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卓看著李攸然傻乎乎的模樣,他有些無奈,怪不得會被人欺負,簡直就是笨!

“這件事既然你想作罷,那你就不管了,時間不早了,先回客棧,好好睡一覺,等明日我帶你去看莊園!”

李攸然回過神,手下意識地捏了捏袖子中的幾張紙,她的眸光一冷,黃承平說過,她還有一個弟弟,如今被她那個狼心狗肺的堂叔所撫養,不知道過得怎麽樣。

她必須得回家看看!

李攸然想到這裏,便道:“抱歉徐公子,我明日不能和你一起去莊園了,我很想買它,但是比起這件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

“什麽重要的事?”徐鴻卓挑眉。

李攸然低下頭,情緒有些低沉,“我要回去拜祭我父母……”

徐鴻卓一愣,想到李攸然過世的父母不就是他嶽父嶽母?當初他逃過奸細的暗算,平安歸來之後,得知自己的新婚夫人被休,他暗中派人找尋,才得知她父母也過世。

如果不是今晚偷聽李攸然和黃承平談話,他都覺得李攸然父母過世的事隻是一場意外。

“既然如此,那李姑娘先去處理吧,莊園我給你留著。”

李攸然一驚,抬起頭,看著徐鴻卓說的話不像是作假的模樣,她激動地說道:“謝謝徐公子!我一定早點處理好事情,然後過來和你買那個莊園。”

徐鴻卓一聽這話,頓時失笑了,原本他就長得英俊,整個人板著臉,讓人不敢親近,可是這一笑,就像將光彩都攬於一身,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李攸然看呆了,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這個男人太吸引人了!

徐鴻卓發現李攸然的異常,他眼裏的笑意更加濃了。

“李姑娘,你這樣直直地看著我,我會覺得你對我有意思的。”徐鴻卓調侃的聲音響起。

在外麵一直跟著馬車的容掌櫃耳朵聽到馬車裏麵傳來的這句話,他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在地上。

馬車裏麵現在到底發生什麽事?主子的心情變得怎麽那麽好?

容掌櫃的好奇心升起,可惜他不敢偷窺。

徐鴻卓的這句話頓時讓李攸然回過神,她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她趕緊低下頭,尷尬地說道:“剛才我看到你頭上有一隻蚊子。”

徐鴻卓嘴角一勾,並沒有拆穿,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這隻蚊子確實很煩人!”

李攸然一窘,她怎麽感覺到這個男人在嘲笑自己!一定是一個假象,他明明就是一個冷漠的冰山美男!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害羞得恨不得將自己腦袋埋在馬車裏,眼裏的笑意更加濃了,不過他怕人家給嚇壞了,隨即收起打趣,看著外麵,“客棧到了,李姑娘好好休息,我會讓容華派人保護你的,你安心!”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話,感激道謝。

到了客棧,容華特別給李攸然換了一間上房。李攸然看著羅媽媽跟在她身後,她臉色一沉,隨即對著容華說道:“麻煩容掌櫃給她也安排一間。”

容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羅媽媽,隨即“是”了一聲。

羅媽媽原本很是開心,可是看著李攸然當著她的麵關上門,她的喜色一掃而空,尷尬地站著門口。

李攸然睡到晌午才起床,沒想到這位容掌櫃如此貼心,竟然派來兩個丫鬟雲琴、雲棋來伺候她。等到李攸然洗漱用膳完,遲遲都不見羅媽媽到來,她才意識到不對勁,羅媽媽雖然有些懶,但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出現在她麵前吧?

“羅媽媽呢?”李攸然看著麵前兩個丫鬟問道。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叫雲琴的丫鬟上前說道:“姑娘,奴婢不知道,奴婢們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羅媽媽,這件事要問過容掌櫃才知道。

容掌櫃接到消息之後過來,他上前恭敬地道:“李姑娘,聽說您找老夫。”

李攸然避過容掌櫃的禮,隨即道:“容掌櫃客氣了,麻煩你送來兩個丫鬟過來伺候我,想問問羅媽媽在哪裏的?”

容掌櫃不避過李攸然銳利的目光,他淡淡一笑,說道:“老夫自作主張了,看到李姑娘不喜歡羅媽媽伺候,所以就派了兩個丫鬟來伺候您,至於羅媽媽,昨夜您睡下之後,她偷偷摸摸地拿著包袱走人,被老夫的人攔下,現在被關在柴房裏。”

李攸然一驚,羅媽媽竟然半夜收拾包袱走人!驚訝過後,她平靜了下來,或許在此之前,她已經認清了羅媽媽的真麵目,此時對於羅媽媽逃走的舉動,並不生氣。此時的她隻想弄清楚一件事,為什麽羅媽媽不把原主父母過世的消息告訴她!

容掌櫃讓人把羅媽媽帶過來,他怕李攸然有個閃失,留下兩個丫鬟照看著,他退出屋子。

羅媽媽一進來,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淚地說道:“小姐,老奴知錯了!您饒過老奴!老奴再也不敢了!”

羅媽媽一邊哭喊著,一邊磕頭。

李攸然靠在椅背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羅媽媽,被關在柴房一夜的她過得並不好,臉頰衣裳髒兮兮的,發絲淩亂,甚至發絲上還沾著蜘蛛網,因為一夜沒睡,她眼下是濃重的青痕。

就在這個時候,羅媽媽肚子“咕”的一聲讓她尷尬地止住了話。從昨夜到現在,羅媽媽根本就沒有進食,此時的她早就饑腸轆轆。

“小姐,可以給老奴吃點東西嗎?”羅媽媽哀求地說道。

“嗬!”李攸然冷笑了一聲,對著一旁的雲琴道:“雲琴,去看看有沒有吃的。”

雲琴恭敬地應下,很快她回來,手上拿著兩個白饅頭,歉意地開口道:“姑娘,這廚房裏麵隻有兩個白饅頭了。”

李攸然看著雲琴手裏的饅頭,上麵還沾著黑兮兮的灰塵,似乎掉在地上撿起來的。

李攸然嘴角頓時一抽,她可不相信雲琴的話,一個客棧的廚房裏麵怎麽可能沒有吃的,明顯就是刁難羅媽媽。

李攸然帶著深意的目光落在雲琴的身上,雲琴被李攸然看破小伎倆,嚇得她立刻低頭,恭敬地說道:“姑娘,不知道羅媽媽吃不吃?”

還沒等李攸然說話,隻聽到羅媽媽立刻出聲,“老奴吃!吃!”說著,她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髒兮兮的包饅頭,這模樣就像是餓狗看到肉骨頭一樣,兩眼發亮。

雲琴遞過去,隻見羅媽媽快速地接過來,三口作兩口,大口地咬著饅頭,突然,她掐住脖子,臉色漸漸地漲紅起來。

這是噎住了!

李攸然看到這一幕,猛地起身。

還沒等李攸然反應,隻見雲琴快速地在羅媽媽的胸膛打了一拳,這一口饅頭從羅媽媽的嘴裏吞了出來。

死裏逃生的羅媽媽心有餘悸地軟在地上,喘著氣,一身冷汗浸濕了衣裳。

“去廚房給羅媽媽煮一碗粥過來。”李攸然看不下去了,一會她還沒問話,被人給折騰死了。

這次雲琴再也不敢使小手段,乖乖地點頭,去廚房拿一碗粥。

等到羅媽媽喝完粥,她訕訕地把碗放下,看著麵無表情的李攸然,認錯道:“小姐,老奴錯了。”

“羅媽媽,我隻想問你一件事,如果你老實回答,我就放你自由,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們不再有關係,你也不是我下人!”

李攸然的話一落下,羅媽媽眼眸一縮,“小姐,您問。”

“為什麽陰謀我爹娘去世的消息?”李攸然厲聲質問。

羅媽媽呼吸一滯,手下意識地攥緊衣角,小姐知道了!

“說!”李攸然看著羅媽媽沉默,她嗬斥一聲。

這一聲嚇得羅媽媽身子一跳,蒼白的臉色,吞吞吐吐地說道:“老……老奴是怕小姐您傷心!”

“啪!”李攸然手重重地拍在幾案上,“還敢狡辯!”

羅媽媽頭一低,恨不得將腦袋埋在地裏麵,她不敢說出真相,她怕一說出來,她命都沒有了!

李攸然看著羅媽媽這模樣,氣得臉色鐵青,都到這個時候了,這個刁奴還想忽悠她,難道她還隱瞞了她不得了的事情。

李攸然想了想,試探地說道:“你一直慫恿著我勾引黃承平,似乎在我嫁人之前,你就不斷地製造我和黃承平見麵,說說,你背後的主子除了想讓我嫁給黃承平,他還想幹什麽?”

黃承平既然和她說,當初在她家的時候,他刻意地接近自己。在古代,深在閨閣的女子怎麽可能和外男接觸?就算是至親骨肉也要遵循“男女六歲不同席,七歲不同堂”,何況李攸然身上還有婚約,李父李母一定是不會讓自家的女兒和黃承平接觸的。

所以李攸然就猜想,原主的身邊一定有背叛她家的小人,如今她這一試探,果然如此!

隻見李攸然問出這句話,羅媽媽吃驚得像是頭頂上炸了一個響雷,手足無措地看著李攸然,“小姐,你……你……”

你怎麽知道?

最後五個字,羅媽媽發不出來,她的喉嚨似乎被掐住一般,臉色如死灰,完蛋了,她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