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卓看著軒轅明眼裏難掩著緊張,他冰冷的眼眸中劃過一道譏諷的目光,沒想到膽大包天的軒轅明也會緊張。他是害怕自己把他給攔住,不讓他出進城?

不過這個家夥竟然有皇上放他出城的聖旨,自己自然不敢將他給攔住。

徐鴻卓淡淡的口氣,對著軒轅明拱手說道:“王爺,一路順風,祝您順利回到南越。”

徐鴻卓這句話頓時讓軒轅明暗暗地舒了一口氣,他點頭,再也不敢和徐鴻卓多說,“後會有期!”

軒轅明說完,駕著馬兒,快速地出了城門。

徐鴻卓看著軒轅明離去的背影,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神色不明。

容華來到徐鴻卓的身邊,對著軒轅明說道:“主子,不攔住南越王嗎?”

“攔?人家手上有皇上的旨意,怎麽攔?先讓他出城。”徐鴻卓淡淡的聲音說道。

容華聽到徐鴻卓的這番話,眉頭微蹙,這不等於放虎歸山了嗎?軒轅明可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容華在心裏擔憂著,隻聽到徐鴻卓接著對著他說道:“暗處監視著軒轅明,我進宮將這件事和皇上說。”

“是!”容華聽到徐鴻卓的話語,頓時回過神來,恭敬地說道。

出了城之後,軒轅明的侍衛長小聲地對著軒轅明說道:“王爺,還去夫人那裏接她嗎?”

軒轅明聽到侍衛長的問話,眉頭緊鎖,口氣有些不爽地說道:“去,怎麽去?恐怕徐鴻卓派人在暗處監視著我們,一旦我們去那裏,徐鴻卓抓到我們的把柄,那就不管什麽旨意,一定會把本王抓回京城。”

侍衛長聽到軒轅明的這句話,他心有不甘,沒想到他們在出城的時候遇到徐鴻卓,真是讓他們料想不到啊!

“先朝南越方向走!”軒轅明吩咐道。

而此時徐鴻卓已經進宮,他將南越王連夜出城的事情說出來,皇上聞言,頓時冷笑不已,冰冷的聲音說道:“還真是怕死!你派人在後麵監視他了嗎?”

徐鴻卓聽到皇上的問話,隨即恭敬地說道:“是的,臣已經派人在南越王後麵監視他,一旦他有什麽異樣的舉動,會飛鴿傳書給臣。”

皇上聞言,隨即點頭,說道:“嗯,暫時先監視他吧。”

“臣遵旨!”徐鴻卓恭敬的聲音說道。

“你現在偏殿休息一下吧。一會就要早朝了。”皇上對著徐鴻卓說道。

徐鴻卓恭敬地應了一聲“是”,一個小太監帶著徐鴻卓來到之前他在偏殿的寢屋去休息。

早晨,李攸然睡醒過來,她摸了摸身邊的位置,一片冰冷,她立刻明白,徐鴻卓一夜都沒有回來,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她有些擔心徐鴻卓的身體了,不知道長期這樣下去,這個男人的身體還受不受得了。

“夫人,您醒了?”雲琴的聲音在李攸然的耳邊響了起來。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語,嘶啞的聲音“嗯”了一聲。

“主子,南府的老夫人帶著她的媳婦,一早就來到府上,想要求見您。”雲琴一邊服侍李攸然起身,一邊對著她說道。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語,眉頭微微一蹙,口氣有些平淡地說道:“她們怎麽來了?”

“奴婢不知道,但是聽徐山的話,恐怕有事求您,如今她們在外麵的大廳裏坐了一個時辰,換了好幾盞茶,都沒有想到離開的想法,幹坐在大廳裏麵呢!”雲琴回道。

李攸然聞言,沉吟起來,之前她和徐鴻卓剛回府的時候,南府的人就登門拜訪了,當時徐鴻卓直接趕人,對他們很是不悅,她還以為南府的人已經明白徐鴻卓對他們的態度,不待見他們,沒想到他們臉皮如此厚,竟然還要登門拜訪。

“夫人,要不要直接趕他們走?如今主子不在府上,要是她們鬧起來,可是一件鬧心的事情。”雲琴看著李攸然不出聲,提議地對著李攸然說道。

雲琴的話一落下,隻見李攸然搖搖頭,說道:“不必了,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家,他們畢竟也是姓徐,事情鬧大了,京城也看我們徐家的笑話,而且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門拜訪,一定是有事情求我們,我倒是看看,他們到底所求何事。”

“沒事的,就算子淵不在府上也沒事,我畢竟是徐家的夫人,不可能事事都依賴著他,我能處理這件事。”

李攸然的話一落下,隻聽到裴嬤嬤端著水走了進來,讚同地說道:“夫人這句話說得對!這件事理應由夫人處理。”

“裴嬤嬤!”雲琴看到裴嬤嬤進來,朝著她行了一個禮。

這幾天,裴嬤嬤除了訓練李攸然的禮儀,也把她身邊的三個婢女的禮儀教導了一番,讓三個婢女看到裴嬤嬤都有些腦袋發麻,因為這個禮儀比起當初的練武可是痛苦多了。

“裴嬤嬤。”李攸然也是含笑地看著進門的她,打了一聲招呼。

裴嬤嬤上前,給李攸然洗漱之後,盤了一個漂亮的發髻給了她。

李攸然看著鏡中的自己,隻見她柔順的頭發被綰成風流別致倭墮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金鳳出雲點金滾玉步搖。

李攸然微微一笑,對著裴嬤嬤含笑地說道:“嬤嬤的手藝真好,以後我有福氣了。”

裴嬤嬤聽到李攸然的話語,也笑了笑,說道:“能跟在夫人的身邊,是我的福氣,以後我的手藝也會交給雲琴她們,到時候我有事,她們也能很好地伺候您,一會您去見南府的人,我陪您去。”

李攸然聽到點頭。

李攸然對南府的這些人印象可沒那麽好,既然他們是有事上門求他們,那就讓他們等著吧。

李攸然慢悠悠地用完早膳,收拾好一番之後,她才帶著裴嬤嬤以及雲琴朝著待客的大廳走去。

“娘,那麽久了,恐怕李氏不想見我們,還是改天再過來吧。”江氏此時已經有些不耐煩,她壓抑著怒氣,對著身邊的陳氏說道。

陳氏此時也有些不悅,她也明知道此番上門,這邊北府不會給她們好臉色,但是怎麽說都是徐家人,就算徐鴻卓不喜他們南府,但是親戚一場,隻是沒想到,她們會做冷板凳那麽久。

陳氏也想離開,可是想到如今南府的處境,她隻能壓抑著不滿,冰冷的聲音說道:“改天?再改天過來,到時候這邊的人不一定能給我們進來!你能有辦法湊到煥哥兒的學費?”

陳氏的一番話頓時讓江氏啞口無言,她想到自己的兒子,心仿佛再滴血一般,隻能沉默起來。

陳氏深呼吸,她閉上眼睛,手撚著手中的佛珠,心默念著佛經,試圖讓自己冷靜。

一炷香之後,隻聽到大廳外傳來腳步的聲音,陳氏聞聲,隨即睜開了眼睛。當看到李攸然帶著伺候的下人踏進大廳的時候,她眼眸頓時一縮,這是李氏!

隻見此時的李攸然身著淺啡底撒花金團花領長襖,逶迤拖地粉色底盤錦鑲花紋繡裙,身披玫瑰紫色豹紋鑲邊翻毛薄紗。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赤金石榴鐲子,腰係駝底絲攢花結長穗束腰,腳上穿的是蔥綠並蒂蓮花小靴,整個人妍姿俏麗。

陳氏的心有些震撼,這模樣確實是李氏的樣貌,但氣質,怎麽變得不一樣了呢?

陳氏記得,當初李攸然嫁入徐府的時候,因為成親當天,徐鴻卓連夜離開了京城,那天李攸然被他們徐家上下一番嘲笑,第二天李攸然請安的時候,陳氏當時看著李攸然一股小家子氣,唯唯諾諾的模樣,雖然嘴上安慰著李攸然,但是心裏卻是鄙視萬分。

這就是徐鴻卓父親給他兒子選的夫人,真不知道是什麽眼光。

後來徐鴻卓被傳死在邊關,在她的默認下,李攸然被趕出了徐家,並且他們也霸占了李攸然的嫁妝。當時的李攸然敢怒不敢言,如同縮頭烏龜一般離開了京城。

可現在,眼前這個女人一臉自信,禮儀得體的模樣,完全和當初的李攸然不是一個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僅僅是陳氏震撼,就連一旁的江氏也是長大了嘴巴,她是不是見鬼了?這是李氏?

李攸然看到大廳裏麵一臉驚訝的陳氏和江氏,她不認識她們,但是過來之前之前,雲琴和她們說的,這兩個人便是隔壁南府的老夫人和大夫人,按照輩分,她應該稱她們一個是堂嬸,一個是堂嫂。

她走到陳氏的麵前,淡淡一笑,說道:“堂嬸,好久不見了,您身體可安好?”

陳氏聽到李攸然的問話,她的手緊緊地捏了一下佛珠,臉上帶著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對著李攸然說道:“好……很好,真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

陳氏說到這裏,話語頓時一頓,說不下去了。

李攸然看著陳氏這欲言又止的模樣,她輕輕一笑,接下陳氏沒有說完的話,說道:“堂嬸是沒想到,我還能回京城,不!應該說還能回徐府,對嗎?”

李攸然的這番話一落下,陳氏的臉色變得難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