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那女人姓簡。她還記得。(5000) 1/3
路顏在回去公司的路上,一直忐忑不安,說不清是哪裏安不下心。愛睍蓴璩
腦子裏一邊想著黎井笙,一邊想著艾一敏說的話。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時間,路顏打電.話給艾一敏。
艾一敏道:“怎麽了?是想好了讓我另尋金主?”言語中帶著一股子裝腔作勢。
路顏不耐,“別廢話,你那裏有認識的婦產科醫生麽?膈”
艾一敏原本躺在沙發上嗑瓜子,聽了這話,一下子跳坐起來,“你要檢查?”
“不然呢?”路顏冷冷淡淡。
“有!整個雲城有我艾一敏不認識的人麽?我這就幫你聯係,但你得快點兒,這會兒要下班了!”艾一敏說脂。
掛了路顏的電.話,她又撥了另一通電.話。
“路顏可能懷孕了……不知道,我一會兒陪她去醫院……是的……那如果真懷了呢……你……什麽時候回來雲城?…好,我等你。”
話到最後,柔情似水。
五點鍾,路顏驅車到醫院和艾一敏會和。
其實,醫院她確實可以自己來,卻還是因為——她怕。
結果出來之後,沒有的話就隻當做虛驚一場,可若是有……她不知道該如何接受。
這個時刻,必須有人陪著她,黎井笙是萬萬不能,思來想去,唯有艾一敏,可靠,可信。
“艾一敏,這件事,要保密。”進門前,路顏提醒她。
艾一敏道:“我當然知道,那人可信,你進去吧,我等你。”
一番檢查之後,醫生對路顏說:“檢查結果出來了,是陽性。”
路顏有些蒙,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
醫生看她呆愣的模樣,耐心解釋道:“恭喜您,妊娠七周,最近是危險期,注意休息。”
路顏拿著化驗單出門,腦袋裏仍是空白一片。
艾一敏忙迎上去問她:“怎麽樣?什麽結果?”
路顏說不出話來,艾一敏幹脆自己拿了單子看,這一看,眼睛直了,“我的天,還真被我說中了!路顏,你打算怎麽辦?”
路顏擺著手,茫然地往外走,覺得外麵的夕陽真好看,一片紫,一片紅,映在她眼裏成了她的全世界。
回到家,黎井笙還沒回來。
她恍恍惚惚地進門,直接撲在床上,直挺挺的。張雲在外望了幾眼,心裏焦急著,想,晚上該怎麽和黎先生描述情況。
路顏一路腦袋裏先是空白,而後前塵往事如放飛的鳥雀紛紛撲進腦袋裏,擠得滿滿的。
有過去的,有現在的,有前世的,有今生的。
她承認,她的惶恐不僅僅來源於不知道該如何承受做一個媽媽的責任,更是怕像艾一敏所說的,她與黎井笙之間,多了一個孩子,又該如何分辨立場?
夫妻?
嗬,隻是平時玩笑才敢說出口的兩個字。
她知道他哄著她為了什麽,她也知道這種關係不可能長久。
但是這個孩子……她留?還是不留。
夜晚,黎井笙上了床,直接將她帶進懷裏,吻下去。
路顏驚醒,抗拒著,推著他的胸膛,卻沒想到他竟發狠似的,咬了她一口,接著吮著她唇瓣上的傷口,繼續加深這個吻。
大掌由胸到臀下,處處煽風點火,那團火熱就像猛獸啃噬著她,一寸一寸,直到最後一點不剩。
“黎井笙,你……你放開我……唔……”
在他的桎梏下,路顏的反抗猶如以卵擊石。
火熱抵在她的雙腿間,黎井笙終於鬆開她,迷離的雙眼望著她躥紅的臉龐。
下身突然被填滿,路顏猛然驚住,不得已急忙在他身上敲打,“你說過不會強迫
我的!”
黎井笙微微怔忪,瞪著她,緩氣,火一時間被澆的一點不剩,可火苗還在——
是憤怒的火苗。
他隻手掐住路顏的下巴,迫使她看著他。
“說你這幾天到底是哪裏不對,說你為什麽不高興!”他目光深邃。
路顏這才發現,他好像有些不似從前。
黎井笙聽不到回答,手上更加用力,他突然問:“是不是因為江孝元?因為他要跟你姐姐結婚了?所以你難過你傷心了?”
路顏不解的望著他,摸不清他是怎麽了。他們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麽誤會。
路顏用無力的手掰著他的五指,痛的眼淚要流出來,“黎井笙你到底要幹嘛?你出去!”
一絲清明閃過,黎井笙緩緩鬆開路顏的下巴,坐起身來。
上身的衣服已經在和路顏“過招”時脫掉了,他光著背脊,如蜜的膚色,結實強健。背對著路顏就這樣坐著,許久,他才翻身下床,套上襯衣,拿了外套,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路顏怔怔的感受著下巴上正在消除的痛感,還有身前,殘餘下來的,屬於他的溫暖。
路顏感冒了,昨晚經過黎井笙的那一下衝動,心裏有些不安,第二天去了醫院,醫生說孩子平安,隻是感冒不能吃藥,要多喝水。
而經曆了這一晚,她終於也下了決定。
她要這個孩子。
即便是她也不知道生了這個孩子之後,她能不能做好一位合格的母親,更不知如何處理與黎井笙之間的關係。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不想失去他。
禦擎的股東大會召開的這天,是路顏離開路家之後第一次踏進禦擎。
早上的新聞報道,路擎天的得力助手馬瑞明在家裏的遊泳池內溺水身亡,是意外還是他殺,尚不能明確。
路顏在看到這個新聞時,心頭一驚,想到那日在日式料理店裏發生的事,心情複雜。
可現在卻也沒精力想個究竟,隻是先到禦擎解決現有問題。
曾經她是禦擎的員工之一,而今,她卻是禦擎的股東之一、蔣氏的真正主人,一路風頭強勁,沿途遇到的熟悉的同事卻都是對她低眉順眼。
她同吳箐一起去會議室的路上,吳箐道:“昨天就聽齊亮,他來禦擎會被人翻白眼,而你來禦擎,肯定大多數人都不敢看你,原來‘不敢看’是這個意思。”
路顏道:“所以人都說,一朝天上,一時地下,遇見個醜小鴨你也不敢斷定它以後成不了白天鵝,你瞧,那個人不就是麽?”
路顏指的,是正巧走來一起等電梯的路芝。冤家路窄,吳箐心裏明了,也早聞路顏與路芝這兩姐妹之間的恩怨,前幾天的新聞還說,這姐姐路芝要與曾經路顏的未婚夫結婚,隻怕這個梁子早就結深了。
吳箐笑著安慰她:“反正我知道,這白天鵝不是純血種的,也好看不到哪。”
說著,路芝正巧走到她們身邊。
路顏睨了一眼吳箐,“說得好,這話我喜歡聽。”
電梯到,吳箐跟著她上去,小聲道:“那要不要加獎金?”
“你的工資還低麽?這麽缺錢呀?”
吳箐說:“我這不是還沒結婚麽,留點本以後防老。”
“……”
路芝站在門外,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快關門的時候,吳箐溫聲問道:“路芝小姐,您到底要不要上?”
路芝身後跟著的人麵目上也都陰晴不定,最後一刻,路芝還是邁進來了。因著身份,路顏是客,她隻能站在後麵狹小的空間。
一時間又是悔又是恨,攥緊了拳頭。
到了會議室,平日裏見過路顏的那些老前輩看她的目光也是意味不明,路顏心知,她今天來,是要被人分股,而不
是得到利益,來了,不過是走一個過場,順便,她也想觀察一下最近禦擎的情勢。
一眼望過去,隻覺,個中暗流洶湧。
她一一和那些人打了招呼,路芝則又作為工作人員整理材料,那些對路顏愛理不理的人倒是對路芝熱情相待。
坐定,有幾個人正討論著早上馬瑞明身亡的新聞,路顏默默聽著,又見不少股東陸續到達。
江孝元也在,沉默著看了路顏幾眼。
路顏衣兜裏的手機正好響了起來,拿出來看,是艾一敏發來的短信。
路顏將她要留下這個孩子的想法告訴了艾一敏,艾一敏無聲歎息,這時發來短信,囑咐她道:既然你已經決定,我也不說什麽了,你注意身體,這樣孩子才能健康。
路顏看吧,莞爾一笑,又覺有人靠近,忙將手機蓋在桌子上。
卻是路芝走來,坐在她身邊,淺淺地說了一句:“這是我的位置。”
路顏心底冷哼一聲,不做理睬。
緊接著,會議即將開始之時,路擎天走進來,步伐相較從前,略有不便,雙鬢的白發猶如銀針再次刺痛了路顏的心。
她怔怔地望著父親好像老了十幾歲的臉,心裏隻念著一句話:健康的活著就好……
路擎天的目光掃了一圈,略過路顏時,眼底一絲不易察覺的沉痛閃過,他別過頭,坐下來,沉沉道:“人都齊了麽?都到了就開始吧。”
卻有人說:“路董,還有一個大股東沒到。”
路擎天一頓,挑眉問道:“是誰?”
那人猶豫著,說道:“是一位新股東,林家的少爺,林算子先生。”
接著,像是準備好的劇本一樣,林算子的聲音便在門口出現。
“抱歉抱歉老爺子,我來晚了!”
路顏驚訝地望過去,眼中是驚,還有恐。
前世的一幕自眼前一閃而過。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林算子在禦擎出現,而身份,卻也正是禦擎的股東。正是因為這樣,前世的路顏才會在喪父家破,走投無路的時候去求林算子,進而被他侮辱。
是了,前世發生的事情再次重疊。
她本以為,就算沒有蝴蝶效應,經過她重生這麽一攪合,事態的發展也會偏移,卻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林算子得意洋洋的樣子,走進門,還衝路顏眨了下眼睛。
路顏抽了抽嘴角。
“……”
看到林算子這幅玩世不恭的樣子,路擎天的臉早就變得難看。
他路家和林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林家老爺子性情暴躁,又帶著官氣,平日裏不多與商界人士打交道,而他兒子林算子更是紈絝子弟中出了名的,卻沒覺察過他對生意有多麽感興趣。
路擎天皺著眉,卻笑了一聲,說:“原來是林少爺入股,我們禦擎歡迎你。”
林算子找到自己的位置,說:“要請路二爺您多多關照了。”
言罷,又和其他人認識的寒暄幾句,會議就這麽開始了。
不出所料,路顏在禦擎的股份被盡數分光,一點不剩。
也就說明,自此,她與禦擎、與路家,再無關係。
隻是林算子的股份多達百分之十九之多,讓人震驚。
會議結束之後,路擎天先離去,路顏緊忙去追,想再最後爭取一個能和父親說上幾句話的機會,卻不想,她剛剛出門,手腕便被人扯住。
林算子噙著笑,說:“嫂子,你跑哪兒去,我找你還有事兒呢!”
路顏瞪了他一眼,“你找我有什麽事!”
要甩開他,卻見路擎天的身影已經不見。其他人陸續出門,見到他們二人拉拉扯扯,神色各異。而路芝和江孝元也出了門。
路顏不想製造是非,同林算子到走廊角落,才問他:“有什
麽事?你說吧。”
林算子摸摸腦袋,“我問你你跟阿笙吵架了?怎麽人又往我那裏跑了?”
路顏閉了閉眼睛,又?她同黎井笙哪裏算是吵過架!
林算子說的大概是上次,她把黎井笙趕出門,黎井笙外宿一晚,到第二天才回。
可去了林算子那裏,不是照樣有女人陪他?
那女人姓簡。她還記得。
隻是林算子說到黎井笙,路顏突然想到了什麽,揪住他:“你怎麽會進來禦擎,你替誰做事?黎井笙?”
林算子的領子被人抓住的時候,滿臉迷茫,這個時候,可有些怔忪。
不說話,就是默認。
路顏心底一時間掀起了波濤洶湧,腦海中黎井笙諱莫如深的模樣一閃而過……
禦擎集團地下停車場。
江孝元聽著高跟鞋“哢噠哢噠”的聲音靠近,打開車門。
路芝停下來猶豫片刻,坐進來。
“去吃飯吧?”江孝元問。
“不用,回家吧。”路芝冷淡拒絕。
這些日子,江孝元似乎對路芝的冷淡越來越習以為常。
男人總覺得不好得手的東西分外珍貴,而恰恰,這樣的路芝,便是不好得到的。即便是他們婚期將至,可江孝元還是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很遠,需要他的不懈努力。
也有時候,路芝這樣,他便會想起路顏。想起從前她黏在他身邊,想起她為了得到他,將他身邊的女人都趕盡殺絕,也想起,某一天,她的忽然轉變。
她的改變就如他對路芝的愛情,忽而到來,總是措手不及。
路上,廣播裏又播報了清晨時期馬瑞明溺死在泳池中的新聞。
江孝元隨口說:“馬瑞明的死,肯定不是意外。”
不想,路芝倒來了興趣,看向他,“不是意外,難道是他殺?是誰?”
難得路芝主動問他,更何況,江孝元覺得路芝也不是外人,便想了想,沉下聲音分析道:“前幾天有傳聞說馬瑞明在和王希之的飯局上,發生爭吵,馬瑞明似乎被人下了套,多喝了幾杯,說了些對四叔不敬的話,而這之前,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就是九叔丟了的那顆鑽石……其實不是丟的,是我們劫的!”
路芝瞪大了眼睛。
江孝元看她一眼,心頭微動,繼續道:“領頭劫貨和聯係那些劫匪的人就是馬瑞明,可前一段時間九叔回南洋找回了鑽石,也捉住了那幫人,卻漏跑了一個頭目,總之,這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