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卓聽到徐峰對他的誇讚,嘴角微微地勾起一個弧度,接受他的誇讚,說道:“不敢當!”
徐峰一聽這三個字,嘴角頓時一抽,隨後說道:“皇上恐怕沒有那麽多銀子賠……”
“放心吧。”徐鴻卓帶著深意的目光看著徐峰,對著他說道:“你別小看了皇上的私庫,那可有不少錢。”
皇上在當太子的時候,就私自在京城創辦煙雲閣,這個煙雲閣可是日入鬥金,那麽多年了,身為幕後東家的皇上私庫肯定不少。
徐峰頓時笑了,自家的大哥果然是一個狡猾的狐狸,竟然打起皇上私庫的主意,讓他愧不敢當啊!果然自家的道行沒有大哥深!
不過徐峰想到一件事,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對著徐鴻卓沉聲說道:“大哥,這次要不是你讓我去采購棉花,我才知道,今年棉花的價格竟然比往年還要高幾分,這有點不同尋常啊!”
徐鴻卓聞言,眉頭頓時一皺,“竟有此事?”
“嗯!”徐峰點頭,“各地的掌櫃向我匯報這件事的時候,我還有點不太相信,後來親自去購買之後,才曉得這件事,棉花店的老板和我們抱怨,似乎是有人刻意抬高了棉花的價格,從年中就開始抬高價格,要知道,年中正是夏天,正是棉花的銷售的淡季,誰都不會購買棉花,加上今年又沒有災難,棉花產量不錯,誰都沒有料到今年的棉花價格會比往年還要高。”
徐峰說到這裏,他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想必這件事是有人故意做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這樣抬高物價,對百姓的生活可是有不少影響!”
徐鴻卓沉吟,棉花價格是從年中就開始抬高起來了,年中……那不就是這批物資剛送到邊關的時候?難道抬高物資的幕後黑手和這批物資有關係?
徐鴻卓想到這裏,臉色頓時一冷。
“你派人調查這件事是何人所為了沒有?”徐鴻卓冰冷的聲音對著徐峰問道。
徐峰聞言,點頭,“去調查了,開始抬價是從江南一代開始起來的,後來漸漸蔓延到整個明梁,畢竟棉花產地最大是在江南,那邊抬高了價格,自然各地也跟風。”
“江南……”徐鴻卓嘴裏喃喃地念著這兩個字。
當初軍中軍資出現問題,他發了雞毛信給朝廷之後,也派自己的人下去調查,最先傳來的消息,說江南織造那邊可以出了問題。
江南織造自然位於江南,江南得天獨厚的氣候和豐沛的水土,讓棉花產量比各地翻了幾番,這些年來,邊關將士的盔甲棉衣大多都是江南織造局那邊張羅的。而前不久傳來的消息,自縊的戶部侍郎和江南織造局的某些官員關係匪淺,戶部侍郎的某個寵妾還是這位官員的妹妹。
而且當初采購這批物資的時候,還是戶部侍郎親自去江南織造局,還在那裏待了好幾個月,親自監督這批物資的完成。
徐鴻卓相信,這件事一定和江南那邊有關係!
徐鴻卓想了想,看來這件事得匯報給皇上了,在信中告訴皇上,這次禧銀閣采購的棉花價格比往年高,相信以皇上的睿智,一定猜到這次軍資出問題一定和江南那邊有關。
徐鴻卓手指輕輕地敲打桌麵,對著麵前不出聲的徐峰說道:“二弟,你讓江南那邊我們的人好好地注意一下江南的舉動,我擔心江南那邊會亂。”
徐峰聞言,眼睛頓時瞪大,“大哥,不會那麽嚴重吧?”
徐鴻卓緊緊地抿著嘴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徐峰看著徐鴻卓從來沒有過的嚴肅,他沉重著臉色點點頭,“我知道了!”
江南對於明梁還是何其重要,要是江南亂了,整個明梁百姓恐怕處於水深火熱當中,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徐鴻卓把事情交代完,也不再多說,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一些,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這幾天看你累的,接下來還有不少事情呢!”
徐峰聞言,點頭,他看了看徐鴻卓臉上帶著病態,他擔憂不已地說道:“大哥,你也生病了?”
徐鴻卓聞言,他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壓下喉嚨有些癢意,說道:“沒事,過幾天就好!”
徐峰聽到徐鴻卓這番話,額頭上頓時冒出一排排黑線,大哥你竟然撒謊,明顯就是生病,還不承認!
徐峰現在才注意到徐鴻卓單薄的衣服,他臉色黑了,目光落在一旁的白狼披風上,隨即快步地拿起披風,將它披在徐鴻卓的身上。
“大哥,要是我看到你脫下這件披風,就有你好看的!”徐峰警告地對著徐鴻卓說道。
徐鴻卓聞言,挑了挑眉頭,有他好看的?這個弟弟還真會說大話!這家夥武力都沒有他高強,他怎麽給自己好看?
徐峰看到徐鴻卓眼裏的輕笑,似乎知道此時徐鴻卓嘲笑的意思,沒好氣地說道:“據說嫂嫂如今正來這裏的路上,要是知道大哥因為不穿衣服而受涼,不知道嫂嫂會不會生氣?”
徐峰威脅的話一落下,徐鴻卓臉色頓時沉了,好啊!這個臭小子竟然拿李攸然來威脅他,簡直和副將一個樣!不過這兩個家夥就吃定他怕李攸然這個女人了!
不過……他確實怕這個女人發火!
徐鴻卓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道:“行了,我會保重身體的。”
徐峰聽到徐鴻卓妥協,眼裏劃過狡詐的笑意,看來大哥真的怕嫂嫂!上回他沒有機會和大哥一起去江南見嫂子,這次他一定等拜見了嫂子之後再離開。
徐峰想到這裏,隨即說道:“那小弟告辭,先回去休息了。”
徐鴻卓點頭,親自送他離開軍營。
徐鴻卓目送徐峰離去,再看看自己身上披的這件雪白的狼袍,他嘴角頓時抽了抽,說實話,之前他打這隻白狼的時候,根本就沒想到把狼皮做成披風,後來聽副官說如同做成披風也是不錯,也是就派人去做了。後來這個披風就壓了箱底。
沒想到這次軍資出了問題,他會拿出來披上。
不過說實話,這件狼皮確實很暖,隻是這雪白的毛真是容易髒,而且他一個大男人穿著覺得有些不合適,要是穿在李攸然的身上,一定很漂亮。
徐鴻卓想到這裏,正想從身上解下這個披風,可是想到徐峰離去的時候警告的話語,他歎了一口氣,還是沒解開這個披風。
此時前往邊關的路上,越靠近邊關,李攸然越覺得寒冷。李攸然裹著身上的棉衣,越發有些擔心起邊關徐鴻卓的情況。
邊關將士如今缺少棉衣,這樣下去,該如何挺得過去啊!之前李攸然也了解到,這次和他們一起隨行送的軍資僅僅有五百餘件棉衣。對於邊關上萬的將士,根本就解決不了燃眉之急。
李攸然想到這裏,眉頭頓時深深地皺了起來。
“夫人!”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雲棋的聲音。
李攸然回過神,隻見雲棋手中拿著一碗熱水,她疑惑地說道:“哪裏來的熱水?”
“奴婢剛下了馬車,看著如今隊伍修整,想趁著這段時間熱一些水,這樣夫人也好暖暖身子。”雲棋對著李攸然說道。
李攸然聞言,點頭,接過雲棋遞過來的水,喝下一口之後,身子變暖了不少,她含笑地對著雲棋說道:“你們也喝點水吧。”
“夫人放心,奴婢剛才喝完了,夫人委屈您了!”雲棋有些心疼地看著李攸然,這一路趕路很是艱辛,加上越來越冷,夫人卻沒有說一句苦話,其實夫人可以不跟大部隊一起去邊關的,可是夫人卻堅持下來。
李攸然聽到雲棋的這句話,笑著搖搖頭,說道:“我苦什麽呢,再苦也沒有邊關的將士們苦,想必此時子淵在邊關也很累,我過去不給他添亂就好了。”
李攸然說完,頓時歎了一口氣。
“剛才奴婢聽王將軍說,恐怕一會我們得在下一個村子休息一下,看天氣有些不好,王將軍說恐怕會有雨,如果雨太大,把這些棉衣淋濕了不好,還是先休息一下,待天氣如何再啟程。”雲棋對著李攸然說道。
李攸然聞言,她推開車窗,看了看天空,確實天色有些黑,如同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李攸然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她想到一旦下雨,氣溫會越來越冷,但願這種天氣不會在邊關出現。
等到李攸然趕到下一個村子的時候,才找好下榻的地方,天空已經落下大雨,王將軍立刻指揮士兵將棉衣給保護好,絕對不能讓棉衣被雨給淋濕了。
徐家人也敢去幫忙,畢竟這批軍資雖然少,但是對於邊關的將士極其重要。
容華站在李攸然的身邊,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我們先進去吧,這裏風大雨大!”
李攸然看著外麵忙碌一片,隨即點頭。
此時李攸然入住的是這個村子裏正兒子和兒媳的屋子,當李攸然走進去,一眼就被地上的鴨毛給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