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卓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讓在場的人清晰地聽到,所以人臉色刷白,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徐鴻卓要把他們趕走?!

“徐鴻卓,你別太過分了!”徐成愷鐵青著臉,怒聲對著徐鴻卓吼道。

徐成愷的話一落下,隻見徐鴻卓冰冷的目光射在他的身上,目光之冷,瞬間讓徐成愷身子一僵,讓他的牙齒咯咯打顫。

“怎麽?你們不願意?”徐鴻卓看著眼前這個堂叔一臉害怕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目光掃了掃在場的人,譏諷地反問道。

在場的人聽到徐鴻卓的話語,一個個都不出聲了,誰願意回南府那邊啊!南府比這邊還不如,自從他們住進了北府這邊,南府那邊漸漸就荒涼了,他們都很少住那邊,如今那邊都給府上的下人住了,他們如今要去那邊住,那不是住下人住過的地方嗎?

高傲的他們怎麽願意!

徐鴻卓看著下麵的人沉默的模樣,冰冷的目光落在陳氏的身上,冷漠的聲音說道:“叔祖母,當年我爹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陳氏聽到徐鴻卓的問話,她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扶手,咬牙切齒地說道:“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我年紀大,都忘記了!”

“嗬!”徐鴻卓聽到陳氏故作糊塗,他冷笑了一聲,隨即出聲說道:“既然叔祖母忘記了,我不介意幫你回憶一下,當初我娘過世之後,後院管理有些亂,爹也不想娶妻納妾,於是就讓南府的你過來坐鎮,當初說了,如果我娶妻之後,就不用讓你操勞了!當初爹隻是讓你幫忙,而不是讓你們一家鳩占鵲巢的!”

徐鴻卓的這句話一落下,頓時讓陳氏的一張老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徐鴻卓沒等陳氏出聲,他冷漠的聲音說道:”如果你們不想搬,那我不介意讓我的兵幫你收拾東西,然後一起扔去南府!”

陳氏聽到徐鴻卓如此絕情的話,她的呼吸急促,雙眸中怒火漸盛,牙關緊咬,恨得胸口發疼了起來。

“好,我們搬!”陳氏捂著發疼的胸口,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麵迸出四個字。

“娘!”在場的其他人聽到陳氏對徐鴻卓妥協,他們驚慌地叫了起來,他們可不願意搬啊!

“閉嘴!”陳氏嗬斥了在場反對的聲音。

在場的其他徐家人看到陳氏發怒,一個個不忿地閉上嘴巴。

徐鴻卓還不打算放過他們,他不緊不慢的聲音接著說道:“你們搬走的時候,隻能拿走你們衣裳和首飾,這裏的其他東西都完好無損地留在原地,若我知道你們有一絲損壞,造價賠償!”

“容華!”徐鴻卓厲聲對著外麵叫道。

一直在暗處容華聽到徐鴻卓的叫聲,隨即從暗處出來,恭敬地對著徐鴻卓說道:“主子。”

在場的人認出容華,他可是徐鴻卓的左膀右臂,看到容華出現之後,在場的徐家人心裏立刻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

隻見徐鴻卓淡淡的聲音對著容華吩咐道:“派人監督他們,一旦他們拿了這裏的一物,損壞一物,立刻照價賠償!”

“是,主子!”容華恭敬地說道。

徐成愷聽到徐鴻卓的這番話,臉色青白交錯,怒不可遏,當即就要動手。

他氣惱地揮起手,想要衝上前,給徐鴻卓一個巴掌,怒聲說道:“徐鴻卓,你太過分了!你爹死得早,我這個做長輩的今天要好好地教導你規矩!”

可惜,徐成愷還沒有衝到徐鴻卓的麵前,立刻被容華給擒住,將他的雙手反剪扣在身後,跪在地上。

“哎呦,痛!放手!放手!”徐成愷疼得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

在場的人看到徐成愷狼狽的模樣,驚呼不聲。

陳氏臉色難看地站起來,厲聲說道:“放開他!”

容華聽到聽到陳氏的命令,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但卻不鬆手。

陳氏氣笑了,轉頭看著徐鴻卓,說道:“徐鴻卓,他怎麽都算你的長輩,就算他衝動了點,但你的手下連點尊卑都不知道,太過分了!趕緊讓他放開你叔。”

回答陳氏的是徐鴻卓嗤笑的聲音。

陳氏看到徐鴻卓的冷漠表情,她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如果是以前,徐鴻卓根本不敢這樣對待他們,雖然對他們確實有些冷漠,但不至於不近人情,畢竟親戚一場,徐鴻卓還是很照顧他們的。可是現在,他變了……

此時徐鴻卓嘴角帶著冷笑,他的目光帶著幾分肅殺,陳氏看著他的目光有一瞬間晃神。

那目光太冷,讓陳氏一瞬間清醒過來。臉上的怒氣頓時一掃而散。徐鴻卓這個人,麵對千軍萬馬都不膽怯,殺入如麻,他們這些人在徐鴻卓的眼裏,如同螞蟻一般,輕易就能把他們給碾死。

陳氏想到這裏,她仿佛老了好幾歲一般,整個肩膀都慫了下來,有氣無力的聲音帶著求饒,說道:“卓兒,你想怎麽就怎麽吧,我們都聽你的。”

徐鴻卓聽到陳氏的妥協,點頭,他說道:“這些年來的賬我會讓人算清楚,你們從北府這邊支出的賬,我會讓人一筆一筆地列出來,該劃清就要劃清楚,該還的,你們也給我吐出來!”

“還有,我夫人的嫁妝,你們一筆一筆地給我拿出來,別想忽悠我,夫人當年嫁給我,嫁妝可有五十台,可是我嶽父嶽母給她置辦的,還有嫁妝的賬本!”

徐鴻卓的話一落下,陳氏嘴唇顫抖了起來,此時在這些人中,江氏臉色也是很難看。

這些年來,他們吃的用的都是從北府這邊的賬上開支的,讓他們全部賠,簡直就是從他們身上拔一層肉啊!而且還讓他們還李氏的嫁妝,那個李氏的嫁妝造就被他們變賣了,怎麽還回來啊!

徐鴻卓交代完,也不想同他們再廢話,示意容華鬆開手,放開徐成愷,隨即說道:“給你們一夜的時候,明日我們開始清算賬本!”

徐鴻卓說完,轉身離開了大廳,容華緊隨其後。

在徐鴻卓離開之後,大廳裏麵如水滴油鍋,頓時炸開了。

“娘,你怎麽能和這個臭小子妥協?”徐成愷憤憤不平地說道。

陳氏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看著兒子,說道:“你能鬥過他?”

陳氏的一句話頓時讓徐成愷咬牙。

陳氏看著徐成愷不甘的模樣,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府這些年來,從他們父子那裏得到了太多,按照祖宗的規矩,應該分為南北兩府的,分了就分了,分了總有情分在,這些年來,我們都是靠徐鴻卓和他爹才能在京城立足,你把徐鴻卓得罪死了,你還想在京城混嗎?”

徐成愷一聽,眼裏不忿,卻不敢發作,隻能先認下,待一會,他去黃禦史家中串門,明日一早,立刻在早朝上禦前告上徐鴻卓一狀!

就在這個時候,江氏弱弱的出聲,說道:“娘,徐鴻卓讓他們賠,我們根本就賠不起啊!還有,李氏的嫁妝早就在她離開的時候,拿去典賣,金錢充公了,這讓我們怎麽賠呢?”

陳氏聽到大兒媳婦的話語,她沉了臉色,無奈的聲音說道:“有多少先賠多少吧,不行我豁下這張老臉也和他求情。”

江氏聽到陳氏這番話,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這一天,徐府上下人仰馬翻,燈火通明一夜,所有的主子沒有人敢睡覺,都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

翌日早朝,徐成愷連同禦史黃大人在朝堂上把徐鴻卓告了一個遍,說他親情淡薄,不尊長輩,冷血無情,反正難聽的詞都用上了。

在朝上的大臣看著徐成愷和黃禦史一唱一喝的模樣,同情的目光落在他們倆的身上,這兩個人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徐鴻卓這個大煞神,連樓辭這個老狐狸都掰倒,他倆這個愚蠢的人,竟然敢在皇上麵前告狀,簡直愚不可及。

皇上早就知道徐家這些糟心的事情,得知昨日徐鴻卓收拾一通徐家人之後,笑了。

皇上的這一笑。,頓時讓徐成愷和黃禦史有些愣住了。

“徐將軍,你出來,把事情說給大家聽聽。”

皇上的聲音一落下,站在前列的徐鴻卓出列,麵無表情地朝著皇上拱手之後,恭敬的聲音說道:“回皇上,家父在世的時候,請了陳氏,也就是徐成愷的生母管一下後宅。在列的大臣們都知道,徐府原本是分為南北二府,徐成愷是南府,臣是北府,家父請陳氏代管後宅之後,陳氏和她的兒女漸漸地搬到北府居住,南北二府形同虛設。而臣成親之後,陳氏卻沒有把管家大全交給臣的夫人,反而趁著臣假死執行任務的時候,將臣的夫人以臣的名義休出去,這種行為讓人不齒!”

在朝的大臣聽到徐鴻卓的話,紛紛附和,鄙視的目光落在徐成愷的身上。

徐成愷的汗水浸濕了身上的朝服,他驚慌失措起來,徐鴻卓該死,怎麽把這些事情都說出來。

“徐成愷,可有此事?”皇上看著一臉害怕的徐成愷,厲聲說道。

“臣……臣家母當初是被徐老將軍托付照顧徐鴻卓和北府的,因為照顧不周南府這邊,所以才讓臣一家搬入北府,至於休書一事,當時高僧算命,說李氏克夫,家母不忿,才代徐鴻卓把李氏休的。”徐成愷戰戰兢兢地說道。

徐成愷的話一落下,在一旁的賢王,也就是皇上的親弟弟嗤笑一笑,當著眾人的麵前譏諷地說道:“當年徐老將軍托付的時候,徐成愷你都成年了吧?竟然連自己一家都照顧不了,還要依附徐將軍一家,搬到他們家吃他們的,用他們的,你們簡直就是蛀蟲!”

賢王的話說完,徐成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