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渺看著李攸然如此冷淡地朝著他打招呼,頓時感覺到一盆冷水朝他頭上潑下來,瞬間讓他冷靜了不少。
他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對著李攸然說道:“李夫人,真是有緣,沒想到今日來到這裏上香還能遇到您。”
李攸然聽到陳浩渺的這句話,眉頭頓時緊緊地蹙了起來,說道:“陳當家,您不好好地準備明日招待,今日怎麽有閑情來靈隱寺上香?”
李攸然的一番話落下,陳浩渺眼裏露出驚喜,誤會李攸然是關心自己,聲音變得溫柔地說道:“李夫人放心,我已經準備妥當了明日的招待,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李攸然聽到陳浩渺的話語,淡淡地點頭,“那就好。”
容華朝著李子昂擠著眼睛,李子昂會意,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打斷了自家姐姐和陳浩渺的交談,對著李攸然說道:“姐姐,我先去那邊看看。”
他說完,側頭對著陳浩渺說道:“陳大哥,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
陳浩渺一聽,頓時著急了起來,說道:“沒關係,我已經上過香了,我經常陪我娘來這裏上香,對這裏挺熟的,我帶你們遊覽一下,如何?”
李子昂聞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謝謝陳大哥的好意,不需要了,我們就是隨便逛逛,姐姐,您說是吧?”說完,朝著李攸然眨了眨眼睛。
李攸然看著自家弟弟擠眉弄眼的動作,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不過她也不想拆自家弟弟的台,對著陳浩渺說道:“不好意思,陳東家,謝謝你的好意,你貴人事多,還是你去忙吧,我們隨便逛一下,然後就離開了。”
李攸然說完,不給陳浩渺說話的機會,轉身離去。
此時的陳浩渺真正的慌了起來,他能感覺到李攸然對他的冷淡,隨即上前,抓住李攸然的手臂,“李夫人,等等!”
“放手!”在場的人看到陳浩渺這個動作,所有人異口同聲嗬斥地叫道。
陳浩渺被在場的人這一叫,頓時回過神來,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過唐突,可是,感覺到手掌下女子細膩的皮膚,讓他的心海仿佛滴落一顆石子,激起一片片漣漪,讓他舍不得放開。
李攸然俏臉一沉,看著陳浩渺抓著她的手,冷聲對著陳浩渺說道:“陳東家,請把我的手放開!”
“對……對不起……”陳浩渺有些不舍地鬆開抓著李攸然的手,道歉地說道。
就在他們不遠處,皇上和徐泓卓正好在這裏看風景,當皇上注意到李攸然這邊的異常,他對著徐泓卓說道:“子淵,你看看,你家夫人貌似遇到事情了,那裏有一個男人抓你家夫人的手!”
皇上的話語頓時讓徐泓卓看過去,隨後他的臉色沉如墨,眼裏冒出怒火,冰冷如霜的聲音對著皇上說道:“黃公子,我去看看。”
“去吧。”皇上點頭。
徐泓卓得到皇上的同意之後,立刻快步地朝李攸然走了過去。
“主子,我們要過去嗎?”衛公公小聲地對著皇上說道。
皇上眼裏露出看熱鬧的興趣,淡淡一笑,說道:“你沒有感覺到子淵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奴才是感覺到了。”衛公公恭敬地說道。
“走吧,去看看熱鬧,這裏實在沒趣,子淵這個夫人確實有點意思。”皇上輕笑著,腳步也朝著李攸然那裏邁去。
李攸然這邊,在陳浩渺鬆手的那一刻,李子昂搶先擋在陳浩渺和李攸然的中間,臉上帶著不悅,生氣地說道:“陳當家,我敬你是君子,你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抓我姐姐的手呢?簡直就是失禮,是流氓!”
陳浩渺看著李子昂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他苦笑,立刻解釋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才我是想要叫住李夫人,所以……”
“叫?”李子昂一聽陳浩渺的這個解釋,打斷了他的話,鄙視不已地說道:“我可沒有聽到你出聲,我隻是看到你動手了!”
陳浩渺被李子昂這一怒懟,頓時無力萬分,如今他再怎麽解釋,李攸然他們一行人都不會聽,但是他也不願意剛才的失禮讓李攸然看輕他,還想要辯解,就在這個時候,徐泓卓走到了李攸然的身邊。
“然兒,怎麽回事?”
在場的人聽到徐泓卓的聲音,立刻順著聲音看過去。
“姐……”李子昂剛想叫徐泓卓做姐夫,卻被一旁的容華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阻止他的叫聲。
李子昂轉過頭,看著容華,這家夥什麽意思?
容華搖搖頭,示意李子昂不要出聲,畢竟此時主子和徐泓卓微服私訪寺廟,一旦李子昂叫出聲,麵前陳浩渺又是知道李攸然身份的人,到時候不僅給主子招來麻煩,更要緊的是,要是讓歹徒認出皇上,那可是大不妙的事情。
李攸然看到徐泓卓走到她的身邊,驚訝了一下,這個家夥不是陪皇上了嗎?怎麽這個時候過來,難道剛才陳浩渺抓著她的手的一幕被徐泓卓看到了?
李攸然想到這裏,輕咳了幾聲,掩飾住她的尷尬,說道:“沒事,就是碰到一個認識的人而已。”
“帕子!”徐泓卓聽到李攸然這個解釋,也沒有滿意,側頭對著雲琴命令道。
雲琴聽到自家主子的話語,愣愣地從自己的袖子中拿出帕子,遞給徐泓卓。
徐泓卓接過來,在剛才陳浩渺抓著李攸然的那隻手擦了擦,這個舉動,頓時讓他們身旁的陳浩渺臉色青了。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麽他沒有見過?之前陳昭說有一個男人帶著李攸然的弟弟一行人去遊玩,難道就是這個男人?他到底和李攸然是什麽身份,為什麽現在抓著李攸然的手給她擦手?還擦的是剛才他抓過李攸然的地方。
陳浩渺越看著,他的眼裏冒出火氣,這個男人太過分了!
李攸然看著徐泓卓擦著她的手擦得快紅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這個男人太霸道了!
“可以了可以了!你再擦下去,我的手都要脫一層皮了!”李攸然好氣又好笑地對著徐泓卓說道。
徐泓卓聽到李攸然的話語,看到他擦拭過的皮膚已經泛紅,頓時有些心疼了起來,他家然兒的皮膚怎麽那麽嬌嫩?他才擦了幾下就紅了,真是和他們男人粗糙的皮膚不一樣。
不過,這個應該是擦幹淨了!
徐泓卓這樣想著,隨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手帕丟給雲琴,對著雲琴說道:“扔了!”
“是……”雲琴聽到主子的這個命令,嘴角一抽,不過還是依照主子的話,找一個地方給扔了帕子。
陳浩渺氣得心肺都要炸了,這個男人什麽意思?真當他是髒東西了!
陳浩渺鐵青著一張臉,咬牙切齒地對著李攸然問道:“李夫人,他是誰?”
李攸然聽到陳浩渺的質問,她淡淡的眸光落在陳浩渺的身上,疏離的口氣回道:“你不需要知道。”
“你……”陳浩渺聽到李攸然拒絕回答他的話,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跳,看著此時這個陌生的男人攬著李攸然的模樣,他眼睛猩紅了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壓抑著怒氣說道:“李夫人,你可知道你是婦道人家,大庭廣眾之下和男人親親熱熱,這可是有失體統的!”
“噗嗤!”
陳浩渺的這句話一落下,容華頓時忍不住嗤笑出聲,對著他嘲諷地說道:“陳浩渺,你怎麽不說剛才你抓了我家夫人的手呢?這做賊還抓賊,真是有意思!”
“你!”陳浩渺聽到容華這樣反駁他,恨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從李攸然來到蘇杭開始,這個叫容華的家夥就一直和他作對,如果要不是容華,他早就讓李攸然對他有意思了。
不對!
陳浩渺一瞬間冷靜了下來,他看向徐泓卓,眼眸頓時一縮。
容華一直排斥他,可是卻沒有排斥這個男人,而是李攸然身邊的婢女都對這個男人言聽計從,他難道是……難道是徐泓卓!
陳浩渺想到這個可能,他的額頭頓時冒出冷汗,他快速地在腦子裏麵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突然,他想到一個。
陳浩渺故作平靜地說道:“對不起,剛才是我衝動了,我剛才叫住李夫人,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之前我聽說逢萊閣的掌櫃說,李夫人不賣菜給曾府的人,似乎和曾府起了衝突,曾文瑞是我多年的好友,曾經寫信和我抱怨這件事,還說家裏的祖母都很喜歡吃逢萊閣的青菜,這段時間他的祖母都沒有什麽胃口,我想知道,李夫人是怎麽原因不買菜給曾府。”
李攸然聽到陳浩渺的話語,冷笑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說你和曾文瑞是多年的好友,為什麽起衝突,難道他在信裏麵不說嗎?”
陳浩渺一聽李攸然的反問,頓時噎住,其實他也派人調查過,知道曾府是什麽得罪了李攸然,李攸然不賣菜給他們,也是曾府自找的,隻是現在如果他說知道什麽原因,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
陳浩渺要緊牙關,搖搖頭,說道:“具體是什麽,我不知道,文瑞隻是在信裏麵說不小心和你發生了誤會。”
“嗬!”李攸然聽到陳浩渺這個話語,頓時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陳東家,我相信你有能力能調查出這件事,等你調查出結果就知道為什麽不原諒他們了!”
“李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他們可是徐將軍的外家,你這樣做,徐將軍他知道嗎?”陳浩渺說著這句話,眼睛的餘光落在徐泓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