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了村子口,沐青寒心頭的疑惑就更大了,他看了看身旁的田恬道:“去周成那邊?”
“去他那兒做什麽?不去!”
“那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嘿嘿……剛剛答應我的還算數不?”
“當然算數了,咋了?”
“那就跟我走唄。”
果然,還是不肯告訴自己,沐青寒再歎一句無奈,繼續跟在她的身旁,卻沒想到田恬越走,就越是靠近了田家村跟鄰村分界線的那條河道,而田恬現在開墾魚塘的那條河的河水,其實就是這河道的水。
“到這兒來做什麽?”
“這兒沒人,方便。”
找了一塊看起來還算幹淨平坦的大石頭坐下來,田恬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
心頭依舊懷揣著疑問,沐青寒就這麽迷迷糊糊地坐在了她的身邊,田恬則將手挽住他的胳膊,輕聲笑了笑:“會唱曲兒麽?”
“唱曲兒?”
“嗯,鎮上的那些有錢的大老爺們兒們動不動就能去戲園子裏聽戲,我也想聽,可是又覺得浪費錢,我自己又不會唱。你呢?你一定聽得多吧,給我唱幾句,如何?”
沐青寒登時就愣了,他沒想到田恬的要求會是這個,自小到大戲園子確實去過幾次,也聽過名角兒唱曲兒,可是……要他唱,還真是挺為難的。
見他麵色有些尷尬,田恬將另一隻手也搭在了他的胳膊上,雙手挽著他順便將頭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不是說,今天是我生辰,我怎麽要求你,你都會滿足我麽?”
“可……可我真不會。”
“沒關係,就隨便哼哼幾句就好。”
“那,你可不許笑我。”
“保證!”
田恬揚起她那一本正經的小臉看著他,向他保證著,而肩膀上那輕鬆的重量一離開,沐青寒就覺得有些失落,他挺喜歡田恬這樣小鳥依人的依著自己的,於是借口不讓她看著自己唱曲,便將她的頭輕輕的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田恬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沐青寒整了整自己的呼吸,這才開口哼唱起來。
一開始沐青寒的聲音有些小,別說聽詞兒了,田恬壓根就聽不清他在哼唱什麽,不過越是到後麵,他就越是進入了狀態,倒也唱的有聲有樣的,田恬從一開始的玩味心態,也漸漸地聽入迷了。
沐青寒的聲音本不是她鍾愛的磁性低沉的大叔音,也不是稚氣萌萌的正太音,而是幹淨清爽的少年音,可是當他認真的唱起曲子來,這聲音那是十分迷人的,尤其現在又是在這麽一個安靜的地方,周圍有鳥兒的伴唱,有河水的配音,這樣感受起來真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沐青寒一曲唱罷,田恬還沉浸在他的聲音裏,一直到他出了聲喚她,她才反應過來:“還說自己不會唱,唱這麽好!”
“我……我這真是第一次唱曲兒,我也隻是跟我爹去過幾次戲園子而已。”
“不過你雖然唱的好聽,可是我還是沒聽懂你在唱什麽。”
“沒事,你開心就好。”
“我想到了!”
“想到什麽了?”
田恬興奮地拍了拍雙手,開心的模樣惹得沐青寒勾起了唇角,那弧度彎彎的溫柔得真好看,田恬繼續將腦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道:“我倒是在之前想著在我大姐生辰的時候送她一首歌,你想學嗎?你學了唱給我聽,就當你送我的生辰禮物了。”
“生辰禮物?我不是提前送你了嗎?”
想到那本畫冊,田恬十分珍惜的將它放在衣櫃裏,此刻被沐青寒提起,她也有些不自在,隻能繼續要強地說道:“那怎麽能混為一談?既然不是在我生辰的時候送的,就算不得生辰之禮。不管,反正你得學這首生日歌,然後唱給我聽。”
“好好好……那你教我。”
田恬站起身來,讓沐青寒也跟著起身,隨即開口唱到:“祝你生日快樂……”
沐青寒張了張唇瓣,卻始終沒能唱出來,畢竟這首簡單的生日歌,跟他以往聽過的曲子是完全不一樣的,他一下子還真的沒找到這發音的方式,田恬見狀,又唱了一遍,他才勉強地發出了聲音。
第一句總算是能入耳了,還挺好聽的,田恬笑著開心地誇獎了他一句,不過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什麽叫樂極生悲,因為從第二句開始,沐青寒這家夥,就始終不能找到第二句跟第一句那小小的轉音區別,唱出來就是一模一樣的在重複第一句的曲調,不管田恬怎麽糾正,隻要從他口中唱出來,就……
“啊啊啊……為什麽會這樣啊,你明明這麽聰明,你連戲曲都會唱,怎麽這個簡單的你卻不會了。”
“我……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唱曲。”
“不是你不適合,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你丫的太笨了啊!當然,這話田恬自然是不會說出口來打擊他的,看沐青寒的視線,他還是很著急的,一來不想讓自己失望,希望在自己生日的時候留下美好的記憶,二來也想克服自己的五音不全,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此刻他的模樣,田恬突然覺得他可憐巴巴的,就好像……以前養的大白,那是一隻吉娃娃,每次它調皮田恬吼了它,它就會蹭到她腳邊來蹲著,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就跟沐青寒現在的神情……
田恬才不會說一模一樣呢!不過著實不忍心怪他,於是她搖搖頭說道:“沒啥,來,你就這麽唱給我聽吧,反正我能感受你心意就行。”
於是,沐青寒用他前所未有的認真,對著田恬溫柔地唱了一首生日快樂歌,田恬也很開心,心頭的甜蜜自然能讓她忽略沐青寒的走音,等沐青寒唱完,她便衝著河流大喊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我很開心!”
河的四周除了流水聲,竟然還傳回來了田恬的回聲,這讓她玩心大起,瞬間想到了以前看的一部電視劇裏的一首插曲,男女主角在表明心意的時候對唱的一首歌,她突然想刺激刺激沐青寒,就轉過身笑眯眯地看著他。
看得沐青寒都覺得寒毛豎起了,她才笑道:“我給你唱一首吧。”
沐青寒自然是願意的,淺淺笑著點點頭,田恬便轉過身子對著他大聲唱到:“靚仔靚仔我愛你欸~~愛愛愛愛~~靚仔靚仔我愛你呀!嘿嘿嘿嘿~~靚仔靚仔我愛你呀!嘿嘿嘿黑~~靚仔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我愛你靚!”
“這……這是什麽歌?”
“唔,我自己瞎唱的。”
田恬才不會告訴他,當初看《齊天大聖孫悟空》的時候,還看哭過呢。雖然現在回頭想想那電視劇除了搞笑之外,挺沒啥看頭的,不過……回想當年,還是挺有感觸的,畢竟是自己年輕時候的一種喜好嘛!
“瞎唱?那……靚仔是誰?”
“噗……”
原來這家夥臉色突然變得不怎麽好看,是在糾結這個?沐青寒你丫的要不要這麽可愛?連吃醋都這麽可愛!田恬實在忍不住,大笑了幾聲,她的大笑,自然惹得某人更加的不快,眼看他都快要發飆了,田恬才湊到他身邊坐下,恢複到剛才依偎著他的姿勢,輕聲說道:“靚仔隻是我對美男子的一種稱呼而已。”
“美男子?”
沐青寒的眉頭跳了跳,心頭的不快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了,什麽叫對美男子的稱呼?難道是個美男子,她就要說愛愛愛嗎?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於沐青寒心頭的小九九,田恬自是不清楚的,見他眉頭皺起,隻當他是不理解而已,便接著說:“對啊,像你也可以用靚仔來稱呼的嘛,當然,這隻是我會這麽稱呼而已,別人肯定不會!”
好吧,沐青寒在田恬麵前,很多時候都會顯得沒有原則,此刻聽見田恬這麽一說,說靚仔指的就是他,他心頭的火氣瞬間就沒了,取代的是微微的得瑟,他平靜了下自己的心情說道:“那總不能是個好看點的男子,你都能用這樣的歌對他說唱吧!”
“啥?”
田恬聞言便抬起頭來,沐青寒肩頭一送,剛剛才感受到些許甜蜜的心,又被她給吊起來了,當即有些慪氣道:“沒啥!”
“喂!沐青寒,你丫的不會在這兒跟我摳字眼吧?摳字眼就算了,你……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