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浩劫 第三部 浩劫 第二百一十二章 衰老
“出現了，小心！”
觀測儀器已經算反應很快了，但亞瑟人的動作卻更快，剛剛結束了瞬間亞空間跳躍的他們剛出現就立刻射來了一連串能量球，使得來不及反應的近百艘驚雷直接被轟爆。
“將軍，那五艘戰艦已經和主力回合了！”
“回合了更好！”
哲炎的提醒沒有讓謝法德驚訝，這本就是他設想到的。
“第二大隊半球狀在外圍無差別攻擊，第三大隊和我一起迎上去，一定要截斷傳導路線！”
“是！”
屏幕上的聲音從未如此整齊過，滿臉剛毅的指揮官們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來了！
身邊的火球依舊在升騰而起，但這已經不能影響古南了，在他的眼睛裏隻有一個目標，樣子怪異的大釘子，那個在約克手下逃脫，並被他咬上的大釘子。
“僚機，我要攻擊了，保護！”
一片沉默，可怕的寂靜。
“僚機！”
…….
“僚機！”再一次呼喚。
………
“僚機來了！”
“左翼保護就位！”
“右翼保護就位！”
“尾部和底部保護就位！”
一串串並不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古南抹了一下淚水，他知道自己的僚機已經永遠消失了。但更多地戰友卻成了新的僚機。
眼中的大釘子漸漸清晰起來，古南甚至看見了他尾部引擎的細小變化，藍蒙蒙的機身外部防護壁不斷吞吐，顯示已經加強到了極致。
突然，前方的大釘子引擎一閃，向著左翼瘋狂加速。
“混蛋，你以為這一次還有用嗎？”
古南狠狠的喝罵一聲。兩枚衝擊波更是早已滑出彈倉，追擊著對方而去。而早已蓄勢待發地暗物質主炮也立即開火，兩道褐紅色粒子流緊緊的咬住了對方。
耀斑閃過，長釘完好無損地穿射而出，火光阻擋了古南的視線，當他發現對方完好無損的逃脫攻擊後，長釘幾乎到達了麵前。
“看你還往哪裏逃！”
古南狠狠一壓機頭，長釘快速的從頂部掠過。但剛才喊話的那位卻並不想躲避，而是一推操縱杆徑直撞了上去。
這一次古南看清楚了，那不是他的僚機，而是另一架並不熟悉的藍狐，但這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就是自己地僚機，保護自己的僚機。
僚機的駕駛員笑了，雖然長釘的頭部可以發出固體能量束而穿透任何金屬。但這一次他選擇的卻是長釘的尾部引擎，沒有那種防護罩可以保護到那裏！
“亞瑟龜兒子們！嚐嚐我們卡風的大餐！”
轟！
雖然宇宙中聲音不可能有聲音傳播，但這個聲音卻在每位阿爾法小組的飛行員心中響起，那是一次改變曆史地撞擊，改變了整個戰場局勢的撞擊。
比任何時候都猛烈的能量裂變開始了，巨大的藍色光球柔和了兩架戰機的殘骸不斷分裂。耀斑閃現而過，刺痛了每個人的眼睛，卻刺醒了每位阿爾法小組地飛行員。
“看到了嗎？”
古南大喝起來，即使付出的生命的代價，可那又有什麽關係，亞瑟人再也不是無敵的了，卡風的熱血，卡風的勇氣，穿越了世界，穿越了百億年的空間。
血被點燃。化為了燃燒的焰火。比星空更加壯美。
“約克！”一架藍狐掠過正在快速消失的能量團邊緣，這一次古南認出了這架戰機。那是約克的僚機之一，此刻仿佛是失去了伴侶地蒼鷹，哀鳴地掠過了整個戰場。
“原來是他！”古南終於知道那架不知名僚機是由誰駕駛的了！
“反擊地時刻到了，飛舞起來吧，我們是星空的王者，我們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主宰，我們就是神！”
高昂的口號在整個星空飛揚，找到了對付亞瑟那種被詛咒無數遍的大釘子的方法，藍狐們開始了瘋狂的表演。
戰術簡單的令人難以想象，數十架乃至數百架藍狐圍住一個目標，用身體阻斷了所有傳導能量束的路線，而其中一架或者是幾十架同一時刻發力，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亞瑟火焰的熄滅。
“小心，他們要空間跳躍了！”
亞瑟人發現了卡風人的意圖後立即改變了戰術，飛行航跡開始捉摸不定，身影在卡風的雷達上模糊起來，機頭的如切割刀般的固體光束全力打開，一旦被圍上後他們就會在合攏前瘋狂突擊，用能量束切割開藍狐的身體後逃逸。
而隨著亞瑟人更多的利用瞬間跳躍，阿爾法小組的損失也越來越大，雖然藍狐也可以實施短距離瞬間跳躍，但這種動作卻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而亞瑟人卻沒有這方麵的擔心，因為隻要他們鑽出亞空間和傳導光束建立短暫的聯係後，消耗的能量就會被迅速補充完畢，這就像一個機器人和孩子之間的較量。
“改變撞擊點，用導彈和身體陪他們一起跳躍！”
古南高喝起來，對亞瑟人來說瞬間跳躍雖然方便，但卻也非常危險，在跳躍窗口打開的刹那，一旦受到外物幹擾，那麽跳躍就會失敗，實施跳躍的物體也會被空間撕碎。
又一次慘烈的鏖戰起來，阿爾法小組的藍狐越來越少了。
“將軍，二十艘巡洋艦改變了軌跡。他們去第四大隊哪裏了！”哲炎再一次高聲提醒起來。
嘴角冒出了一絲不為察覺的微笑，即使亞瑟人也會顧此失彼，第四大隊地攻擊讓他們看到了星球被毀的可能，對於這個戰略要衝點上的基地，看來亞瑟人還是非常在乎，或許那些變異人的慘叫讓他們要不惜代價了。
“通知第四大隊迎上去，不管怎麽打。一定要纏住他們！”
“是！”
“龍牙中對準備，衝擊戰！”
“是！”屏幕上的龍牙指揮官更是差點跳起來。
“十字破星機動。火力急射，多利用導彈。”
謝法德再次下達了命令，正在和亞瑟主力攪在一起的戰艦部隊突然改變了戰術，不再是一個勁的企圖掐斷能量傳導路線，而是整個部隊立即匯合成十字星狀，開始了不斷反複在亞瑟艦群中衝擊。
哲炎再一次驚歎起來，不得不為謝法德地反應喝彩。其實他也看出了被動的阻斷傳導路線並不合算，因為戰艦不同於戰機，內部地大量能源足可使他們堅持上一段時間，而且亞瑟戰艦還可以實施近距離跳躍機動來改變劣勢重整隊形。
而十字星陣容則完全不同，首先十字星陣容可以阻斷的傳導路線並不多，隻有位於交叉處的幾個點戰艦而已，但依靠戰艦的厚度和陣容的靈活性，卻可以長時間的阻止這四個點上的傳導。隻要加強火力集中在這四點上，那麽就非常有可能成功。
一團團火焰在閃爍，謝法德完全無視這一切，此刻他突然低下了頭，盯著全屏光譜掃描儀呆滯起來。
火力。火力
集中一切火力，
十字星陣型便與集中火力。但即使這樣位於交叉處地四個點上的亞瑟戰艦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即使被暗物質主炮反複掃射，也不能撼動外圍的藍色防護壁分毫，而隨著亞瑟人被隔開，意識到卡風人的戰術意圖後也加強了攻擊，幾乎每一顆巨大的能量光球都會帶走一艘驚雷。
另一個戰場，眼看著掩護自己的戰機部隊很快就全軍覆沒，第四大隊忍痛放棄了大釘子後衝向了迎著他們而來的亞瑟分隊，能量球出現，規避。在出現。在規避，終於靠近了。如同兩個身著盔甲的武士，狠狠地攪在一起。
拔刀，揮舞，近戰就是這樣簡單。
潑雨般的攻擊，各式各樣的導彈，能量束，水雷等等，隻要是可以傷害對方的都被發射出去，而亞瑟人的攻擊則更簡單，規避，聚合，然後就是超大號的火球。
簡單，卻更有效。
幾乎是刹那，第四大隊地戰艦就損失了一半，巨大的傷亡讓人心酸，但更讓人血液燃燒，卡風人徹底將自己推向了狂野的邊緣。
“我們來了！”
金色的流彩一閃而逝，一直默默躲在航道邊緣的龍牙出現了，帶著遠距離不斷加速的慣性，直接撞向了亞瑟人。
亞瑟巡洋艦可不是戰機，異乎尋常的規避能力讓他們飛快的做出了反應，但他們從未想到過，這個能量的世界還會有人有古老的實體金屬炮彈，如同龍牙第一次出現帶給對方地震撼，亞瑟人同樣手忙腳亂。
大量地小型能量球被射出，一枚枚高爆實體炮彈被擊毀，亞瑟人的防禦網是無敵地，能量傳導網絡，等於是永不消失的能量源，龍牙的這一次衝擊還是失敗了。
“分開，再次穿刺！”
一艘變成了三艘，即使無法擊敗對方，但起碼也可以讓無敵的亞瑟人手忙腳亂，無規則亂竄的龍牙根本不考慮友軍，也不考慮後果，如同無頭的蒼蠅般飛快亂衝起來。
“找到了，我找到了！”
正在觀察戰場的哲炎被嚇了一跳，全麵的潰敗和飛快下降的戰艦數讓他焦頭爛額，他不怕死，卻害怕這樣莫名其妙的死，直至現在，除了少的可憐的戰機外，還沒有擊毀一艘戰艦，這樣的場景和當初的設想完全不同，也讓心急要搞清楚亞瑟人作戰方式和找出弱點的任務更加渺茫起來。
突然間地大叫激怒了哲炎，不由高聲喝罵起來：“誰在鬼叫！”
扭頭看去。可惜話語已經無法收回，但前麵這個男子似乎也根本沒有聽見，嘴角的笑容迷人自信，手指卻正指著一艘亞瑟母艦。
“這就是能量源，擊毀他！”
命令簡單清晰，卻帶著無法言語的疲倦，眼光繼續向上。哲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從開始後自己始終沒有過多的關心謝法德。但現在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剛才還是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現在卻夾雜這無數銀絲，謝法德到底發生了什麽，即使再耗精力，恐怕也不會出現一夜白發地怪事，何況看年級這個謝法德應該還正當盛年，怎麽可能會這樣呢？
“擊毀它。還在等什麽！”
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的謝法德大喊起來。
“是。”
哲炎來不及細想謝法德地變化，轉身衝向了屏幕。
“阿爾法小組，全力攻擊D坐標上的母艦！”
命令久久沒有回複。
“阿爾法小組，全力攻擊D坐標上的母艦！”
命令再一次下達，但屏幕上卻依舊是一片空寂。
“阿爾法！”
“阿爾法……”
副官代替哲炎呼喊起來，眼角的淚水不受控製的滑了下來。
精銳的阿爾法小組，手上的超級王牌，難道…….
………..
指揮艙內一片寂靜。還有幸存者嗎？
每個人人都在盼望奇跡。
“阿爾法明白，阿爾法明白！”
十餘個亮點闖入了屏幕，不久前還擁有數千架藍狐地阿爾法小組出現了，可寥寥數個身影卻讓人心碎不已。
“瞬間跳躍，坐標D區母艦！”
大量的長釘出現了，遍布了整個航道。古南接下了衣襟的紐扣，忘了一眼照片後按下了跳躍開關。
十餘架藍狐消失了，在黑暗中孤獨的摸索前進，但他們不知道，此刻亞瑟人的母艦早已開始移動，移動……
長釘瘋狂的湧向了古南他們跳躍出現的坐標，阿爾法完成了他們的夢想，他們永遠鐫刻在了星空中。
每個人都握緊了拳頭，失敗了，在付出了無數眼淚和鮮血後。還是徹徹底底地失敗了。能量源依舊無法摧毀。
英雄誕生於為難，卻可能是最想不到的那位。
“我們來了！”
如圓錐般的龍牙出現了。帶著閃耀無比的金色光芒，遠遠保護觀測艦的十艘龍牙艦出現了，他們違抗了命令，他們知道自己的錯誤，但他們永遠不後悔，因為他們不能也不願意做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地兄弟被屠殺殆盡。
金色在母艦四周閃耀，超光速而來的它們帶著複仇的怒火，帶著亞瑟人的疏忽，帶著所有卡風戰士的希望。
撞擊。
長釘瘋狂了，機頭的固體能量束吞吐閃耀，一架架的直接穿透龍牙的艦體，藍色的能量光球更是不斷發射，可這還有用嗎？
四周因為水雷和導彈不斷爆炸而開辟的能量磁場通道阻擋了所有藍色光球，超合金地艦體雖然還是擋不住長釘地直接穿透，但引擎卻早已無法停止，
撞擊，
用我們最簡單的戰術
最簡單地武器
最野蠻的打法。
了斷一切。
巨大的火球升騰而起，數十艘在附近的驚雷更是被直接氣化，即使遙遠的旗艦內，哲炎仿佛還能感覺到那灼熱的火焰。
傳導源被掐斷了。
數艘被集群火力圍攻的亞瑟戰艦立即爆起了耀眼的光球，能量耀斑的灼熱強度超過了剛才的數百倍，但最終亞瑟人還是完成了跳躍，一張新的網絡再次形成。
雖然沒能消滅對方，但這也讓卡風的將士看到的希望，亞瑟人的能量傳導源才是整個戰場的核心。。
任務完成了，亞瑟人的命門終於顯現，但這也付出了近八千艘第一流戰艦的代價，而且被譽為星空艦隊第一大隊的阿爾法更是全軍覆沒，謝法德真的不想在打仗了，因為即使沒有了能量傳導源，亞瑟人一樣有能力全殲自己。
“撤退，全部進入隕石帶！”
亞瑟人終於發飆了，剛才還似溫吞水的攻擊突然如暴雨般加強，但這已經不能阻斷卡風人回家的心了。
隕石帶，危險黑暗，但卻是唯一的回家希望。
無數的小型穿梭艇在進入隕石帶前被彈射而出，龐大的戰艦是不可能進入了，小型穿梭艇是唯一選擇。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願意表白了嗎？”謝法德望向了身後，那裏是始終沒有離開的美麗容顏。
“我是基因人，本就有不可逆轉的缺陷，我的生命隻能維持很短時間。”
“我不在乎，讓我陪你一起衰老！”美麗的大眼睛中噙滿淚水，緊緊的擁抱瘦弱的身軀。
滿頭白發在空氣中飛揚，兩個身影終於合在了一起，舷窗外身後的戰艦帶著最後的使命，將穿梭艇和亞瑟人暫時隔開後，化為了團團火焰。
前方，無數大小不一的隕石露出了血盆大口，很快將就將這些交通艇完全吞噬，亞瑟人雖然有力量掃蕩這個隕石帶，但它們卻失去了最重要能源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