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窩居
海棠看得有點心曠神怡,春心泛起波瀾。不能再看下去了,她強迫自己轉過頭去,一咬牙,拉起床尾的被子把兩人蓋上。
迷迷糊糊中沉睡過去。
呀,這麽多魚,使勁抓啊。抓一條,抱住扔岸上,抓兩條是一雙,抱住扔岸上,不一會兒岸上堆起了魚山,發財了,哈哈……
“啊!啊!”尖叫聲,絕妙的女高音,把海棠從美妙的夢裏驚醒。
誰啊,太沒禮貌了,不知道現在是大清早嗎,做夢的最佳時機。
繼續睡,別理他,太煩人了。
這抱著的是什麽東西,軟綿綿的、熱呼呼的,好舒服。某女眯著眼睛,嘴角垂涎著口水,一臉的心滿意足,緊了緊懷裏抱的東西繼續睡。
“噯,噯。醒醒。”
耳邊響起一陣低沉醇厚的聲音。
不想醒,還想睡,咂吧一下嘴巴繼續……
“宓海棠!你膽大得包天了。”
一隻肥嘟嘟的爪子揪起了海棠的小耳垂。
“啊!”
海棠一聲慘叫,淒厲得慘絕人寰。她睜開眼,大腦瞬間空白。
怎麽會是這樣的,這是怎麽會事?
見海棠穿著昨晚的那一身高貴而**的連衣裙,趴在**半身的騰陽身上,臉窩在他的肩窩裏。
騰陽仰麵朝天,雙手環抱著海棠,很悠然自得的樣子。
羊毛衫呢,不是捆著他的手麽,還有圍巾,統統不見了,這家夥自由得很。
切!更要命的是身上的被子不知什麽時已經被蹬到床尾去了。
兩個人像一副古代那啥圖樣地呈現在常愛娥眼前。一動不動,像被施了定身法。
遲疑了一會兒,海棠想,應該做一個常規應有的反應吧,就像電視劇裏的。
啊!海棠從騰陽身上跳開了去,雙手緊緊地抱著胸,“啊!小姨,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小姨,你回來了,才去了一個星期嘛。”
“你是讓我永遠不要回來麽!”她惡狠狠的瞄了海棠一眼,然後說:“看你們幹的什麽好事,兩個人,赤條條的在我的床上……老娘的床塌豈容你們……”
“這不是穿著衣服嘛,那來的赤條條一說。”海棠紅著臉瞄一眼常愛娥。
“還有臉說。”
常愛娥操起桌子上的杯子就要砸向騰陽。
噓——
海棠快速上前抱住小姨,她可不想讓小姨拿這瓷茶杯砸向騰陽,這樣精致的男人砸壞了豈不可惜。
“安全!安全第一!小姨消消氣,別讓外麵的艾大伯聽見。”
被海棠這一提醒,常愛娥覺得非常對,這是內部矛盾,內部解決,不能讓外人知道。她躡手躡腳的張望一下門外,還好,外麵寂靜無聲,幸虧艾家一對老夫妻耳朵背,對於發生在小房間裏翻天覆地的事情全然不知情,他們在自己的豪華大臥室裏呼呼大睡。
“你起來。”常愛娥的臉被氣成了紫鬱色,用發顫的手指指著騰陽。
“你對她做了些什麽?”
騰陽從床上欠起身,拿過被海棠洗涮幹淨的襯衫穿上,一臉無辜地說:“你都看見了。”
“就這些?”
“就這些。”
“你沒有把她那個……啥的……”
“什麽那個啥……啥的?”裝傻充愣了。
“小姨,你喝杯茶,消消氣,事情的進展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眼見並非為實,耳聽也不一定是虛。”海棠充當起消防兵來。
“你少來,滾一邊去。”常愛娥手一揮,把海棠甩到了一邊。
她坐下來,喝了一口水,臉色稍微平複一點。她從剛才的極端憤怒情緒中解脫開來,看著眼前氣度不凡的騰陽,眼珠滴溜溜一轉,十七八個注意在她心裏打轉。
“嗅小子!”常愛娥啐了一口口水,罵了一聲。
“哪裏人啊?”
“北恒市人。”
常愛娥聽了,眼睛瞪得比電燈泡還大。北恒市是北方的一個超級大都市,一個氣度不凡的男人從那麽一個好地方跑到南方的一個城市裏來,他有什麽企圖?
“為什麽到明陽市來?”
“玩唄!”
說得輕巧,常愛娥腹誹著,好一個公子哥麽,紈絝得不成樣子。
“你父親幹什麽的?”
“軍人。”
“什麽軍?士兵、排長、連長、團長統稱為軍人。懂不!”
“司令員。”
有門,看這樣子就不是個一般人,不把海棠懶上你,我就不是常愛娥。
“你母親呢?”
“醫生……嗯,那個是院長。”
這嗅小子進步到快,主動報出他老娘的級別。常愛娥注意已定。
“這事你要負責任的。”
“嗯。”
這小子答應得還挺利索,既然答應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常愛娥拿起海棠的行李包摔在海棠懷裏,“你們倆給我出去,趕快走,趁著艾大伯還沒起床前走,忒丟人現眼。”
哐當一聲,兩人被推出了艾家大門。
撲哧,海棠席地坐在了地上。
小姨你忒心狠了點吧,我隻是犯點丁點錯誤,以至於你對我這樣恩斷情絕吧。
懷裏抱著個行李包楚楚可憐地看著騰陽。哎,落得個無家可歸了。
“你小姨已經下了逐客令了,去我那裏吧。”
騰陽深邃的眼眸則變得更加的沉鬱,如一泓飽含新綠的春水,幽幽地泛著墨色。
一輛黃色的士在一個老式小區前停下,裏麵走下一男一女兩人,相互攙扶著就像從戰鬥的前線剛敗下陣來一樣。
春天早上,煙雨蒙朧的灰黯色調,如水黑墨畫般讓這個老式小區更顯得殘破不堪。
軍區司令員的太子爺就住這種地方,海棠心生疑惑。
騰陽昂首站立,調整一下身姿,屹立挺拔的氣勢活活把整個小區逼壓下去。他拽著海棠的小手大步流星地朝著一幢樓走去。
海棠悄悄覷一眼他,以一種懷疑的目光藐視破敗的樓房,你確定你住在這種低檔的住宅小區裏?
樓梯過道上堆著雜物,肮髒和不整潔令海棠捏起了鼻子,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