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許褚殺到

樂進刪馬當先,手裏兩柄兵刃飛快的收割著沿途的零散敵兵的性命。忽然就看見前麵的一條營帳通道旁衝出來一隊騎兵,那是敵人的騎兵,他們這麽快就解決自己的第二隊騎兵了。

“那你們就去陪葬吧!”樂進鼓足中氣,大吼一聲,迎著敵騎衝了上去,他手裏的鋼槊一挑,頓時將麵前迎頭遇到的第一個騎兵連人直接挑得飛了起來。隨即另外一條手臂一抖,頓時又刺死另一名跑到他前麵的敵騎。

樂進一馬當先,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也不作任何防守,或是躲閃,簡直就是勇猛無敵的存在!一名敵騎明明看見自己的槍刺中樂進的身體,但樂進好像什麽反應也沒有。袁軍騎兵一愣之際,樂進已經狠命地將自己手中的長矛刺穿了他的身體。

很快越來越多的袁軍騎兵發現了樂進這個不畏生死的強悍存在,對於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來說,神佛見了也是要頭疼的。這場衝殺足足持續了一頓飯的功夫,樂進衝到哪裏,就看見那裏血肉橫飛,人浪也頓時就朝著兩邊分開!

越來越多的袁軍正向此處湧入,但樂進身後的騎兵卻越跟樂進越緊。樂進已經全身是血,身邊的騎兵也是越來越少。眼看衝毀了敵人的所有騎兵,但是卻被越來越多的步軍圍上,就連後路都被斷掉了。

此時眼看已經陷入絕境的樂進心中雪亮,今晚栽了,是我樂進該斃命的時候了。樂進又奔了會兒,終於再次奔出營帳區,來到了剛才的曠野上。

突然前麵就聽見一聲斷喝,一名騎馬的敵軍將官從一側衝了過來擋在前麵,這將官身穿精美的鎧甲護體,手裏更是提著一柄重戟,應該是個軍官,他高聲喝道:“樂進受死!”

樂進也不搭話,他已經懶得搭話,更不願意用僅存的力氣做無謂的搭話。隻見他縱馬狂奔幾步,忽然就伸手揚起了手中的鋼槊,對著正擺開架勢拚鬥的敵軍將領,揚臂就投了出去。

“轟!”的一聲,那鋼槊直接將對麵那個將領身體貫穿,堅固的鎧甲仿佛不過是紙紮的一般,被鋼槊轟然入體。

可惜這個家夥依然擺著架勢,但人卻被貫穿的鋼槊定在了馬背上。此名將官身邊的軍尉,一見自己長官戰死,立即也縱馬上前要與樂進廝殺。但這位軍尉還未奔至樂進身前,就被樂進手裏的長矛如同長虹一般射入,這支長矛從此人的口中穿了進去,腦袋後紮穿而出,死狀極慘。

“淳於瓊妄你是西園名將,竟不敢與我單打獨鬥,盡派些蝦兵蟹將來送死,你難道怕了我樂進不成,哈哈哈......我樂進就要死了,你個縮頭烏龜!”

樂進邊說邊奮力砍翻一個身邊的敵人,可是就在他大罵淳於瓊膽小時,大腿一疼,一個步兵在地上抽冷子凶狠的將一柄矛槍刺進了他的大腿,矛鋒穿腿而過。樂進痛極,反手將這個軍的腦袋砍成了兩半,大吼一聲將插在大腿上的矛槍拔了出來丟在一旁,繼續大罵著淳於瓊。

“停......”在一聲嘹亮的高喊下,圍攻樂進等人的袁軍漸漸停止了打鬥,整個陣型也往後退開。

樂進等人也都已是強弩之末,他們活著的都已受傷不輕,實在已經無力再戰。袁軍的退卻,樂進等人隻能大口喘著氣看著他們,用野獸般的目光,還不敢示弱的盯著他們。

“那個無知小兒在此口出狂言啊!”

隨著話音地處北麵的袁軍自動列出一道口子,在一麵“淳”字引軍旗開道下,數十名袁軍士兵簇擁著一人緩緩行出。

樂進一眼就認出了端坐馬上的淳於瓊,樂進很想就此發力縱馬衝上去,殺了這個該挨千刀的家夥,但他稍一動,全身的傷處都在撕心裂肺的折磨與他,並且樂進方動,就有百多袁軍士兵擋在了淳於瓊身前。

“哈哈......都讓開,這位樂將軍可是和我一樣,乃前朝禁軍出身,爾等不得無禮,退下,我有話要與樂將軍說!”

隨著淳於瓊的命令,淳於瓊身前的列隊被撤下,但他身邊的數十名親衛,依然未動,緊緊地保護著他。

“樂將軍一路辛苦,長途跋涉來到冀州西陲不易吧?”

“淳於瓊,老子不是來和你敘舊的,我們倆決一生死吧!”

“哈哈,樂將軍心急了,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周圍,你再看看你所剩的部屬,你說我還要和你來什麽生死一戰,我怕贏了也不光彩!”

樂進因為流血過多,此時正變得眼神散亂,握長矛的手,也不知不覺的垂了下來。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自己還有沒有與淳於瓊一戰的實力。樂進再順著淳於瓊所指,環顧一周,敵軍至少兩千步軍包圍了他們,而他此時身後的屬下,已不足三百人,而且還個個血染戰袍。

樂進頹廢的差點坐不住馬鞍了,他奮力舉起長矛,指著淳於瓊道:“你殺了我吧!”

“哈哈,不急,不急,樂將軍我再給你看樣東西!”淳於瓊說著就從衣襟裏掏出一封書信,扔在樂進身前的地上,指著信劄道:“樂將軍知道這是什麽嗎?”

樂進無神的看著地上的信劄,不答。

淳於瓊不待樂進回答,主動解說道:“這是雁門烏丸一個叫‘大人’的首領寫來的乞降書,書信中說,他們受了曹智的蒙騙,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與袁州牧為敵,現在決定不在追隨曹智助縐為虐了,決定擺脫曹軍。嗬嗬......樂進,我沒猜錯的話,你本來期盼的後援,應該就是這夥烏丸軍吧?”

樂進著實是剛剛知道雁門烏丸已經變節,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但樂進對這致命的變故已經木訥的沒什麽表情了。

淳於瓊看著樂進的表情,嘿嘿一笑,繼續道:“樂進,我看你還是一個人才,我們曾經也共事禁軍過,棄刀投降吧!”

“哈哈......”這回笑的卻是樂進,他沒想到淳於瓊到此時還存有對他招安的念頭。

“你可真抬愛我,對個半死之人,還有心招安......”

淳於瓊看見樂進一點不動心的表情,急忙解釋道:“袁州牧其實是很愛才的,隻要你肯投效,我保證......”

淳於瓊的話,被打斷是因為樂進直了直腰板,他再次拿起手中的長矛,已經準備戰鬥了。樂進不想再和淳於瓊再囉嗦了。

“不識好歹的東西,我念及舊情,你卻不知好歹,那就怨不得誰了,樂進你受死吧!列隊......”

就在淳於瓊下令周圍的部屬,準備收割樂進等人的首級時,忽然聽見遠處馬蹄聲響!

淳於瓊抬頭朝著馬蹄聲的方向看去。

“難道是我的援兵來了!可馬蹄聲音為什麽這麽少?”

就在淳於瓊疑惑之際,一聲如雷霆一般的暴喝,就看見圍困二百米開外的戰陣圈被什麽東西轟然撞得列了開來,頓時斷臂殘枝漫天飛舞。

淳於瓊隻看得乍了一呆,高聲要求左右去查明情況時,一人一騎猶如一個煞星一般策馬率先衝了進來。遠遠地隻見他揮灑出的光幕一卷,就是一片血光噴灑。

緊隨之後,是一支騎兵,他們的吼叫聲也隨著打先一人傳來,刀斧翻飛下,最外圍試圖阻止的袁軍立時就有幾個頭顱衝天飛起。

“淳於瓊你個老匹夫,你家許爺爺來了!”

“誰?許褚?”

淳於瓊和樂進同時想到一人。

“許褚,他怎麽可能出現在此地?”兩人還同時疑惑起了同一個問題。

許褚的名聲在雙方兵士的心中,都是如雷貫耳的,有了這麽一個煞星開路,頓時袁軍嚴密的列陣被打開了一條缺口。

許褚在一路高聲呼喝之下,當頭引著身後不多的騎兵衝進了敵陣中。樂進和剩餘的殘兵也在精神一陣之下,不等淳於瓊有所反應,開始打馬衝出了堵截,迎上許褚東南麵的援軍。

“他怎麽可能從哪個方向來?那是本部兵馬馳援的道路!攔住他們,快……”

剛反應過來的淳於瓊不解許褚怎麽可能突破中山國中路的防線,並趕在他的援兵之前,跑到此地。

但這時不容他多想,本來嚴密的包圍圈由於許褚的到來,已經開始出現混亂。淳於瓊即令圍殲,同時也派了左右心腹,趕快去查看敵軍來了多少援兵。

許褚一邊帶著殘存的五六百騎兵衝殺,一邊繼續高喝道:“淳於瓊,你別指望你盧奴城的援兵了,老子來的路上,已經把他們都宰了!”

這番言論再次在阻擊許褚和樂進合兵的袁軍士兵,不小的震撼,**正越演越烈著。

“怎麽辦?怎麽辦?我們的援兵被曹軍殲滅了!”

恐慌的心理是會傳染的,這些愚蠢的大頭兵也不看看許褚帶來的援兵才區區幾百人,哪能殲滅淳於瓊本部的五千精銳之師。

但這時沒人願意動腦子,或是看看清楚那些遍體鱗傷的曹軍騎兵和戰馬,袁軍靠近東南方向的陣型立時在許褚的謠言和悍勇下開始散亂、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