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空萬裏無雲,等到了所有賓客盡數離去之後,楚澤榮才終於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身後的管家手裏端著托盤,上麵放著一壺清涼香甜的酒。
楚澤榮微微偏頭,眼裏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沒想到這酒的威力居然這麽大,也不枉我大老遠帶回來。”
管家在楚澤榮麵前彎腰點頭:“是,王爺。今晚多虧了這酒,不然,靖王妃和衛懷雅小姐,很可能放不開手腳。”
“怎麽了?聽你這話,她們之間難道出了什麽差錯?”楚澤榮挑眉。
“並非如此,王爺。”管家的聲音放得很低。
他環顧四周,確定所有的賓客都已經離開了之後,才把從丫鬟那裏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楚澤榮。
楚澤榮點點頭,說:“嗯,這一點倒是確實有些意外,不過也算是在掌控之中。”
之前杜瑩瑩邀請何沉煙去酒樓的時候,楚澤榮就看出來了,杜瑩瑩隻是徒有其表而已。
這樣的人,說不定會妨礙自己的計劃,所以他才讓衛懷雅在下午的時候就喝了一些酒。
就算衛懷雅的酒量再好,喝了那麽多,她的膽子總歸要大一些,這樣,才好讓計劃繼續執行下去。
“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衛懷雅會喝成那樣。”楚澤榮笑道,“總覺得錯過了一場好戲。”
雖然計劃的中途出現了小小的差錯,讓衛懷雅誤以為是杜瑩瑩給她下毒,不過這結果倒是挺好的。
“楚秋城那邊的消息也知道地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見縫插針,把已經幹枯的大樹,再給他添上一把火。”
楚澤榮笑得陰險,把管家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歡暢地轉身往房間走,思考今晚要臨幸他的哪個女人。
衛懷雅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心髒止不住“砰砰”直跳,腦海裏一直閃過剛才的畫麵。
“要不是杜瑩瑩那個女人從中作梗,我也不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出醜!”
心中的不甘實在濃烈,衛懷雅獨自一人坐在馬車裏,緊握著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坐墊。
“還好最後事情辦成了,如果因為出了錯,不能接近燕王妃,不知道齊王殿下會怎麽責怪我。”
一想到這裏,衛懷雅就恨得咬牙切齒:“以後再也不和她來往了,呸!真以為自己當上了靖王妃就能夠為所欲為了嗎,靖王都要垮台了,一個白板王妃,有什麽地位可言?”
駕駛馬車的車夫在外麵聽著衛懷雅發脾氣,神色複雜。
在思考了良久之後,還是決定閉嘴,老老實實地駕車才是分內之事。
回到了家中的杜瑩瑩想要和楚秋城說點什麽,隻是她一開口,就被楚秋城給堵了回去。
在馬車上還醉醺醺的楚秋城,一進了家門,眼神瞬間清亮了起來,哪裏還有半分喝醉的模樣?
他站在杜瑩瑩的麵前,不算高大的身軀站得筆直,抬頭看了看天空,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
杜瑩瑩才準備開口,聽到這話,疑惑不解地問:“你這是怎麽了,我難道需要和你說什麽話嗎?”
“那你的意思是,你沒有什麽話想和我說了。”
這句話不是在質問,而是在陳述。
杜瑩瑩直覺楚秋城的心情不太好,問他:“你今晚是不是喝太多了?我看你渾身都是酒氣,先去洗個澡吧,不然等會進了屋,搞得到處都是味道就不好了。”
這話成功讓楚秋城想到了在上馬車之前,杜瑩瑩那退開的動作,還有臉上嫌棄的表情。
心中的火氣頓時上了頭,楚秋城眼底緋紅,轉過身來看著杜瑩瑩,質問她:“你就這麽嫌棄我?我渾身酒氣怎麽了,我就是喝多了怎麽了,你至於在那麽多人麵前躲開我嗎?!”
“你胡說什麽呢!”杜瑩瑩也被楚秋城的態度激怒,語氣發衝,反問楚秋城,“我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你身為一個王爺,難道不該隨時保持理智,你看看你把自己喝成什麽樣了?臭氣熏天,跟外麵撿垃圾的人有什麽區別?!”
楚秋城冷哼一聲,隨即大聲笑了起來,然而這些笑聲當中,沒有歡快和高興,隻有無盡的寒意。
“是啊,我是王爺,你就知道我是個王爺。”楚秋城喃喃自語,眼神仿佛包含著悲涼,看向杜瑩瑩,“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你之前明明和我很親近,還會聽我談天說地。這才過了幾年,你怎麽就變得這麽冷酷了?”
終於問出了憋在心裏的話,楚秋城感覺今晚的酒又衝上了頭頂,他的視線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杜瑩瑩被說得楞在了原地,她不明白楚秋城在說什麽。
她之前……還做過那麽惡心的事情?
楚秋城就這麽看著杜瑩瑩,看著杜瑩瑩的眼神逐漸蒙上一層迷茫,楚秋城才終於放棄了思考,任憑身體中的酒奪取他的理智。
他又重新變得醉醺醺的,以此來逃避他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與此同時,和安靜到有些死寂的靖王府相比,何沉煙正興高采烈地喝著果汁,吃著美食,眼睛和耳朵也一點都不閑著。
“沒想到今晚居然是晚香和暖容共同登台,她們倆的關係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
楚香玉還是頭一回在晚上到酒樓來,眼裏閃著新奇的光,問何沉煙:“你和台上獻藝的人很熟嗎?”
居然直接叫名字,還對別人的關係這麽了解,楚香玉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而何沉煙並沒有讀懂楚香玉的弦外之音,咽下嘴裏的肉之後,說:“算不上很熟吧?之前我幫過晚香一些,晚香是很乖巧的那類人,我還挺喜歡的,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
“這還算不上熟?”楚香玉心裏酸酸的,有一種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搶了的感覺。
“難道不是嗎?”何沉煙擦了擦嘴,又說,“主要還是因為晚香是桂香樓的招牌之一,我們又會來桂香樓和風憑意他們吃飯,怎麽著也會聽到一些嘛,很正常。”
話雖這麽說,但是楚香玉還是覺得心裏麵堵得慌,但是她又不能要求何沉煙這輩子隻能有她一個朋友……
楚香玉陷入了糾結。
何沉煙這才反應過來,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察覺到了楚香玉的表情不太對勁。
“你難道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