦袋埋在地裏麵,當時她買匕首的時候,確實紗帽掉了,沒想到她的樣貌給這個老頭給看到了!

李攸然看著裝死不出聲的洛柔謹,她冷笑,真以為她裝死就能不承認這一切了嗎?

“大人,當時在兵器店和洛柔謹發生衝突的男子也把妾身找到,可否帶上來?”李攸然出聲說道。

張大人聽到李攸然的話語,隨即點頭,“帶上公堂。”

一個男子被帶上來,他看到洛柔謹,立刻指認。

張大人對著趴在地上的洛柔謹,說道:“洛柔謹,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洛柔謹抬起頭,臉上帶著異常的冷靜,譏諷的聲音說道:“到現在我說什麽都遲了,你們都是一夥人,想要讓我認罪,就胡亂找這些人來誣賴我!我還能說什麽?你們也不想想,我一個女人,身無分文,買匕首拿來的碎銀子?”

李攸然聽到洛柔謹依舊狡辯,頓時無語了,這個女人臉皮還真不是一般厚,在證據確鑿之下,她還不承認!

“你的碎銀是我給的!”

就在這個時候哦,身後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

李攸然轉過身,隻見曹中一臉憤怒地瞪著洛柔謹。李攸然詫異,曹中怎麽來這裏了?不過當李攸然的目光落在曹中身邊的陳浩渺身上,她頓時了然。

“大人,小的把逢萊閣的東家帶來了。”衙差上前,恭敬地對張大人說道。

陳浩渺走上前,禮貌地說道:“陳浩渺見過知府大人。”

“陳公子?”張大人見到陳浩渺,頓時驚訝地說道:“陳公子你怎麽來了?”

張大人知道逢萊閣是陳浩渺的產業之一,但陳浩渺很少出麵,他怎麽過來了?

陳浩渺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李攸然的身上,很快轉開,他隨即說道:“在下聽說張大人今日審理的案件和逢萊閣有點關係,今日在下恰好在這裏,就親自過來一趟了,他……”

陳浩渺手中的扇子指著曹中,繼續說道:“他是逢萊閣的前掌櫃,張大人知道的,他來說吧。”

張大人認出曹中,隨即點頭。

曹中上前給張大人行禮,而後,他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個女人叫洛柔謹,她說她相公去世,隻有一個嗷嗷待鋪的孩子,小的同情她,就讓她在後廚幫忙洗菜洗碗,誰知道,她一點規矩都沒有,後來她因為不懂規矩,被解雇之後,她竟然還給小的下了迷魂藥,用身子勾引小的。”

曹中說到這裏,在場的百姓嘩然出聲,對洛柔謹指指點點,沒想到這個女人如此無恥。而一旁的黃承中臉鐵青不已,他雖然和洛柔謹和離了,但洛柔謹曾是他的夫人,還是孩子的生母,卻如此傷風敗俗!

曹中停頓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小的當時以為冒犯了她,就給了她十兩碎銀子,所以她身上的銀子應該是小的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