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那……不曾流出來的淚和血!
月色是那麽清冷,那麽幹淨!
幹淨得不沾染一點點人間的汙穢!如一泓清泉般清澈,如一張看不見的網。
月光下,一望無際的花海延綿數裏。
若有似無的花香,如同仙女手裏的飄帶悠然而又縹緲。
海棠花!
那白色的花朵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嬌柔,嫵媚。
風乍起,
漫天飛英若雪,淒美而又妖嬈;
恰似那短暫燦爛過後的絕望笑容……
從容
淒絕
卻又是如此的悲壯
山崗上
一株擁有數百年樹齡的花樹下。
一個身材纖柔,長發齊臀,渾身散發著濃濃的古典氣息的少女。有些怔仲地,靜靜地著那飛英漫天的月空。
夜風,讓原本就身子單薄的她輕輕地顫抖著。但是,她卻倔強地不肯轉身回屋子。
閉著眼睛,靜靜地傾聽著那飛花和風的聲音;蟲兒的鳴叫……
少女仿佛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仿佛自己已經融入了那柔美的月色中去了。
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化成了一縷輕煙,悄悄地飄散了,融入到了這茫茫天地之間!
飄散了,融入了,消失了……
仿佛她自己不存在了!
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材挺拔的冷漠少年。
“小姐!”
少女微笑著轉身看著那個冷漠的少年。她的肌膚吹彈可破,甚至有些蒼白。眉目如畫,模樣柔弱嬌美,氣質溫婉動人。在漫天飛英若雪的月夜裏,將她襯托地那樣的不真實。
虛幻得好像,她隨時都會隨著那漫天的飛花一起消失掉。
眼見冷漠少年要說什麽的時候,她率先搶過話語權。
“麻煩你,幫我拿一件外套出來。剛才我出門的時候,好像不太冷!”她說話的嗓音柔柔的。溫和平靜得像是一汪毫無波瀾的如鏡湖麵。
冷漠少年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站在花樹下的少女,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僵硬。
“小姐,夜晚寒涼。還是請您回屋!”
麵對眼前這個執拗的少年,纖柔的少女一怔。臉上漾起了柔和的笑靨:“身為我的暗衛,你確實很特別!”
“小姐……”少年雙眸微閃,因為他不知道小姐是怎麽猜出他的身份的。這幢別墅裏有不少下人,他隱跡其中,一直以來也都是順風順水的。就在剛才,例行察看別墅周圍狀況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小姐居然站在一棵海棠花樹下看月色。於是過來想要勸小姐回屋子,卻不想……
“你不要緊張!”少女柔柔地笑著安撫少年“今晚這裏沒有其他人,你不用介意太多。你就當我是你同齡的夥伴吧!我在這幢別墅養病,一住就是十年。雖然偶爾有那小家夥來給我做伴。但是,那孩子還太小了,我這身子的情況時好時壞,不能照顧那麽小的孩子。雖然心裏不希望那孩子回家,但是我不能太自私不是嗎?因此,對於我來說。能遇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是很幸運的呢!”
冷漠少年僵硬著一張臉,因為他既不能弗了小姐的意,又不能跨越多年以來嚴格養成的習慣界限。因此,他隻有沉默。
柔軟的白色長裙裙擺拂過地麵,少女緩步走到海棠花樹下的石凳子邊坐了下來
“暗衛們的訓練,通常都是最嚴苛的對嗎?”
“……”冷漠少年點了點頭。
“很辛苦啊!”
仰頭看著那漫天的若雪飛英,少女歎息著:“要是沒有這個家族,那麽你們應該會有更好的明天!
我在想,那個時候你們應該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快樂,屬於自己的幸福,屬於自己的微笑,屬於自己的人生旅途……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某個人而活著,為了某個人而奮鬥著,為了某個人而拋卻自己的性命。而你們舍棄自己這一切的時候,卻僅僅是因為強加在你們身上的家族規矩和信念!告訴我……”
冷漠少年一怔,他沒有想到少女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
“要是你現在就獲得了完全的自由了。也就是說,沒有枷鎖的束縛;沒有責任的桎梏;沒有固有的信念的存在,沒有從先祖那裏繼承過來的誓言……你已經完完全全自由了,你會做什麽?”少女伸出纖柔的手,接住了一片從樹上盈盈落下的花瓣,有些傷感地問著少年。
月光下,她捧著手裏的落花,那雙細柔的手腕上戴著的水晶手珠,顯得格外晶瑩和瑰麗。
少年看了一眼少女,然後恭敬地垂眸
“你不知道嗎?”少女幽幽然歎息著。
“……”少年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少女淺淺一笑,施施然起身,轉過身繼續看著那月下漫天的若雪飛英。
許久……
她突然一掃剛才的深沉,居然變得俏皮了起來:
“很抱歉哦!剛才問了你一些不該問的問題。好奇怪,我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你這些問題。要是爸爸知道了的話,一定會罵我的。嗬嗬……你要答應我哦!不要告訴他,我對你說過了什麽話好嗎?作為交換,我也不會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這樣就扯平了哦!你說……”
她回眸,雙手背在身後,長裙和長發在月下飛舞……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