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然聽到陳氏責備的話語,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氏,打趣的口氣對著她說道:“堂嬸嬸,您不當家,自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啊!一百兩銀子,擱在普通的百姓人家恐怕一輩子都衣食無憂了,您想想,府上下人的例銀,一個大丫鬟一個月才一兩銀子,這一百兩銀子對她們而言,就是一筆巨款了,你說是不是?”

陳氏聽到李攸然這番話語,眼角的青筋抽了抽,沒想到李攸然拒絕的理由讓她都無語,李攸然說的是普通人家,徐家算是普通人家嗎?恐怕她每天用膳都不止一百兩銀子了!

陳氏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想要讓李攸然鬆口,還沒等她出聲,隻聽到身邊的江氏譏諷的聲音沒好氣地說道:“李氏,你不想借我們銀子,直接說就好了,還擺出徐鴻卓這尊大佛,你明知道徐鴻卓把我們趕出去了,他自然不待見我們,也不會借錢給我們的,你還拐彎抹角地說這番話!”

江氏的話語頓時讓李攸然臉上的笑容褪去,還沒等她出聲,隻見裴嬤嬤為她出頭道:“看來堂夫人還不知道教訓,竟然直呼我們家夫人的名諱!一點尊卑都不知道,來人!”

裴嬤嬤這一番嚴厲的話一落下,嚇得江氏臉上嘲諷的表情瞬間退下,驚恐不安地退了好幾步。

陳氏注意到江氏畏懼的模樣,心裏暗暗地咒罵這個兒媳婦沒有腦子,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的!都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不知道分寸!

陳氏心裏雖然不悅,但是隻能為江氏說完,眼看著李攸然身邊的婢女冷臉要走到她們的麵前,她老臉帶著討好的笑容,對著李攸然說道:“侄媳婦,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她的口誤,她也是心裏著急煥哥兒的學費,急得都上火了,你體諒一下她慈母之心,你也見過煥哥兒的,這孩子是考科舉的料,將來他會對你們感激不盡的。”

李攸然聞言,她輕輕一笑,隻是笑卻不入眼,她不是原主,自然沒有見過她們嘴裏說的煥哥兒,不過就算將來這個孩子中舉又如何呢?以他們家對徐鴻卓的態度,不和徐鴻卓為敵都不錯了,還期望他們的感激不盡嗎?

不過看到此時江氏一臉害怕的模樣,仿若一個小醜一般,不用甩臉給她,這一番姿態都讓她丟盡臉了。

“雲琴!”李攸然叫住了走向江氏的雲琴,“回來!”

雲琴聽到李攸然的話語,恭敬地說道:“是!”說完,她回到了李攸然的身邊。

隻聽到李攸然繼續說道:“堂嬸嬸,這次我給你一個麵子,下回希望堂嫂嫂說話要經過大腦,不然將來得罪了貴人,連徐鴻卓都救不了你!”

李攸然的這番話頓時讓江氏一陣青一陣白的,而陳氏尷尬不已。

還沒等江氏和陳氏說話,隻聽到李攸然接著說道:“對了,我還得糾正堂嫂嫂的一句話,不是我們家相公把你們趕出去的,這裏是北府,可是我們的家,不是你們家,你別弄錯了!”

李攸然嚴厲的一番話讓江氏氣得磨牙,而陳氏臉色也是難看不已,連她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都維持不了,陰沉這一雙眼眸直直地看著李攸然。

陳氏覺得當初被徐鴻卓趕出的時候已經夠恥辱了,而今日李攸然給她的羞辱不比當初少,她一個長輩竟然拉下麵子去討好晚輩,還被這晚輩給教訓,這日子過得夠窩囊的!

陳氏真想不想在這裏呆了,她壓抑著怒氣,冰冷的聲音說道:“既然侄媳婦要請示徐鴻卓,那就等徐鴻卓回來之後,你再給我們答複吧,我們先告辭了!”

李攸然看得出陳氏隱忍著怒火,她點頭,也不再多說,“好,雲琴,送客!”

陳氏起身,帶著血色全無的江氏,動作有些僵硬地離開了這裏。

李攸然看著陳氏婆媳倆離去的背影,她眼底帶著淡薄的冷意,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她知道自己的弱點,就是有點心軟,要是以前,她聽到陳氏的話語,真不忍心孩子在這一場爭鬥中受傷,可是,如今他們身在京城,到處是潛在的危險。加上徐鴻卓的地位,不少人都想把他拉下高位,包括剛離去的這對婆媳。

所以,如今的她逼得自己不得不心硬!

“夫人,您剛才做得很不錯!”裴嬤嬤看著沉默的李攸然,誇讚地說道。

李攸然聽到裴嬤嬤的話,嘴角頓時勾了起來,回道:“謝謝裴嬤嬤。”

其實熟悉李攸然的徐鴻卓看到李攸然這個模樣,曉得這個小女人的小尾巴早就翹起來了。

雲琴回來,她恭敬地對著李攸然說道:“夫人,已經把人送走了。”

“嗯,徐山!”李攸然衝著在門外的徐山叫道。

徐山聽到李攸然的叫聲,快步地走了進來,對著李攸然恭敬地說道:“夫人,您叫小的。”

“嗯!去調查一下南府的情況,看看他們怎麽落魄成這個下場!”李攸然吩咐道。

徐山聽到李攸然的話語,隨即點頭。

以李攸然對徐鴻卓的了解,雖然這個男人心狠,但是對於親人,還是留有餘地的,從這些年來徐鴻卓對南府這些人的態度可以看出。徐鴻卓身居高位,又有能力,如果他真想趕這些人走,他早就動手了,不留著他們一口一口地侵吞北府,直到這些家夥在徐鴻卓假死之後,對李攸然做出這樣不地道的事情,加上徐鴻卓對她的感情,才忍無可忍,將他們收拾了一個遍。

但是上回她對了這些年的賬本,發現徐鴻卓還是對他們沒有趕盡殺絕,留下一筆可以溫飽的財產給了他們,讓他們不會丟人現眼。隻是萬萬沒想到,他們會落到這樣落魄的地步。

李攸然眉頭一皺,想必不等她和徐鴻卓說,徐鴻卓就知道府上發生的事情,以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恐怕不會借錢給南府。

果然如李攸然所料的,晚上,當徐鴻卓歸來的時候,他不等李攸然說今日發生地事情,直接對李攸然說道:“這件事你就別管了,南府我已經派人去警告了他們,他們不會再上門給你麻煩的。”

李攸然聽到徐鴻卓的話語,頓時挑眉,疑惑不解地問道:“子淵,南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變得如此落魄?”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一臉好奇的模樣,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和李攸然說那邊的事情,可是這個小女人又那麽好奇,他該怎麽回答?

“還難啟齒?”李攸然看著徐鴻卓一副無奈的模樣,她眨了眨眼睛問道。

徐鴻卓歎了一口氣,說道:“然兒,我們能不能不說南府的事情,你想要知道,等明日徐山再和你說,你不是讓徐山去調查了嗎?明日他一五一十地和你說出來,現在,我想給你說別的事情,比南府的事情重要多了。”

李攸然聞言,她收斂住臉上的好奇,隨即說道:“什麽重要事情?”

“昨日南越王軒轅明連夜離京了!”徐鴻卓出聲道。

李攸然一聽,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連夜出京了?那麽突然?”

“嗯!”徐鴻卓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說道:“他生怕掉了腦袋,得到皇上允許出京之後,等不了第二天,半夜就出了京城。”

李攸然聞言,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說道:“之前皇上不是不想放他離開嗎?對了!之前說太妃找了皇上,是太妃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麽嗎?”

京城發生的事情,徐鴻卓並不隱瞞李攸然,他相信和他並肩的女人沒有那麽膽小。

徐鴻卓點頭,“確實太妃在其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太妃拿出了先皇給軒轅明的保命密旨,讓皇上在沒有確鑿證據證明軒轅明犯事之前,讓他回南越,加上南越確實發什麽了異族動亂,皇上考慮之後,就下旨放走了軒轅明。”

李攸然聞言,她臉上難掩著擔憂,“這等於放虎歸山,那天我看這個家夥,一看就野心勃勃。”

“放心吧,皇上也知道軒轅明有野心,不僅僅是他,想必其他三個藩王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隻是如今陰隋那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所以皇上隻能先把藩王的事情放在一旁。”徐鴻卓輕輕地揉著她的腦袋,無奈地說道。

“陰隋……”李攸然聽到徐鴻卓提及陰隋國,她眉頭頓時緊蹙,看著麵前的男人,對著他說道:“之前你不是說,皇上等處理好軒轅明的事情就派你去前往邊境處理陰隋的事情嗎?難道……”

李攸然說到這裏,欲言又止,臉上帶著緊張。

徐鴻卓看著李攸然這個模樣,輕笑出聲,這個小女人果然很敏銳,他點頭,說道:“如今軒轅明離京,雖然知道樓貴妃和軒轅明勾結在一起,但是如今錦衣衛和京城府衛在京城翻了幾個遍,還是沒有抓到她,恐怕這個女人早就被軒轅明送出京城,當時軒轅明離京的時候,我也派人在後麵監視他,後麵的事情,就交給皇上處理了,而陰隋的事情迫在眉睫,皇上今日下旨,讓我盡快去處理陰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