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然站了起來,輕輕地撫了一下沒有痕跡的裙角,淡淡的聲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去找找知府大人,看看他那裏有沒有人,看看櫻樹到底是長了什麽蟲,非要砍了它們!當年我還小,我爹娘為了種下這一片櫻樹費盡心思,如今就被砍了,我可不高興!我得調查出一個真相!”

李攸然說完這句話,轉身離去。

王氏看著李攸然翻臉走人,她臉色一變,猛地起身,“然姐兒留步!”

可惜,李攸然頭也不回,朝著外麵走去。

王氏看著李攸然就這樣走了,叫都叫不住,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剛才李攸然說了她要去找知府大人,到時候把事情鬧大了,丟臉丟的是自己。

王氏想到這裏,隨即快速地對著扶雲道:“趕緊拖住李攸然。”

扶雲領命,立刻叫人攔住李攸然。可惜李攸然身邊有雲琴和雲棋兩個丫鬟,她們身上竟然有武藝,這是讓李攸然驚訝的。

李攸然原先還猶豫要不要留下這兩個丫鬟,畢竟她們是徐家人,但是她們在李攸然麵前立下誓言,說不會背叛李攸然,李攸然就心軟留下了。

真沒想到,這兩個丫鬟還讓她大開眼界,才三下兩下就把王氏派過來攔住她的下人給打扒了。主仆三人就這樣走到了垂花門。

這裏的動靜還是招來了李成濟,他匆匆忙忙而來,看著一路趴在地上的仆人,臉色黑如鍋底,他擋在李攸然的麵前,氣呼呼地說道:“李攸然,縱然你是徐家人,但是你在李家如此不知禮,那李家也不歡迎你!”

李攸然聽到李成濟的話語,冷哼了一聲,口氣冰冷地說道:“李家確實不歡迎我,不尊重我的的亡父和亡母,既然如此,我待在這裏有何意義,我現在就去找知府大人,讓他派人送我回去!”

李成濟聽到李攸然的這句話,心“咯噔”一跳,“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去問問你的好夫人,好女兒!”李攸然一臉譏諷地回道。

李成濟眉頭緊皺,正打算派人去問問是怎麽一個回事,隻見王氏匆匆而來。

當王氏看到李成濟在場,她一愣,隨後尷尬地來到李成濟的身邊。

“怎麽回事?為什麽然姐兒那麽氣憤?”李成濟一見王氏到來,立刻出聲問道。

王氏清淡一笑,出聲回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落櫻院的櫻樹因為蟲子,被下人砍了,然姐兒不開心。”

“就因為這幾顆櫻樹鬧成這樣?然姐兒你也太任性了!”李成濟聽到王氏這番話,指責的口氣立刻衝著李攸然說道。

李攸然輕笑了一聲,笑卻不入眼,譏諷的聲音說道:“真的是這幾顆櫻樹生了蟲?你們可別當我是傻子,當年我爹娘為了這些櫻樹,可是花了重金去找尋,這些櫻樹是不易生蟲子的,我回來這天就生了蟲子?那之前不是說音姐兒住在那裏嗎?那就讓音姐兒過來,好好問一問,這蟲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攸然一番嘲諷的話一落下,氣得李成濟額頭上冒出青筋,王氏隱忍著怒氣,出聲勸道:“然姐兒,被因為這幾顆櫻樹壞了我們之間的親情,如果你真的喜歡櫻樹,嬸嬸讓人去買,重新栽種就好了,對了,昂哥兒快下學堂了,到時候他回來,看到你鬧成這樣,他以後怎麽過啊?”

這是拿李攸然的弟弟來威脅她呢!

李攸然聽到王氏的這番話,俏臉布滿寒霜,真當她是柿子可以任由他們隨便揉捏了!

之前她回來的時候,也想過謹慎行事,找出當年李德浩和黃氏死亡的真相,再慢慢地揭穿他們的真麵目,讓壞人得到懲罰。可是現在,她改變了注意。

既然那個男人幫自己找了如此堅強的後盾,徐家還承認她這個媳婦,而當地的知府大人做她的庇護,那她還縮頭縮尾做什麽?趕緊解決了事情走人,別拖拖拉拉的。

她沒想到,她還沒有開始動手,這些人就想給她一個下馬威,那她不好好殺殺他們的威風,那就太對不起九泉之下的李父李母了!

李攸然站直了身子,星目含威,臉上凜然,口氣冰冷地出聲說道:“嬸嬸你還真當這些櫻樹是普通的櫻樹啊!一棵櫻樹都是價值千金,不過既然嬸嬸有這樣的好意,那我就感謝你,你得完璧歸趙,原本落櫻閣裏麵有多少棵櫻樹,那你就種回去!如果達不到,那別怪我請劉大人過來好好評個禮!”

李攸然的話一落下,氣得王氏再也維持不住風度,緊咬著牙,臉頰抽.搐地看著李攸然。

“還有一件事,既然嬸嬸都提及昂哥兒了,那我這次回來也有一件事要做,昂哥兒是我的親弟弟,我要帶他離開。”

“不行!”李成濟一口反對,要是讓李攸然帶走李子昂,那他還做不做人?“然姐兒,你別任性,現在我們收養了昂哥兒,會把他視為親子,我們會好好地照顧他,雖然你失去了相公,但是你已經嫁為人婦,好好謹守婦道,你就不要摻合李家的事情了。”

“三堂叔你這句話就不對了!”李攸然反駁李成濟的話,淡淡地說道:“雖然我嫁人了,但是我的心還向著李家,長姐如母,我自然是為了昂哥兒好,比起臨城,京城的世麵可大的多了,昂哥兒可以和徐家的公子哥們一起學習,這件事如果族裏麵的叔祖們聽到,也會支持我帶昂哥兒回京城的!”

李攸然的一番話落下,李成濟無力反駁,隻能說道:“說不定昂哥兒不願意和你去京城呢!”

“那我先見到他,當年問問昂哥兒的意思再說,對了,昂哥兒呢?都那麽晚了他還沒有下學堂,是出了什麽事?”李攸然話題一轉,詢問道。

聽到李攸然這一問,李成濟和王氏夫妻倆都有些不自在,李成濟有些敷衍地說道:“恐怕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吧,等他回來,我讓他去拜見你,然姐兒,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既然三堂叔這樣說,那我就先回去等著,三堂嬸,三天,我給你三天的事情,完全恢複我落櫻院的模樣,否則可不怪我翻臉!”

李攸然一句威脅的話落下,頓時讓王氏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李攸然帶著雲琴和雲棋轉身離去,才走了兩步,她突然想到什麽,轉回頭,目光落在王氏手腕上的翠珠連袂玉鐲子上,似笑非笑地說道:“我記得當年我出嫁的時候,我娘也把一個這樣的鐲子帶在我身上,沒想到三堂嬸也有同樣的一隻。”

王氏聽到李攸然的這句話,下意識地捂住了鐲子。

隻聽到李攸然接著說道:“我得回去找找,看看那隻鐲子和三堂嬸嬸的鐲子是不是同一隻。”她說完,笑得意味深長地走了。

王氏的心砰砰直跳,她看著李攸然離去的背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隻見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讓毫無準備的她摔在地上。

隻見李成濟氣得臉色漲紅,怒指著王氏,火氣十足地吼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我不是讓你好好去收拾收拾嗎?竟然還能讓這丫頭挑出事情!”

此時王氏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跪在李成濟的麵前,恭敬地說道:“是妾身錯了,妾身沒有辦好事情。”

看到王氏如此恭順的模樣,李成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冷聲說道:“那不趕緊去處理!務必不能有一絲喪失,還有音姐兒,你給我好好看管她,不要再有下次,否則下回她就去水月庵裏好好給我思過!”

王氏聽到這話,臉色一變,水月庵可是犯錯的女人去死過的地方,女兒是未出閣的姑娘,要是去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還有什麽活路。

王氏知道自己的相公是利益至上的人,顫抖的聲音回道:“妾身知道了,一定好好約束她。”

李成濟聽到王氏這句話,拂袖離去。

扶雲趕緊扶起王氏,王氏顫抖著腳,冰冷的聲音說道:“讓香嵐馬上到我的院子!”

扶雲點點頭。

李攸然回到落櫻院,她喝了一杯熱茶之後,對著雲琴說道:“雲琴,我想讓你幫件事。”

“夫人您請吩咐!”雲琴恭敬地說道。

“你注意一下,看看臨城的典當閣會不會有人當東西,一會我拿一個本子給你,看看有沒有人拿裏麵的東西去典當。”李攸然出聲說道。

今晚她在王氏麵前說了鐲子的事情,想必聰明的王氏一定猜到了她知道嫁妝的事情,她現在就怕王氏會把嫁妝給轉移了。

雲琴聽到李攸然的話,恭敬地應了一聲。

“雲棋,你去看看,我弟弟到底在哪裏。”李攸然轉頭對著雲棋說道,她可不相信李子昂還在學堂這樣的話。

雲琴和雲棋領命離去,留雲書和雲畫在身邊伺候。

在李攸然踏進李府之後,徐鴻卓又送來兩個丫鬟伺候李攸然,李攸然本想拒絕,可是聽到徐鴻卓說他給的丫鬟可不是普通的丫鬟,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話,立刻接受了,反正她也缺人,不用白不用。

“雲書,你派人找尋李家的仆人。”李攸然想到什麽,又對著雲書吩咐道。

雲書點頭。

過了一炷香時間,雲棋歸來,她快步地走進來,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奴婢知道昂少爺住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