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皇上聽到潘大人的話語,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他自己的師爺做了什麽事情竟然不知道!而且這些人是慣犯,針對的是不是蘇杭的外地人,恐怕這些外地人也上知府衙門報官過,可是這位蘇杭知府卻完全不知道。

皇上想到這裏,火氣頓時升起,他沒想到自己治理的國家竟然存在那麽多問題,蘇杭距離京城十萬八千裏,他們都覺得蘇杭富裕,卻沒想到竟然蘇杭這富澤之地竟然存在騙取外地人的肮髒行為。這更讓皇上想起了京城樓家人。

他曾經穿便裝上街的時候,就看到樓家人占著權勢欺淩百姓,那時候他就發誓一定要把樓家給抄家了!而不久前,他實現了,可是別的地方呢?有沒有占著權勢欺淩百姓的?

一個小小的師爺竟然能有那麽多能耐!竟然包庇賊人欺淩百姓,簡直可惡!

“哐啷!”

皇上氣得將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在場的官員看到皇上動怒,立刻起身,跪在地上,異口同聲地說道:“皇上息怒!”

皇上沉著臉,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官員,對著徐泓卓厲聲吩咐道:“徐將軍,把這些賊人都給我抓到這裏,朕要一一審問!”

徐泓卓聽到皇上的命令,恭敬地應了一聲,領命離去。

此時蘇杭中一所民宅裏麵,有一家五口正圍著桌子數著碎銀,一個中年男人笑著咧嘴,說道:“這次可算是宰了一隻大肥羊了!不錯不錯!”他側頭看向在一旁繡著帕子的侄女,慈愛地說道:“秀兒不錯,這次表現不錯,等三叔給你攢夠了銀子,就讓人嫁一個好人家。”

被這個男人叫的秀兒正是在街上賣.身葬祖父的那個女子,而這一家人正是敲詐S的一群人。

秀兒聽到他的話語,手中繡花的動作一頓,眼裏露出譏諷的表情。這句話早就從她這位三叔麵前說了多少次,都沒有見他給她找一個夫婿,她在這裏已經是一個老姑娘,可是沒有一個媒婆敢上門求情。

他們家什麽德行,周圍的鄰居都一清二楚,她當初被逼在街上“賣.身”的時候,對被她騙的那些外地人慚愧過,可是得到好處之後,漸漸地,她膽子也大了,心也漸漸地硬了。

而今天……

秀兒神情有些恍惚,今天他們欺騙的那個公子是她欺騙的人年齡最小的,而且秀兒能看得出,這個公子很單純,隻是想幫助她,而不像以前那些看著她色眯眯的男人。當時她看著這個小公子被衙差關去牢裏,有了惻隱之心。

“對了,二哥說了,這些天讓我們收斂一些,好好地呆在家裏,如今皇上南巡在蘇杭,如今整個蘇杭都被管得很嚴,讓我們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事,反正今天賺了那麽大一筆,可以休息幾天了。”男人說完,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收回去,宅子的門突然被人闖了進來,而後他們的屋門也被人破門而進,還沒等他問到底是什麽人,看到闖進來的竟然是身穿盔甲的官兵,他臉色刷地一下蒼白了起來。

“大人大人,擾民,草民是良民啊!”男人求饒地對著這群官兵叫道。

可惜他的求饒聲並不能讓這些官兵有一絲憐惜,毫不手軟地將在場的四個人五花大綁,將他們壓到皇上麵前。

當他們看到跪在地上的親人,蘇杭知府的師爺牛子實也被五花大綁,四個人臉色更是蒼白不已,完蛋了。

皇上當著所有官員的麵審理此時,當跪在地上的牛家人知道他們因為詐騙外地人而被抓的時候,他們的身子頓時害怕得顫抖起來,而且,坐在上首的人竟然是皇帝,他們隻是平民老百姓,根本就沒有資格抬頭。

低下頭的他們害怕不已,他們以前騙了那麽多外地人都平安無事,怎麽這一次就被官府給抓了呢?而且還是皇上下令抓的,到底他們得罪了誰?或者說踢到了那塊鐵板呢?

牛家人突然想到了今天他們騙取的那個小公子,難道這個小公子是哪個大家族的人嗎?

牛家人一想到這哥,頓時懊悔萬分。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皇上親自審問,牛家人自然不敢欺瞞,一五一十地將他們的犯罪事實給交代清楚,牛家人連同這位知府大人的師爺一並被打入打牢,因為這五個人的罪不至死,按照明梁律法,他們被發配邊關做苦力。而知情幫助他們犯事的衙差也一一被革職查辦,從嚴處理。至於潘大人……

當牛家人被拉下去的時候,潘大人一臉慘白地跪在地上。潘大人雖然對手下這幫人徇私舞弊的做法不知情,但是他身為這些衙差的頂頭上司,管教不嚴,被摘掉了頭頂上的烏紗帽。

眾官員萬萬沒想到,皇上才來蘇杭坐不到一個上午,竟然把蘇杭知府給罷免了,在場的官員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

陳浩渺一早就被帶到這裏,等待著皇上的接見,當他看到未來的嶽丈被罷免官位,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不已。

昨日他已經放下對李攸然的執著,打算皇上離開蘇杭之後,就聽從母親的話,和潘家接親,此時的他心裏又難受又慶幸。難受的是,他這些年和潘家刻意接近,和潘家人的關係都挺不錯,差點潘家還成為他的嶽家,萬萬沒想到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助力竟然成為泡沫。而慶幸的是,他幸虧沒有娶潘雪靈,否則他也可以被潘家給牽連到。

就在皇上處理完事情之後,陳浩渺被立刻被請進去。

“草民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陳浩渺收起臉上的難受,一臉恭敬地說道。

“起來吧。”皇上淡淡的聲音說道。

陳浩渺聽到皇上的命令,站了起來,眼觀鼻,鼻觀心,一臉恭敬的模樣。

“陳浩渺,聽說今日朕的招待是你準備的?”皇上問道。

陳浩渺聞言,恭敬地說道:“是草民準備的,潘大人……”他說到這裏,話語一頓,剛才潘大人剛被罷免了官位,如今他叫潘大人有些不太合適,但是又不不知道如何稱呼。

陳浩渺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隻能硬著頭皮,順著剛才的話說下去,將錯就錯道:“潘大人得知皇上您來蘇杭,於是叫了草民全權負責您的吃衣住行,希望皇上這一次能在蘇杭玩得開心。”

“不錯。”皇上聽到陳浩渺的話語,淡淡地落在兩個字。

陳浩渺聽到皇上這一句誇獎,他頓時舒了一口氣。

等到用膳的時候,當皇上吃了蔬菜,竟然發現美味不已,難道蘇杭蔬菜比京城還要好嗎?他下意識地多吃了些蔬菜,在他身後伺候的衛公公看到如此,提醒地對著皇上說道:“皇上,您今日吃蔬菜吃得有些多了。”

皇上一聽,臉色頓時一沉,身為皇帝,雖然喜歡一樣美食,但卻需要克製,皇上隻能壓抑住他想要吃蔬菜的想法。等到用完膳食之後,他叫來陳浩渺。

“剛才的膳食裏麵的蔬菜很不錯,可是朕怎麽覺得和宮裏麵的菜有些不一樣呢?”皇上當麵問陳浩渺。

陳浩渺聽到皇上的問話,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徐泓卓,隨即恭敬地說道:“皇上,蔬菜之所以口味不一樣,是因為種的方式不一樣,這一切得感謝徐將軍的夫人。”

一旁的徐泓卓聽到陳浩渺竟然把李攸然給牽扯進來,他臉上的表情頓時一沉。

在場的官員也聽到陳浩渺的話語,一個個好奇不已。

皇上挑眉,“哦?竟然和徐夫人有關係,說說。”

“是。”陳浩渺看著徐泓卓臉色變得難看,心裏頓時一股暢快的表情,他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麵,告訴所有人徐泓卓的夫人被徐泓卓逼迫到賣菜的程度,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如此的無恥。

陳浩渺想到這裏,聲音不緊不慢地道了出來,他說道:“草民在潭州有一個產業,是一家酒樓,當時酒樓的掌櫃說一個馬夫拿菜來城裏酒樓買,菜很好吃,草民也沒想到,這些菜是徐夫人種出來的,於是草民就和徐夫人做起了這些菜的買賣。”

陳浩渺的話一落下,在場的官員頓時仿佛低聲議論了起來。

皇上早就從徐泓卓的嘴裏得知了這件事,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徐泓卓的夫人種出的菜竟然那麽美味,那以後徐泓卓的夫人回到京城,他是不是也可以吃到美味的蔬菜了?

皇上一想,側頭打趣地對著徐泓卓說道:“徐將軍,沒想到你家夫人如此不同凡響啊!”

徐泓卓聽到皇上的話語,恭敬地說道:“回皇上,臣的夫人確實不同凡響,但是陳浩渺話有些不實。”

“哦?難道陳浩渺說謊了?”皇上一聽,挑眉看向陳浩渺。

陳浩渺嚇得跪在地上,趕緊說道:“草民保證,草民說的話句句屬實,沒有一句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