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朗麵沉如水:“解釋!”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江淩雪慌亂無助:
“我就站在這裏等媽媽,然後......然後我好像聽到誰叫我,後來就成了這樣。
爸爸,我真的沒有燒江望舒的東西。
是,我是有一個念頭,但是我不敢啊,請您相信我。”
眾人看江淩雪的眼神就像看撒謊的孩子,厭惡,憤怒,恨鐵不成鋼。
事實擺在眾人麵前,除了程芸母女倆,每個人都知道今天對俞墨青意味著什麽。
俞墨青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明亮的雙眸黯然失色,痛苦和絕望宛若山洪暴發鋪天蓋地洶湧的灌入他的心髒.
他眼前一黑,木然地癱坐在地,沒有斥責,沒有怒吼,隻是靜靜地坐著,絕望的眼淚爭先恐後流出,一片死寂。
“你不覺得自己的解釋十分可笑嗎?”江明亦咬牙切齒,他一把抓住搖搖欲墜的好友,晃了晃他的肩:“墨青,沒事的,我們還可以在準備。”
江望舒鐵青著臉:“沒有機會了。”
今天是罕見的九星連珠之日,她準備在陰陽相交時將俞夫人的魂魄剝離。
下一個九星連珠是五十年之後。
那時候俞墨青墳頭的青草都成參天大樹了。
“皎皎......皎皎......”俞墨青死死地抱著盒子,身體不由自主抽搐,空洞的雙眸失焦,嘴裏發出痛苦的悲鳴:“皎皎,我的皎皎!”
絕望的情緒蔓延開來,眾人見狀紛紛對江淩雪怒目而視。
江淩雪連連倒退,惶恐不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父親的手,顫抖如篩糠:“我......嗚嗚嗚......我不知道......”
“望舒,你不能放棄。”江明亦抓住小外甥女的手:“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我們采購這些材料的時候,還剩下一部分,夠嗎?如果你現在放棄,墨青他活不了!”
江望舒麵露難色,她正欲說話,突然看到江淩雪掌心溢出的黑氣,大步流星靠近。
“你要幹什麽?都說了我不是我!”江淩雪連連倒退,情緒崩潰地大吼大叫:“難道要我以死明誌才能證明清白嗎?!”
江明亦急火攻心:“你劣跡斑斑,讓我們怎麽相信?”
前有程芸設計江望舒簽財產轉讓協議,後有江淩雪聯合外人害江望舒之後自食惡果。
好不容易放出來了,還不消停。
江明朗眼底滿是失望。
江明城冷眼旁觀,態度冷漠。
江老爺子沉默不語。
眾人的態度就是最好的答案,江淩雪隻覺得心髒好像被一隻巨手死死地拽住,呼吸困難,她被全世界拋棄了,整個人被絕望和孤獨籠罩,她壓抑得想死。
“我信她。
清脆的聲音響起,江淩雪尋聲看去,看到為自己發聲的竟然是江望舒,她震驚不已,內心五味雜陳。
“謝謝。”江淩雪說得很艱難,她第一次正視和自己搶寵愛的表妹,心情複雜。
江望舒和江淩雪水火不容,她為其開口著實讓眾人震驚。
“什麽情況。”江明亦忙問。
江望舒伸出細長柔白的手指往江淩雪身上一探,扯出一縷黑色的煞氣:“她中了別人的蠱惑,為人操控,所以才會燒毀符咒,損毀法陣,不是她的錯。”
江淩雪一個勁兒地點頭:“對對對!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然後就失去意識了。”
她慌得六神無主,把江望舒當作救命稻草,對方說什麽就是什麽,隻要不把這一口黑鍋扣在自己身上就行。
“是針對咱家,還是針對墨青?”江明亦追問。
“這個人是給咱家下滅門煞的那個。”江望舒直擊重點:“每個玄師的力量都是獨一無二的,江淩雪身上殘留的煞氣和滅門煞的一樣。”
江淩雪好不容易緩和的臉色又白了。
滅門煞是她帶回來的。
“上次問你在哪裏得到的符紙你不肯說,現在還要隱瞞嗎?”江望舒拿出五帝錢卜卦,對方老奸巨猾的做了反占卜,她一時半會兒還查不到那個人。
“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真的記不清了。”江淩雪垂頭喪氣道:
“記憶中我和同學去京市最靈的寺廟上香,途中遇到一個老和尚。
他開口就說我是有福之人,父兄長輩都是驚才絕豔的頂級人才。
他說得神乎其神我被他忽悠花了一百塊錢買了平安符。
他還算出爺爺身體不好,建議我一跪一拜,從山腳拜到大雄寶殿。”
那時江老爺子病入膏肓,江明城去江家三催四請都被把人請回來。
“京市最火靈的寺廟......難道他是綠苔寺的和尚?”江明城眉頭緊蹙,冰冷的雙眸中射出懾人的寒芒。
出家人妄造殺孽,其心可誅。
“對方也可能是想禍水東引。”江望舒沉吟道:
“滅門煞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弄出來的,他必須對外公住的地方很熟悉。
此陣是邪陣,一旦破局,對方將遭受必死還難受一萬倍的反噬,那人可能和咱家有仇。”
江家低調,做生意很公道,很少與人結仇。
江明朗等人反思自己是否得罪了什麽人,一時沒有頭緒。
江老爺子似乎想到什麽:“十多年前,我曾得到高人指點。
他為咱家布局風水和卜卦時曾說過自己有一個師弟性格怪異,最喜歡和他對著來,讓我小心些。
也許那個和尚就是他。”
這個高人便是指點江老爺子,讓他低調行事的人。
“這個渾蛋!”江淩雪杏眼眯起:“如果讓我找到他,我要打爆他的狗頭!”
此人對江家而言就是定時炸彈,隨時有爆炸的風險。
若非江望舒發現滅門煞,江老爺子現在已經入土為安了。
“有解決的辦法嗎?”江明城要把所有威脅扼殺在搖籃裏,沒有什麽比家人的安慰更重要。
江望舒盯著江淩雪沒說話。
“說吧,想讓我幹什麽。”江淩雪抿唇:“雖然我討厭你,但是為了父親和爺爺,讓我做什麽都行。”
江望舒淡淡道:“話是你說的,可別臨陣脫逃。”
“本大小姐什麽時候背信棄義過。”江淩雪氣呼呼道。
江家長輩們有些欣慰,江淩雪不是徹徹底底的精致利己主義者,不是自私自利之人便還有救。
可是俞墨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