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然看著麵前三個人,不!應該是四個人,包括懷裏的小丫頭軟軟,他們一臉好奇的模樣讓她輕笑出聲,對著麵前三個人說道:“你們還記得當初我從洋人那裏買的那幾個東西嗎?”

三個大人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他們齊齊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當時李攸然從洋人手裏買了不少東西,李攸然指的是什麽,他們一時間想不起來。

“娘,是那幾個石頭嗎?”就在這個時候軟軟出聲問道。

軟軟的話語頓時讓李攸然嘴角猛地抽.搐,隨即捏了捏軟軟白嫩的小臉蛋,無奈地對著她說道:“什麽石頭,要是石頭能吃進肚子裏嗎?那個叫土豆!”

軟軟被李攸然這樣懟,她撇撇嘴,隨即說道:“娘,你不要再捏軟軟的小臉了,再捏下去,軟軟就變臭了怎麽辦?”

李攸然聽到軟軟這個反駁,頓時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說道:“臭美的丫頭!”

軟軟一聽李攸然這句話,冷哼了一聲,一副傲嬌的模樣。

在場的人看到軟軟這個小屁孩做出這一副表情,瞬間笑了。

笑完之後,徐鴻卓對著李攸然說道:“上回你把這些叫土豆,把它們都種在莊子了?”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話語,她點頭,說道:“嗯,按照時間,它們應該都成熟了。我們過去看看。”

“那個可以代替糧食?”徐峰插嘴問道。

“怎麽不行?這東西和大米一樣,含有澱粉,完全可以代替大米,就和番薯一樣的。”李攸然含笑地解釋道。

“澱粉……是什麽?”徐峰滿臉困惑。

徐峰的反問頓時讓李攸然的笑容頓時一僵,她口誤了,澱粉這個詞是在時代是不出現的詞,這讓她怎麽解釋呢?

李攸然看著麵前這四雙好奇的眼睛,是能敷衍地說道:“這是那個洋人和我說的,當時他說他們國家的人,不吃大米,隻吃土豆,澱粉就是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

李攸然的解釋讓四個人恍然大悟起來。

到了莊子,李攸然就叫人把地裏麵的土豆挖起來,徐鴻卓他們看著這幾個如石頭一般的土豆,他們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

“然兒,這東西怎麽吃?”徐鴻卓疑惑地問道。

“可以如番薯一樣煮著吃,蒸著吃,也可以像炒茶一樣,把它們的皮削了,切成皮,切成絲,放油鹽,炒著吃。”李攸然說道。

李攸然看著四個人一臉驚訝的模樣,她對著雲棋說道:“雲棋,你和我去廚房,一會晚膳就煮土豆給你們品嚐一下。”

雲棋聞言,隨即點頭。

晚膳基本以土豆為主,李攸然也讓廚房煮了青菜,當幾個人把這幾碟土豆吃飽之後,徐峰揉了揉漲圓的肚子,感慨萬分地說道:“沒想到這個東西真能填飽肚子,現在我都吃不下飯了。”

“這東西原本就是可以填飽肚子了。”李攸然含笑地說道。

徐鴻卓抱著軟軟,想了想,說道:“然兒,這東西難種嗎?”

“比起大米容易多了,根據土質和氣候不同,一般三四個月就可以收成,而且這東西很耐旱,基本明梁各地都可以種這個東西。”

徐鴻卓想了想,說道:“那怎麽種?”

李攸然將土豆種植的方法和徐鴻卓道了出來,徐鴻卓驚訝,這東西種植如此簡單。李攸然說完之後,其他事情也不關她的事情了,朝廷要不要推行種植土豆,這可是皇上決定的。而徐鴻卓擔心明年會繼續幹旱,囑咐農莊的管事多種植土豆,以防萬一。

當天晚上他們都在農莊留宿,待翌日才回城。

一個月之後,徐鴻卓接到皇上的密信,他沉思了一會之後,來到李攸然的院子。

“然兒,剛接到皇上的密信,說皇上讓戶部侍郎過來,了解土豆種植情況,到時候將會在明梁推行種植土豆。”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這番話,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那可是一件好事!”

“嗯!”徐鴻卓抱著李攸然在膝蓋上,說道:“我已經和皇上說了,這件事是你發現了,如果土豆推行真的能緩解旱情,皇上答應了,會好好地賞賜你。”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這番話,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道:“賞賜我幹什麽?讓皇上賞賜你就行了,我們夫妻是一體的。”

“我可不想搶你的功勞!”徐鴻卓輕笑出聲,輕輕地在李攸然的臉頰親了幾口,說道:“皇上以前給我賞賜已經夠多了,如果他再給我賞賜,已經封了我為武忠侯,這可是超一品的官位,再也再不能封給我什麽官位,再封下來,朝廷官員甚至那些皇親貴族肯定對我有意見,所以皇上才會說賞賜你。”

李攸然聞言,頓時有些了然起來。

“戶部侍郎過來,恐怕要和你了結一番土豆的種植,到時候我和你帶這位戶部侍郎去莊子。”徐鴻卓對著李攸然解釋道。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話,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已經把土豆怎麽種植和莊子裏麵的人說了,其實你可以帶戶部侍郎去莊子,讓莊子的管事和你們說一遍就好了。”

“那可不行!這可是我家夫人的功勞,你可得親自到場!”徐鴻卓一臉反對地說道。

李攸然看著徐鴻卓堅持的模樣,隻能妥協。

一個月之後,以戶部侍郎為首的戶部一行官員來到南越,這件事徐鴻卓沒有提前和鬱泰然說,當時這些官員突然到來,頓時讓鬱泰然愣住了。

他滿臉陰沉坐在書房裏麵,看著麵前的師爺,他沉聲說道:“徐鴻卓讓戶部這些官員來南越,到底是什麽目的?難道是對本官賑災不滿意嗎?”

師爺聽到鬱泰然的問話,他搖搖頭,說道:“大人,草民看徐將軍不是這樣斤斤計較的人,如果他真對你有意見,來南越的人就不是戶部的官員,而是吏部的了。再說了,如今整個明梁都存於旱災,您做得夠好了!草民聽說蘇杭還有些地方因為旱災而鬧起來,我們這裏雖然窮,但還算不錯,沒有百姓因為缺梁而鬧,再說了,我們也沒吞一絲糧食,您就不要亂想了!”

鬱泰然聽到師爺的這句話,臉上陰沉的表情頓時緩解了不少。

師爺接著說道:“大人,如今戶部的官員都在徐將軍府上,您還是先去徐府,探探究竟吧!”

鬱泰然聞言,他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本官現在就去!”

鬱泰然來到徐府,拜見了戶部侍郎,隨後聽說土豆的事情,他驚訝了一番,隨即說道:“徐將軍,這件事您怎麽沒有和下官說呢?”

鬱泰然口氣中帶著責備,仿佛怪罪徐鴻卓沒有把他這個南城的父母官放在眼裏,竟然把如此大事直接上報朝廷了。這一年來,鬱泰然沒像當初徐鴻卓剛來南越的時候那樣畏懼徐鴻卓了,身為南城知府,他的底氣越來越大,加上這段時間賑災,百姓們對他的歌頌讓鬱泰然內心膨脹了。

還沒等徐鴻卓說話,隻聽到一旁的戶部侍郎瞿毅然厲聲對著鬱泰然說道:“鬱大人,你是怎麽和徐將軍說話的?難道你是責備徐將軍?”

“下官不敢!”鬱泰然聽到瞿毅然的訓斥,他臉色驟然一變。

“記住你的身份!徐將軍可是皇上親封的超一品武忠侯,你對他竟然毫無恭敬的模樣,等本官回京之後,會上報朝廷!”瞿毅然口氣不悅地對鬱泰然責備道。

瞿毅然的這番話更是讓鬱泰然臉色蒼白,如果瞿毅然真的上報朝廷,以皇上對徐鴻卓的信任,一定會治他一個以下犯上之罪。這段時間他對徐鴻卓一直存在抱怨,加上這次戶部官員來南越的事,讓鬱泰然對徐鴻卓懷恨在心,口氣不自覺帶著責備。他萬萬沒想到戶部這些人竟然如此袒護徐鴻卓。這讓他很是受傷。

鬱泰然心裏雖然不甘,但形勢所逼,他隻能認錯道:“是下官的錯!下官隻是怕招待瞿大人你們不周,加上這段時間南越災民越來越多,下官看著這些人一個個因為饑餓而亡,讓下官不忍。”

鬱泰然說完,隻聽到徐鴻卓淡淡的聲音對著瞿毅然說道:“瞿大人,這件事你就不怪鬱大人了,這段時間他賑災挺忙的。”

徐鴻卓為鬱泰然解圍的話沒有讓瞿毅然對鬱泰然改變態度,他冷哼了一聲,嘲諷不已地說道:“是啊!他忙,就連他家夫人也是忙!鬱大人,我聽說你家夫人也在城門施粥,是嗎?”

“是……”鬱泰然聽到瞿毅然的問話,再看著瞿毅然臉色還是冷,他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隻聽到瞿毅然冰冷的聲音質問:“這些米都是你們徐府捐的嗎?”

鬱泰然聞言,他後脊背頓時冒汗了,他很想說是,但是在徐鴻卓麵前,他可不敢撒謊,隻能老實地說道:“不是……”

“也就是這些米都是朝廷賑災的米了?”

“是……”鬱泰然硬著頭皮繼續點頭。

“啪!”鬱泰然的回答頓時讓瞿毅然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幾,厲聲說道:“拿朝廷賑災的米來獲得名聲,鬱大人,虧你家夫人做得出來!還是這件事是你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