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古鼎古符
說話的是個一身錦衣的年青人,蒼白著一張清秀的臉,看上去很英俊,也很單薄。
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隨從,其中一個是位相貌普普通通的老者,老者昏花的老眼,抬頭盯了楊東一眼。
楊東隻感覺自己被一隻萬古凶獸看了一眼,一股靈力差點衝出體外。
他心頭一驚:“好強大的神念啊!”
老者看過他一眼,就接著昏昏欲睡的樣子。
楊東看了眼那個年青人,淡淡說道:“怎麽,你認識這位畫符的大師?”
“不錯,孫大師正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本家叔父,無論在孫家還是在帝都,提起我的老師,誰都要豎起大指,敢說侮辱之言的,隻有你一位,哼,馬上給我道歉,我隻要個說法。”
楊東詫異說道:“我不認識這位大師,而且就事論事,並沒有絲毫侮辱之意,他畫錯了就是畫錯了,難道畫錯也不能說麽?”
年青人蒼白的臉上,現出不健康的紅色來,氣得胸脯起伏。
“小子,你趕緊道歉,而且是當著萬源館內所有人倒歉才行,不然,我不會讓你完整地走出這個大廳。”
楊東頓時氣樂了,回頭跟那個美女說道:“我品評了一句勾月鼎,有錯麽,你們萬源館什麽時候不讓客人品評了麽。”
“先生,這隻鼎器因為出自孫大師的手筆,所以,在咱們萬源館的地位也很特別,奴婢以為,品評這位大師的作品,一定要自己的水平足夠才行。”
“你這個丫頭,怎麽說話呢,就因為瘋狗身家好,就想著巴結他麽,知道不知道,我的身家也不錯的。”楊東戲弄著小姑娘,並沒有把那個青年人當回事。
正想接著看下一個鼎器,忽然錚的一聲響,有人彈劍出鞘,一道寒芒,直直地點向楊東。
楊東轉過臉來,看了眼那個青年人,淡淡說道:“你真有病,算了,算我看花眼了,收起你的爛劍吧。”
正想息事寧人,楊東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他的劍身上,上麵依然鐫刻著一道符紋,由於劍器的關係,這道符紋,刻得精美異常。
楊東看了一眼,神念輕掃,臉上的神情更加精彩,他們搖頭大笑,指著那柄神光湛然的長劍笑道:“這一定又是自那位大師之手了,小子,這支劍上的符紋,還是一樣的問題,符心畫壞了,其中的那道符紋是錯的,”
“什麽,你這個狂徒,我先殺了你再說!”
青年人抖劍就要刺過來,忽然一股雄渾至極的力量湧過來,這一劍竟然被這股巨力挾製,再也動彈不得,青年身後的老者伸著兩指,虛空一夾一收,將青年的長劍收回了他的鞘內,歎氣說道:“別丟人現眼了。這位小兄弟眼光獨到,說得沒有錯,老五這個符紋上的錯誤,已經困擾他十年之久,苦於自己修為有限,無力突破,再糾纏下去,讓人家笑話咱們孫家心胸狹窄,得不償失。”
大廳內頓時安靜下來,人們詫異地看著這一幕,聽著這些話。
誰也沒有想到,楊東如此無禮地品評當今大師的作品,竟然一眼看破了。
他是什麽人。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楊東身上。
楊東心說要壞,別讓人認出自己來,急忙低頭,指著那隻破舊古鼎說道:“拿出來我看看。”
小姑娘一臉的驚訝,這才打開櫃子,一麵拿那隻二尺小鼎,一麵盯著楊東看,心說,竟然讓他說對了,他是怎麽看出來毛病來的,特別是剛剛的勾月爐,符紋是畫在鼎器內側的,肉眼根本看不到。
看來他也是位小煉藥師了。
正胡思亂想著,孫家的青年人已經悻悻要離去,那位老者路過楊東身邊時,忽然說道:“有時間還請小兄弟到孫府一會,到那兒就提我孫與農相請,自然會有人帶你進去。”
楊東急忙拱手胡亂答應。
他心裏雖然厭惡孫氏族人,但這位老者胸襟坦蕩,敢與直認錯處,也算是位了得的人物了。
經此一鬧,楊東對麵的女孩子倒是對楊東刮目相看,能看出大師的作品有問題,起碼證明他的眼光厲害到何種地步。
這時注視過來的目光就有些火熱。
楊東拿過這隻舊鼎,才發現,上麵的積塵竟然是原來鼎器上所有的,根本抹不掉,那些積塵,卻是射入鼎器表麵,直接鑲到了裏麵,根本也抹不下來。
“什麽樣的力量,讓灰塵能刺透銅鼎”楊東不禁心驚。
鼎器在手,隻見是一隻三足爐鼎,其中一足傷損得厲害,看得出來有人修補過,雖然修補的手法讓人歎為觀止,但是依然破壞了原來鼎器那股渾然天成的氣質。
一經拿在手上,楊東的神念已經完全覆蓋上去,將這隻小鼎看個通透。
“可惜,損壞了。”
楊東歎息說道。
他指的損壞,不光損小鼎,而是連帶鼎內的符紋。
一枚不大不小,卻簡簡單單的符紋,仿佛是一支重劍,胡亂劃上去的
可就是這隻符紋,上麵那股吞天吐氣的氣勢,差點讓楊東驚得摔掉小鼎。
“太了不起了,這隻古符如此了得!唉,這樣的寶物,怎麽能損壞呢。”
他讚歎不已,又跺腳惋惜,一道傷痕,幾乎慣通了整個符紋,損壞了。
他拿在手上良久,試探著用自己所修的幻壁上的符紋,不探查某種可能性。一麵問那位美女:“請問這隻鼎叫什麽名字,價格多少?”
這樣的問話很平常,不過小姑娘卻有些著急,一麵急切地翻找著目錄,一麵說道:“先生別急,我得找找,這隻鼎很少有人會問到,所以,一直以來也沒有人知道它叫什麽名字。”
楊東詫異:“那麽,多少錢呢?”
“這個,這個,可能是一億金,哎呀真是混亂,我快瘋掉了,這麽個鼎怎麽會標價一億呢,我一定是記錯了。”小姑娘一直道歉著,她在上台之前,受過特訓,這裏每一個客人都要服務好。
“鼎叫商缺,小夥子,怎麽,對它有興趣。”一道聲音響起來,有人從二樓緩步下來。
下來之人,一身青衫,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給人一種特別幹淨的感覺。
很幹淨整潔的一位老先生,看樣子不過四五十歲的樣子,氣質儒雅至極,手裏捧著一隻泥壺,一麵喝著茶水,一麵信步下樓,神情雲淡風輕。
小姑娘更是窘迫:“玉老師,對不起,是我沒想起來。”
老者名叫張玉,是萬源館的客聊。他一擺手,笑著說道:“聽說有人指出了勾月的毛病,老夫特意跑下來見識一下,看來就是你這個狂生了,哈哈,好樣的,敢直斥孫噖的錯處,那老家夥一定會鬱悶死,今晚不用陪他下棋了。”
竟然是孫家的友人。孫家家族勢力極其寵大,友人更是遍布整個大秦帝國。也難怪這裏會有孫家的棋友了。
張玉來到楊東身邊,接過他手裏的商缺鼎,笑道:“一件寶物,隻因為這塊殘缺,就隻值一個億,小夥子,我要是你,一定將它買走,太便宜了,在老夫眼裏,這整個萬源樓上,最值錢的東西,隻有此物,百萬年的東西了,狂暴大陸上,恐怕唯一之物。”
楊東笑道:“我哪來的億金,鼎器再好,可惜已損,再也不能煉製丹藥了,誰要買它回去,隻怕隻能當成一個擺件,每天看上幾眼,哈哈。”
張玉卻沒有笑出來,目光一冷,沉聲說道:“胡說,好東西就是好東西,你再貶損它,少一個億也休想拿走。你們隨我來,這裏不是講話之所。”
一行一路走,一路說著話。轉過一道長廊,就進到一間雅室內,分賓主落座。
“小夥子,既然看上了,拿走就是。”
楊東被說破心思,有些尷尬,忽然搖頭說道:“我怎麽會看上一隻殘鼎,倒是那隻勾月爐讓我心動,不過一個瑕疵罷了,一樣可用。”
張玉點頭:“那麽好,這隻商缺我就收回去了,今天之後,隻作藏品,永不出售,我張玉的一句話,還是作得了數的,是不是,小鳳子。”
那個小丫頭急忙連連點頭。
楊東咬了咬牙,忍了好幾忍,終於點頭說道:“好吧,先生贏了,一億,給我包起來吧,不過我沒有那麽多現金,先預付三分之一,十天後會付清餘額。”
張玉哈哈大笑:“小夥子痛快,不過這件東西,還不有給你。”。
楊東眉頭微皺,冷聲問道:“你是想食言麽?”
張玉笑道:“小先生,看得出來,你對自己的符術很自信,覺得自己能修複得了這裏麵的符紡,好,我們就賭上一賭,如果你修複有成,商缺鼎算老夫奉送,費用我自然會從自己的腰包裏出,如果不能,那麽,你就得付兩個億,因為,此物是老夫心愛之物,經你手,再次損壞,所以要加罰,你聽明白了麽。”
楊東頓時興奮了起來:“你的意思,我可以白得此鼎。”
“不,絕無此意,我隻是不想它毀在某個自視極高的小家夥手裏,給你加些壓力,小子,真能修複得了,能讓老夫重見此鼎煉出丹藥來,老夫定然話複前言,而且會有重禮相謝。此物對於老夫來說,說它是心頭肉也不為過啊!”
楊東肅然起敬。
“老先生放心,學生定會全力以赴,讓此鼎重生。”
“好,我們擊掌為誓,此物就由你拿走,還沒有請教你的姓名,是哪家的少年俊傑?”
楊東笑道:“在下楊東,莽山城楊家人。”
一句話一出,對麵的小鳳掩嘴低低地叫了一聲。
“啊……”
這一聲過後,室內安靜了下來。
“你就是楊東,那個強搶陰氏冥炎之人?”張玉微微皺眉問了一句。
楊東笑道:“就是我,老先生不會因為那件事,毀約吧。”
“當然不會,哼,冥炎何等寶火,放在陰氏家中簡直是暴殄天物,你能搶走,正合吾意,我們應該喝上一杯以賀。”
說著,張玉向著楊東舉茶代酒,一口喝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