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揚知道周傳誌肯定跟孫豔茹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所以本來對他態度剛剛改善了一點點的小茹又重新開始討厭他了。

他知道,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立刻找到小茹,跟她解釋清楚這件事情。不管周傳誌是怎麽認為的,反正他周文揚這輩子就認定孫思陽是他的兒子了!

外麵天色早已黑透,周文揚沒有耐心等到明天再說,他立刻驅車趕去武盼盼的咖啡店,看看孫豔茹是不是在那兒。

讓他開心的是,等他到達咖啡店時,裏麵燈火通明,說明咖啡店目前還在營業。

“請問,小茹在嗎?”

周文揚走進咖啡廳,就見武盼盼新請不久的服務員在忙碌著,便禮貌的問了一句。

服務員搖搖頭,“小茹姐不在,下午就沒來過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或者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服務員還是搖頭,“先生,不好意思,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周文揚問來問去都問不出來個所以然,沒轍,隻好暫時從咖啡店撤了,再去武盼盼家轉轉看看。這一段時間小茹一直都是住在武盼盼家的,也許晚上是在她家也不一定。

周文揚很是熟門熟路的到了武盼盼所住的小區,為了防止上次被阻在小區門外的事情再度發生,他提前找了朋友跟這邊的物業道了聲招呼。

好歹他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總不可能真的是像那些保安懷疑的那樣是個賊吧?

周文揚找到武盼盼家,敲了敲門,心底有些忐忑,生怕小茹不願意見她。

很快,武盼盼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誰啊?”

周文揚立刻在外麵應了一聲,“是我,請問小茹在嗎?”

出乎他的預料,門竟然很快就打開了。

武盼盼沒好臉色的站在門口,生氣的質問道:“周文揚,你還好意思找到我這裏來?”

周文揚知道武盼盼肯定是知道了周傳誌找小茹的事情,這是在為小茹打抱不平呢,他忙歉意的朝她笑了笑。

“武小姐,這事情有些誤會在裏麵,首先我得申明,我家老頭子的意思是他的意思,跟我完全沒有關係,也完全不代表我的決定是什麽。武小姐,我知道現在小茹在生我的氣,你能告訴我她在哪裏嗎?事關緊要,我必須要跟她解釋清楚。”

武盼盼雙手叉腰,嘴角斜勾,帶著一抹冷笑。

“解釋,還需要解釋什麽?我看你就是跟你老頭串通好的。”撒完氣,武盼盼又緊跟著說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在我家門口等人了,要是被我老公知道了,還以為是怎麽回事呢。小茹現在已經不住在我這裏了,具體她住在哪裏我也不知道。你不是神通廣大嗎?你要是真心想要找到她,那你自己去找好了。”

說罷,武盼盼就不想再跟周文揚多說,一手扶門就想將門給關上。

周文揚這還沒工夫說上話呢,他還沒有確定孫豔茹到底在不在武盼盼的家裏,這叫他怎麽放心離開?

他立刻一隻手抵住門,壓低了聲調,聲音中微帶了懇求之意。

“武小姐,這件事真的有誤會,你讓我見小茹一麵好嗎?”

“嘿……你這人真是好笑,我都已經跟你說了小茹不在我這裏了,難道我還能把她給藏起來?她要是真的在我這裏,明天早上肯定會跟我一起出去,對不對?難道我還能藏她一輩子?所以這種事情我還需要跟你說謊?”

武盼盼不使勁,不代表她沒有蠻勁,眼瞅著周文揚死賴著不走,她胳膊微微用力,很輕易的就將門給關上了。

她快意的拍拍手,樂嗬嗬的回臥室陪她的寶貝女兒去了。

看著緊閉的大門,周文揚的心情再度down到穀底,一開始他的確是不相信武盼盼的話,不過武盼盼後來的分析也有道理,她就算是藏著小茹一時,難道還能藏她一輩子?

周文揚很無奈的接受了一個現實,那就是孫豔茹現在真的已經不住在武盼盼家了。至於她們母子倆到底去了哪裏,想必就算是他繼續敲門,武盼盼也不會告訴他。

他沮喪的坐在車子裏,看著被霓虹燈照亮的夜空,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去哪裏。從來沒有過這樣一種感覺,天下之大,竟讓他覺得再無容身之處。

老婆老婆沒了,兒子兒子也不知去向,他這個男人是不是做的很失敗?

事業再成功,又有什麽用呢?他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連自己的兒子都互不周全,先是讓他們流離失所孤苦的在國外過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回國了,又是他害的小茹受了那樣的苦。一想到小茹右手腕上的一條條傷疤,他就心如刀絞,恨不得也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上幾刀。

經曆過這一切之後,原本一切應該都會向好的方麵發展,小茹對他的態度也已經好了很多。誰知道,這時候他最最親的親人又來給他搗亂了。

他雙手扶在方向盤上,輕輕的轉了轉方向盤,然而方向盤並不會告訴他方向在哪裏。

他呆愣的在原地坐了幾近一個小時,終於驅車出了小區。

音樂聲雷動的包廂裏,周文揚獨自喝著悶酒,一杯接一杯,意圖借酒澆愁,可惜他酒量太好,即使已經快一瓶白酒下肚了,可腦子裏依然清醒的厲害,讓他的心情愈加煩躁。

萬軒姍姍來遲,沒想到會看到周文揚喝悶酒的場景,他打趣的笑說道:“呦,真是奇怪了,我們的周總裁也有喝悶酒的一天啊?來來來,快跟我講講,是不是又在哪個妹子那邊碰壁了?”

周文揚橫了他一眼,將一杯倒滿白酒的杯子嘭的一聲放在了萬軒的麵前。

“別特麽的跟我廢話,既然來了,就跟我喝酒!”

說罷,他一仰頭,又是一小杯白酒進肚。

萬軒無語的聳聳肩,要怪隻能怪自己交友不慎,現在既然都已經是好兄弟了,當然隻有唯一的選擇,那就是舍命陪君子了!

他豪氣的端起麵前的酒杯,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全部幹了。

“說,你哥們兒我夠不夠兄弟?”

周文揚立刻又給萬軒的杯子斟滿酒。

“喝!全喝了就是我兄弟!”

萬軒也不猶豫,反正已經做好了今天不醉不歸的準備。他再度豪氣的一仰脖子,將杯中酒盡數喝幹。

周文揚點點頭,同樣是將自己杯子裏的酒給幹了。

兩個大男人都沒有再說什麽,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酒。

作為周文揚的好兄弟,萬軒沒有追問他情緒的轉變是為什麽,他也覺得完全沒有追根究底的必要。要是周文揚願意跟他講的話,他自然會告訴他。

好兄弟,就是不需要多問為什麽,隻管陪著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酒過三巡,兩個大男人都是喝的酩酊大醉。

這時,萬軒的手機忽然響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者名字,萬軒不敢不接,踉蹌著腳步出了包廂,接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包廂門再度打開,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女人出現在包廂裏。

“萬軒,你這是幹什麽呢?”看著萬軒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女人很是有些不滿的抱怨著。

周文揚失笑一聲,雖然麵前的女人沒有拿下帽子和口罩,不過他猜也猜得到這個女人是誰,除了那個讓萬軒傻傻等了好多年的女人,還有誰有這樣的膽子跟萬軒這樣講話呢?

也罷,不能他的家庭散了,他也讓好兄弟跟著他不得安生吧?

周文揚很是理解的拍了拍萬軒的肩膀,醉醺醺的說道:“行了,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待會兒也回去了。”

萬軒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麵前的女人,又側首看了看周文揚。

倒不是他重色輕友,可是麵前的女人是他等了多年才等回來的,這些年他一直過著清心寡欲的日子,幾乎不近女色,忍受著外界對他性取向的懷疑,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等著她回到他身邊嘛。如今,她已經回來了,他怎麽舍得因為一些小事讓她不高興?

可是,讓他就這麽將兄弟拋在這兒,他也做不出來。

多年的好兄弟,周文揚自然知道萬軒是什麽樣的人。他再度拍了拍萬軒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這兒說沒事就沒事,你趕緊回去吧。明兒個我找你有很要緊的事情,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準備幫我辦事。”

周文揚這樣一講,萬軒歉意的朝他雙手合十拜了拜,就當是致歉呢。反正不管明天周文揚找他有什麽事情,他隻管全心全意的幫他辦了就是。

今天晚上,他隻能做一個重色輕友的人了。

孫豔茹其實也沒有去其他太遠的地方,就是在孫晨他們房間的隔壁又定了一間房而已,這樣方便一家人交流和行動。按照孫晨的計劃,他們再在這邊待五天的時間就該離開了。

房間內燈光昏暗,孫豔茹側身躺著,懷裏睡著早已經進入深睡眠的孫思陽。

看著懷裏那張與周文揚有七成相似的小臉蛋,她有些想笑。

就是這樣相似的外表,可是還是得不到周傳誌的承認,他甚至偷偷的取了小陽陽的DNA樣本,最後居然得出小陽陽不是周文揚親生兒子的結論。

她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在周傳誌調查她的同時,她也早已經調查過何瓊紫的背景了,她知道何瓊紫是何氏的二小姐。以何瓊紫的背景,要是周氏和何氏聯姻的話,周氏集團得到的利益肯定會比在她身上得到的多得多。

也對,五年前她就應該想明白的,在周傳誌的眼裏,除了利益是最重要的,還有什麽是重要的呢?不過是一個孫子而已,即便沒有這一個,隻要何瓊紫跟周文揚結婚,以她現在二十幾歲的年紀,她完全可以再幫周文揚生一個兒子,甚至生幾個都可以,而周傳誌又有什麽理由舍不得這一個呢?

盡管已經將這一切想了好幾遍,可孫豔茹的心裏還是堵得厲害,怎麽都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