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流落街頭
“孩子他媽，承包林裏一棵苗都不剩了，我們怎麽辦？”
“傻瓜，不種樹苗，我們開個房地產，你想想，到了明年春天，山上滿樹木蔥綠，空氣清新，溪水潺潺，在這樣的環意裏，我們的小別墅坐落其間，那會有多少的城裏人哭著搶著來度假，你等著發財吧。”
“嗬嗬！”
一家人數著錢，樂嗬嗬地想著美好的未來。
第二天早上。
“棠，起來了，我們回家去。”
海棠伸了個懶腰，露出一個極其妖媚的笑，“光頭，你這幾天很守規矩哦。”
“嗬嗬！我的零部件都很正常，隻要你發個話，可以正常工作，我會很努力的，你放心。”
海棠白了他一眼，“我不擔心你某方麵的能力。”
就要離開這個安逸的小山村了，海棠跟父母親告別，還叮囑海桐一定要照顧好老爸老媽，海桐雞啄米樣的點頭。
望一眼重又恢複生機的山林，海棠欣慰地笑了，她鑽進汽車，駛離了畈家村。
“喂！不是說回家嘛，你汽車往哪個方向開？”海棠眼見著寧昊駛過小區門而入，心裏奇怪。
“棠，我們有個新家了。”寧昊做了個開心的鬼臉。
“新家？”
“對，我們倆新婚、新人，理所當然要有個新家。”
“那，那套老房子呢？”
“賣了！”
“我說你不學好吧！我走的時候怎麽說的，讓你找個正經工作，別再去做小混混了。不學好，讓你不學好，還膽大包天，把我的房子給賣了。”
海棠伸出小肥掌劈頭蓋腦地朝寧昊打了下去，那個怒啊，真是恨鐵不成鋼。
寧昊見來勢凶凶，不可抵擋，汽車已經開得彎彎扭扭，要是稍不小心就得人車俱亡。
把汽車靠路邊停好，坐正姿態，準備接受到猛然的暴風驟雨。
海棠怒發衝冠，整個身子都傾倒在寧昊身上，隻是胡亂的，又打，又劈，又捏，恨不得把寧昊撕碎給生吞活剝了。
夏日的衣衫單薄，海棠因為有了身孕，那漲得厲害，身子劇烈的顫動，敲打寧昊，那柔軟的一團蹭在寧昊身上、臉上、頭上，癢癢的。
寧昊看著情緒激動的海棠，揪心地疼，伸雙手緊緊抱住她，不讓她激動，按扶她。
身子被桎固住，但那肩還是顫抖得厲害，她放聲大哭，“寧老伯，我對不起你！我有負你的囑托，寧昊他不肯悔改……”
寧昊把頭深深地埋進海棠的胸前，在心底的最柔軟處潮湧如注，淚水溢滿眼眶，他的心被融化得體無完膚。
海棠的身子還在寧昊的懷裏顫個不停，寧昊把臉貼在她的臉上，大手撫摸著那墨黑的長發，“棠，棠──”
寧昊輕輕呢喃著，他的心裏泛起無盡的憐惜與不忍。
海棠窩在寧昊懷裏，突然心生恐懼。
他死不悔改，決心在黑社會裏混到底，我現在的身份是黑社會小混混的老婆，那將來我兒子就黑社會小混混的小子，將來兒子的兒子……這樣的事情可不好玩。
一鍋黑，永無出頭之日，比扔進地獄都可怕。
現在婚也結了，證也領了，兒子的準生證也搞到手了，要不……
海棠從寧昊的懷裏脫離開來，她坐正身姿，拉扯平自己的被揉得皺巴巴的衣服。
冷不防推開汽車門，鑽出汽車，融入茫茫的人海。
寧昊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已經不見海棠的人影了。他暗自神傷，都怪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惹得海棠恨上了自己。
他下來找海棠，人海茫茫，海棠已了無蹤跡。
在人群裏走了一些時候，海棠想著出路，回到畈家村去是不可能了，寧昊一定派人盯在那邊。
去紫嬌家裏，那也不太可靠，她和寧昊也是混一塊兒的。還是去找小姨來得靠譜。
想好了，決定先去投靠小姨，然後安心把兒子生下來，再然後就去找工作，掙錢養活兒子和自己。
事情定下來，海棠就行動了，坐公交？這個念頭就別想有了，口袋裏分文全無，後悔剛才從車子上出來時，把包棄在車子裏了。
走吧，順著城中江河邊走，走了大概不到一個小時走了景芳小區，肚子咕嚕響了一下，嗯，餓了。
走進十九幢，不由得潸然淚下，初次的見麵就在這電梯裏，此情此景永世難忘，然而，物是人非，一起走進電梯的是位等中子的年青人。
騰陽，你還好嗎？
到了這裏，由不得你想不起經過的事來。
按下門鈴，出來一位中年婦女。
“我找……常愛娥，在這裏做姆的。”
“什麽保不保姆的，我們這裏沒有這號人。”
哐當，門被重重關上。
“這個……”
海棠想問她去了哪裏，無奈回答她的隻有那扇門。
海棠就像茫茫大海裏的一葉小舟，沒有安生之處。這麽多的房子，沒有一間是她海棠的安生之地。
該去哪裏？
肚子咕嚕嚕叫，口袋裏又沒有錢，小姨找不到，人生的悲慘的境地莫過於此了。
毫無目標地在大馬路上逛蕩了一整天，海棠餓得前腔貼後背，衣衫已經不整齊，經常拉起衣角擦擦汗。
頭發已經蓬亂，頭上的橡皮筋被太陽曬得暴裂。
臉上髒兮兮，雖說常常用衣衫來擦臉，但馬路上的灰塵實在是多得無法估量。
拐進一條小馬路，很顯眼的兩棵櫻花盆景放在人行道上，那不老爸賣出去的那兩棵麽？
當然不會認錯，老爸侍弄過的花苗，怎麽著也像自家人，還能認錯。
青雲轉手把櫻花倒賣到這裏人啦，這人不做生意真是屈材了。
哎，遇不到熟人，遇到個自家的花也不錯，倒底是舊主人，還是有感情的，上前去問候一下。
還沒走近，有一股濃烈的香味飄了過來，悠悠蕩蕩地飄進了海棠的鼻子裏。
咕嚕，空虛的胃起了強烈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