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葡萄糖溶液的保質期很長,何沉煙想,等到這些全都到期之後,自己再找個機會悄悄換掉就好了。
之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以及使用方法,幾個士兵點頭如搗蒜,何沉煙長呼了一口氣,大手一揮:“搬吧。”
當軍隊的隨行大夫李行簡回來之後,正好看到一幫人往自己的藥房搬東西。
“你們在幹什麽?”李行簡叫住了他們。
李行簡行醫幾十年,沒想到回家幫自己女兒相個親,回來就聽到一件聞所未聞的事。
“這世上還有一碗水救命的事?”他才不相信。
彭勇放下手中的東西,點頭道:“是真的,今天上午我和兄弟們都親眼看見了,王妃娘娘摸完脈之後,說了什麽……低血糖?然後就拿出一瓶這個藥,喝完沒一會就好了。”
李行簡還是覺得這件事很離譜,拿起了一瓶葡萄糖打開聞了聞,又放在嘴裏嚐了一口,嫌棄地說:“這不就是沒多甜的糖水嘛?”
彭勇雖然也覺得很神奇,但是今天的事情近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明天我去問問王妃,這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
累了一天的何沉煙當晚睡得很香,沾枕頭後沒多久就進入了夢想,就是苦了同一個房間睡覺的楚驍。
本以為清晨的事情已經被自己拋在腦後,但是剛才通過屏風看到的影子,何沉煙睡之前把衣服瀟灑地脫掉,他腦子裏就又想起了何沉煙光潔的背,以及那一雙纖長的腿……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何沉煙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楚驍的精神不太好,問他:“你昨晚上做噩夢了?”
楚驍努力不去看她還露在外麵的雙腿,無奈地縮回被子裏:“隻是有些睡不著罷了,你去演武場吧,我再睡會。”
深秋的天氣還是很涼的,何沉煙趕緊穿戴好,紮了個馬尾就出門了,走之前還小心翼翼地替楚驍關好了門。
做完預備活動之後,何沉煙坐在指揮台旁邊享受小桃帶的早飯,突然感覺有一雙眼睛正在不遠處盯著我看,盯得她頭皮發麻。
李行簡端著碗,穿著一身暗灰色長袍走了過來。
何沉煙不認識他,但是從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草藥的味道,猜測這可能就是昨天彭勇說的李大夫。
“李大夫啊,來這邊坐啊。”何沉煙想著這人在醫術方麵算是自己的前輩,於是主動邀請他坐在自己對麵。
李行簡看上去五十來歲的樣子,頭發有些花白,臉上卻沒有多少皺紋,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保養得還算不錯。
他沒想到何沉煙第一句話就是邀請他坐下,不但沒有擺架子,還笑得一臉和善,這倒是讓他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其實剛才在他們慢跑熱身的時候,李行簡就一直在關注何沉煙。
他發現,雖然何沉煙竭盡所能地給自己休息的機會,但是從來沒有掉隊。
或者應該說……堂堂燕王妃會在大早上來演武場訓練,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何沉煙看出了李行簡的疑惑,主動解釋說:“是王爺讓我來的,他嫌我身體太差了,讓我鍛煉鍛煉。”
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理由,李行簡更加疑惑,索性問了出來:“現今的男子,哪一個不是希望自己的妻子弱柳扶風,嬌弱可憐,王爺竟然……”嫌棄你身體太弱?
何沉煙無奈地笑了笑,把這個問題糊弄了過去。
總不能說是因為楚驍決定自己空有一身武學技巧,可惜被這衣服羸弱的身體限製了吧?
隨著何沉煙身上的謎團增加,直到何沉煙再次歸隊,李行簡都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問小桃:“娘娘昨日給人看病,就真的隻用了那一碗糖水?”
說起這個,小桃就感覺自己臉上特別有麵子,自家主人厲害,她作為丫鬟的也跟著沾光,於是和李行簡特別詳細地說明了當時的情況,把何沉煙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別誇了,我腦仁疼。”李行簡受不了小桃的暴風式吹捧,又端著碗回到了自己的藥房。
看來王妃確實有兩把刷子,這才來多久,怎麽這麽多人都在誇她?
不過剛才她的舉動確實也博取了自己的好感,不得不承認燕王妃是一個很懂得互相尊重的人,與那些驕縱慣了的貴族子弟確實有很大的不同。
為了士兵們方便,李行簡的藥房就設置在演武場的一角,是單獨蓋起來的房子,大門正對著演武場正中間。
李行簡就這麽看著何沉煙孤家寡人地訓練,終於等到結束,他才又一次衝了上去。
“王妃娘娘!”李行簡叫住了何沉煙。
“是李大夫啊,有什麽事嗎?”何沉煙停下腳步問他。
李行簡向何沉煙行了禮,才問道:“我聽聞昨日有名將士暈倒,是娘娘出手治好的?”
何沉煙點頭,心想難道是因為擔心自己搶生意?
“當時情況緊急,我隻是用了一些小技巧而已。”
李行簡懷疑地看著何沉煙,何沉煙又馬上補充道:“那位士兵是因為身體太虛弱,訓練時又強撐,到最後消耗了太多了力氣,所以才會暈倒的。”
何沉煙邊說邊看李行簡的表情,已經說得這麽明顯了,他不會還聽不懂吧?
終於,李行簡還是反應了過來,豪邁地笑出了聲:“哈哈,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大病,娘娘的做法確實簡單有效。”
“哈哈哈,是啊,大家都是跟著王爺的人,肯定是要互相幫助的嘛。”何沉煙跟著打哈哈,說完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直到回到藥房,李行簡才想起來,如果是那樣的症狀,肯定不是一碗簡單的糖水就能完全恢複的。
果然王妃娘娘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這藥水肯定是用什麽不為人知的神秘配方做成的。
午飯時,何沉煙把這事說給了楚驍。
楚驍說:“李大夫雖然不是軍隊資曆最老的大夫,卻是軍隊中行醫最久,最有經驗的大夫。”
回憶起當年,自己的軍隊被朝中的某些人硬塞了一些官員進來,那些官員頤指氣使,破壞規定,還硬要參與決策。在一次交戰中,那些人強行參與進來,受了重傷,不但不配合治療,還埋怨軍隊的大夫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