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看到軒轅明滿臉猙獰,殺氣騰騰的模樣,她仿佛毫無畏懼,淡淡的聲音說道:“我嫁給你十多年來,一直敬你、畏你!可是你的心裏卻一直沒有我,想當年我嫁給你,就抱著死同穴的想法,你被發配去守皇陵,那裏的環境何其艱苦,身邊沒有侍從,我既是你的妻,又是你的奴!而當時,你是怎麽和我說的?”
華氏回想起當初的事情,她的淚水流了下來,臉上難掩著悲痛,她嘶啞的聲音說道:“可惜,你卻忘記了……”
華氏的這番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讓軒轅明的怒氣澆得一消而散。
軒轅明嘴巴緊抿,他沉默地看著失去儀容的華氏,聲音冷漠地說道:“滾!不要讓本王看到你!滾!”
華氏聽到軒轅明趕人的話語,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淚水,轉身離開了這裏。
帶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後,華氏的婢女心有餘悸地說道:“王妃,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王爺真的要殺人了!您太衝動了!”
華氏聽到貼身婢女的話語,她苦笑了一番,隨即苦澀的聲音對著她說道:“衝動嗎?如果我不衝動,恐怕一輩子都會窩囊地過了!”
婢女:“……”
華氏看著婢女沉默的模樣,她隨即說道:“世子呢?”
“世子應該在他的院子裏,自從王爺回來之後,世子情緒似乎一天比一天差,聽說今日都不讓先生給他講課了,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麵。”
華氏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輩子她隻有這個兒子,她身為親娘,自然知道兒子是怎麽想的,想著自家的兒子才十歲……
華氏歎了一口氣,她起身說道:“走!去世子那裏!”
華氏從自家兒子的書房裏麵出來,臉上的表情尤為堅定,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小聲地對著身邊的婢女說道:“你去請鄭震的夫人過來一趟!”
婢女聽到華氏的話語,隨即點頭。
軒轅明的親信鄭震的夫人羅氏曾經是華氏陪嫁婢女,也是曾經華氏最信任的大丫鬟。當羅氏來到華氏的院子請安,華氏和她在屋子裏麵說了一個下午,等到羅氏從華氏的屋子出來的時候,臉色尤為凝重,甚至腳步有些淩亂。
華氏看著羅氏離去的背影,她的心沉重無比,她不能將她和兒子下輩子的幸福都押注在軒轅明的身上!畢竟這個男人極其不靠譜,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算是夫妻,大難臨頭各自飛!
當天晚上,徐鴻卓正和眾軍將商量如何攻城,就在這個時候,徐鴻卓新上任的副將接到一個士兵的通報,他驚訝了一番,隨即對著徐鴻卓小聲地說道:“將軍,卑職有事出去一趟!”
徐鴻卓聽到他的話語,隨即點頭。
副將出去一趟,很快臉色凝重地回來,他來到徐鴻卓的身邊,小心地在徐鴻卓的耳邊耳語道:“將軍,外麵來了一個人,他是軒轅明手下鄭震的管家,有事求見您!”
“鄭震?”徐鴻卓嘴裏念到這個名字。
副將點頭,“是的!鄭震是南越王最信任的屬下。而這個管家恰好是卑職的遠方親信,卑職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做到鄭震府上管家這個職務,剛才卑職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很驚訝。“
徐鴻卓聞言,點頭,讓屋子裏的人去忙,隨後對著副將說道:“把他叫進來!”
鄭震的管家被請了進來,他戰戰兢兢地給徐鴻卓行禮之後,他從貼身衣物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徐鴻卓說道:“這是鄭大人給小的交給徐將軍的。”
副將從他手中接了過來,遞給徐鴻卓,徐鴻卓看著鄭震管家眼裏唯有畏懼,沒有心虛的模樣,隨後把信給打開一看,當他看完之後,麵上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鄭震的管家看著徐鴻卓麵無表情的模樣,他的心砰砰直跳,顫抖的聲音說道:“鄭大人說了,徐將軍有話就寫信給他,小的帶信回去就大人就好了。”
徐鴻卓聞言,他點頭,隨即在一張紙上寫了一句話,放回原來的信封裏麵,遞給鄭震的管家。
鄭震管家舒了一口氣,隨即跟著副將離開了這裏。
“徐一!”徐鴻卓在所有人離去之後,隨即叫出徐一。
徐一聽到徐鴻卓的聲音,隨即出現在屋子裏麵。
徐鴻卓也不怕隔牆有耳,畢竟他身邊有暗衛,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徐家的暗衛給抓出來,他直接了當地說道:“鄭震在信裏說,他受南越王妃的托付,和朝廷談和,為表誠意,他和南越王妃會一起配合朝廷轉拿軒轅明!”
徐一聽到徐鴻卓的這句話,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不敢置信的聲音說道:“主子,您說南越王妃主動投降?”
“嗯!”徐鴻卓點頭。
徐一看到徐鴻卓肯定的動作,他在心裏嘖嘖了兩聲,這位南越王妃真是詮釋了什麽叫做“最毒婦人心”!此番軒轅明作亂,開始的時候確實取得不小的勝利,但隨著徐鴻卓接任了主帥的位置,特別是徐鴻卓派人解決了南越的幫手——越族人之後,軒轅明就再也沒有優勢,如今已經如同甕中之鱉,早晚都會被徐鴻卓抓,卻沒想到軒轅明的王妃為了保命,竟然會主動求和!
徐鴻卓看著徐一驚訝的表情,他接著說道:“如今我們的人靠近不了南越王府,既然南越王妃有臣服之心,那就讓她表示一下她的誠意!一會你去鄭震的府上,把我的信交給他。”
“主子,剛才離去的那個人不是鄭震的管家嗎?”徐一聽到徐鴻卓的交代,他有些糊塗,自家的主子怎麽沒有把事情直接寫在剛才信上,還要讓他再去給鄭震送信,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徐鴻卓聽到徐一的話語,他淡淡的聲音說道:“你覺得剛才走的那個人有資格把我的信交給鄭震嗎?”
徐鴻卓的這番話頓時讓徐一給閉上了嘴巴。
鄭府,鄭震自從派管家去見徐鴻卓之後,他一直惴惴不安,生怕他和南越王妃密謀的事情會被南越王給知道,要是這樣,他連命都沒有。
可是鄭震卻不敢不聽從南越王妃的話,在所有人看來,他是軒轅明最信任的屬下,但是在鄭震的心裏,最重要的人並不是軒轅明,而是南越王妃華氏。
曾經鄭震是華家的家奴,隨華氏陪嫁,而後華氏看到鄭震有能力,就把他的奴籍給消了,還在軒轅明的麵前舉薦了他。
在鄭震的眼裏,如果沒有華氏,就沒有他的成功,如果沒有華氏把最信任的大丫鬟嫁給他,那他就沒有幸福的一家,所以鄭震從他夫人羅氏那裏得知華氏想要求和,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大人!小的回來了!”鄭震正心慌的時候,聽到門口傳來管家的聲音。
鄭震立刻對著外麵說道:“快進來!”
管家進來,臉色蒼白難看,看到鄭震,他心有餘悸地說道:“大人,小的差點回不來了!”
“怎麽回事?”鄭震頓時一驚,“難道是徐鴻卓那邊為難你?”
管家搖搖頭,說道:“徐將軍並沒有為難小的,就是剛才在城門的時候,小的遇到蘇大人,蘇大人搜了小的全身……”
“蘇可強!”管家的話讓鄭震咬牙切齒,管家話語中的蘇可強是鄭震最討厭的人,而蘇可強也恨不得鄭震早死,沒想到管家在出城的時候遇到這個家夥,不過管家既然平安回來,那就說明有驚無險。
“徐鴻卓有什麽回應?”鄭震壓下怒氣,對著管家問道。
“徐將軍給小的一封回信。”
鄭震聽到管家這個話語,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想到剛才管家在城門被搜,難不成那封信落在蘇可強的手上,要是這樣他的命危矣!
鄭震想到這裏,後脊背頓時冒出冷汗,還沒等鄭震出聲,隻見管家把他腳上的靴子給脫了下來,從靴子裏麵拿出一封信,對著鄭震竊笑地說道:“辛虧小的把信給藏在靴子裏,他們也沒有搜查小的靴子,不然就完蛋了!
鄭震聞到從管家靴子裏麵拿出的信散發著一股讓人惡臭的味道,他的嘴角頓時猛地抽.搐,腳步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捂著鼻子,說道:“你多久沒洗腳了?”
管家聽到鄭震的問話,他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大人,小的每天都洗腳,但是昨日出去,因為趕路,加上太緊張,所以腳上就出汗了……”
鄭震聽到管家這個解釋,頓時冷哼了一聲,說道:“把信放下,你回去梳洗一下!”
“是。”管家連忙點頭,將信放在一旁,隨即離開了書房。
待管家離去之後,鄭震強壓下惡心,將信給展開,當看到上麵的內容的時候,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隻是這口氣還沒有吐完,隻見書房的窗戶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黑衣人飛了進來。
鄭震看到來人,以為是刺客,正要大聲喊叫,卻沒想到這個黑衣人身手敏捷,瞬間點了他的啞穴,讓他一瞬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