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敗類

黃玉傻了,師徒二人怔怔地望著楊東,簡直象看到惡鬼從地獄鑽出來一樣。

“你怎麽真把他殺了.”龍騰遠當然知道這個禍闖大了,太大了,大到不是自己能承擔得起的地步。

楊東一副嚇壞了的樣子,兩隻手竟然在顫抖。

“怎麽,我殺錯了,天哪,這可是你非讓我殺的.”

龍騰遠哆嗦起來,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靈力用盡,身體的自然反應,總是停不下來,一直哆嗦,反複地說著事大了的話。

楊東肚子快笑翻了,更辛苦地是,他還要忍著笑意,做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的確,人是你讓殺的,而且連說了兩遍,更而且還願意為此承擔責任,現在你來告訴我殺錯了,是我瘋了,還是你。

嚇壞了的龍騰遠,還沒有緩過神來,一位麵無人色的美婦,款款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對龍騰遠說道:“先生,這裏是那塊血源,請先生把金子交割了吧。”

龍騰遠大張著嘴巴,象要**的魚一樣,艱難地目光落到了那片捧在美婦手中的血源上。美婦的敬業精神極其可佳,也足夠執著,可是,真不是時候啊!

就是這塊東西,惹了塌天大禍。就是這塊東西,要了命了。

可事到如今,還能怎麽辦呢。

他伸手指了指一邊的黃玉,微一點頭,目光卻轉到了那堆血肉上。

是活不了,都碎了,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龍騰遠長歎一聲,看了眼楊東,無奈搖頭。

另一邊,黃玉正在將一張張金票交到美婦手中,不交不行,美婦身後還跟著幾十個大靈武修呢。他們都想將這塊燙手的東西,扔出去,哪怕不要錢,也要扔出去。

整整幾千萬的金子,換來了一塊血源,三斤二兩,外加一位玄武宗的執事的人命。

楊東一直盯著黃玉與美婦間的交易,那塊血源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對不起先生,還有拍賣場的損毀,要做價十萬金才行。”美婦一臉委屈的樣子嬌聲對黃玉說道。

黃玉一瞪眼睛,“你去找法度要去,就是那個死人,我身上再沒有多餘的金票了。”

美婦一怔,正色說道:“那可不行,本拍賣場並沒有多要傭金,而毀掉的拍賣場,正是您所引起來的,十萬金對於神極殿弟子,當然不算什麽,可是對於我們拍賣場來說,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先生,您要是不給,會死人的,奴婢求求先生了。”

聲音嬌柔婉轉,可是聽在黃玉聽中,卻全是金子流出去的聲音。

“我要是堅持不給呢。”

“那奴婢肯定要鬧到神極殿去,盧龍城本身處在神極殿範圍之內,受神山庇護,他不應該縱容門人弟子,下山來巧取豪奪。”

“什麽,你,好好,這十萬金我出了。”黃玉鬱悶至極地多付了十萬金。

楊東一刀斬了法度之後,之所以沒走,也是為了這塊血源。

交割完畢,美婦在幾十幾大靈武師的護衛下離開了。

黃玉手捧著這塊血源,目光有些茫然的看著師父。

龍騰遠歎了口氣,對楊東說道:“一起回山吧,這件事我們回山再說。”

沒提血源的事情。

楊東可不能不提,他一把那塊血源,對黃玉說道:“黃師弟,咱們之前可說好,這塊血源是師弟替我拍得的,怎麽現在不用送給我麽?”

黃玉一抬手,靈力微現,竟然把這塊血源送入了自己的納戒之中,這時謙卑說道:“楊師兄,肯定是給你的,你也知道,我們師兄弟中,沒有一個人是修煉血氣之力的,我們這一代,隻有你一人修煉此法。這物也隻有對你有用。不過,我要回山,交到二十六位同門手中,他們要得到你的承諾後,再一起送給你,你也知道,我自己是絕沒有能力拿出幾千萬的金子的,都是他們湊到一處的財產,這次花費巨大,我總得有個交待,師兄放心,這塊血源,明天準時到師兄手中。”

楊東眼睛立刻微立了起來:“胡說八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麽,血源隻能在我的手中,也隻有放在我的手裏,我才能放心,你不給我,我可以放手去搶,你覺得我沒有能力搶回來不成。”

黃玉就是一哆嗦。楊東這個殺神,可不管你是誰,他說斬就斬,說殺就殺,不禁連連後退說道:“楊師兄,你別衝動。”

“我不衝動,你不給我,我肯定會打得你給,無論是誰,誰也阻止不了我。”

黃玉有些嚇傻了,一邊的龍騰遠忽然說道:“有小姐在這裏,你怕什麽,血源肯定是你的,楊東就等等再說吧。”

黃玉這才反應過來,衝著武銀耀施禮說道:“請小姐勸一勸楊東,這塊血源確實在回到山上,才能送給楊東師兄,也請小姐做個中保,我們決不食言。”

武銀耀頓時為難起來,看了眼楊東,猶豫不決。

正在這時,遠處奔來幾個人,跑在最前麵的正是一直沒有露麵的胡元章,後麵跟著幾位神極殿的大靈武修,其中兩人竟然是執法堂的執事。

原來昨晚一看到楊東與武銀耀兩個人的身影,黃玉與胡元章就覺得今天恐怕會出事,連夜想了個辦法,請動當地的經營神極殿產業的執事,來幫助一下自己,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執法堂的兩位執法執事出門辦事剛剛回來,胡元章更是大喜過望,就一齊請了來,用意卻是壓製楊東,怕血源出不了盧龍城。

幾個人奔到跟前,又是一番互相寒喧,見到幾位執法執事,龍騰遠與黃玉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起碼楊東不會當麵搶奪了,當下也不細說法度之死,還是趕緊回到神極殿再說,此地已經是是非之地了。要知道,玄武宗這樣的大勢力,勢力範圍雖然不至於伸到神極殿百裏之內,但一兩個眼線肯定是有的,法度之死,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回帝都。

隻是眼下龍騰遠還沒有想到應對辦法,隻能拖一拖再說。

幾位執事在幾裏之外,就已經感受到了這裏沉沉的靈力波動,這時看地麵那些裂紋,最恐怖的一刀,竟然將地麵也剖開一道幾百米的刀裂出來。

什麽樣的武技,能有如此威力。想著之前感受到的那股衝天刀意,看到半空中的血月,幾個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掃視著楊東。

令他們更震驚的是,武梅大殿主的寶貝兒孫女也在當場,而且站在一位普普通通的靈武師身邊。

這幾位執事一直在外,雖然聽說過楊東的寶血神子身份,但是之後的賭戰與感悟幻壁之類的,就無從知道了,這時麵對著楊東,隻是感歎他的寶血神子身份,聽說這道刀裂,竟然是他所為,心頭的震驚還是流露了出來、

接著就是問斬的人是誰了。

龍騰遠沉聲說道:“唉,也不用提了,回山後,我再向執法堂仔細解說,總之一言難盡。”

楊東急忙說道:“是啊,斬了玄武宗的法度,真是一言難盡啊。”

“哦,是他,啊,是他!”

幾位執事差點跳起來,一張臉頓時青了,其中一人奔到那堆血肉之中,翻找出人臉來,微一分辨就哭喪著臉說道:“確實是法度,我們之前還結交過,這下惹下塌天大禍了,玄武宗與我神極殿,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這回可糟了,豈不是要招致一場災難,隻怕兩宗要大戰一場,不知道會死多少靈武修。”

他能在這片刻之間,就將所有可能招致的禍事,一一說出,可見這件事實在太大了。

幾位執事再看向幾人,目光中就有了殺氣。

龍騰遠狠狠地瞪了楊東一眼,歎息說道:“楊東失手而為,應該原諒他的失手之過,唉,也怪我事先沒有提醒。”

“你放屁,不是你非讓我殺的麽,我一直沒有參與戰鬥,是你一再承諾出了事你來擔責,要不然我瘋了,我有熱鬧不看,殺什麽法度啊,我又跟他不認識,又不是我跟他打架。”

楊東一連聲地質問,直問得龍騰遠有嘴難辯,而從楊東的反問中,執事們也聽出了這其中的關鍵。

正要仔細詢問,目光所及,盧龍城內的居民已經向這裏聚攏了來,出了人命,他們是來看熱鬧的。

“好吧,我們一起回山再說。”執事中一人說道。

也隻能如此,執法堂執事強令幾個人一起回山,怕的是他們中途畏罪潛逃。事情太大,處罰就可怕得多,自然得提防造事者半途逃走。

龍騰遠知道無法拒絕,楊東卻搖了搖頭。

跟他們一起走,楊東會鬱悶死。而且武銀耀也決不同意,他們有三天的時間,現在回程就不用走得那麽急了,也許應該繞繞路什麽的。

小姑娘對於昨晚自己睡得那麽死,感覺真是後悔死了,已經決心下次一定不睡,好好度過一個美好之夜。

武銀耀對幾位執法說道:“有我在呢,我保證楊東不會跑,我們會一起回山,你們先走吧。”

對這位小公主,執事們哪敢不相信,隻好押著龍騰遠與黃玉三人,一起遠去。

剩下兩個人,武銀耀嬌羞無限,低低的聲音說道:“我們還沒有退掉昨天的客房,不如回去住上一天再走。”

楊東哪還有心思住店,搖頭說道:“不行,我們得早一步回山才行,這幫王八蛋回到神極殿,不知道會造老子什麽遙言,事關兩大勢力,想讓老子頂這個缸,想也別想,銀耀,我們連夜返回神極殿。”

“啊。”武銀耀大失所望,委屈地盯著楊東,楊東拉著她直奔了牛馬市場,一連購得四匹駿馬,每人兩匹,隨時換乘,一路狂奔,天黑之前,竟然奔回了神極殿。

有了武銀耀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事情格外清楚順利。

神極殿執法堂裏,幾位長老臉都是綠的,大長老沉聲說道:“等他們回山,先扣起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