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榮本來正在和薛名斐對峙,身邊就是剛剛發出尖叫的宮女,前麵還有一個死了的宮女。

薛名斐的手段和性格在朝廷內是出了名的,一旦被他認定,想脫身就很困難了。

這邊剛死了一個宮女,楚澤榮就忽然出現在這附近,很難讓薛名斐不懷疑到他身上去。

但是楚澤榮一口咬定自己是無辜的,隻是恰好在這附近散步,讓薛名斐不要誣陷他。

薛名斐不肯罷休,堅持要把楚澤榮帶回去審訊,兩人就這麽吵了起來。

本來楚澤榮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還是頭一回遇到薛名斐這樣死纏爛打的人,心中惱怒得很。就在他快要發飆之時,餘光就瞥見了一個朝思暮想的身影。

“那不是燕王妃嘛!”

楚澤榮喜出望外,想也沒想就往何沉煙那邊大步走去。

“燕王妃,燕王妃!”楚澤榮大聲呼喚著何沉煙,絲毫不顧自己的後麵還跟著薛名斐這個尾巴。

月光下的燕王妃姿色撩人,步伐歡快的她仿佛是這雪夜中的仙女,靈巧又動人,一直生活在她自己的世界中。

在發現何沉煙假裝沒有聽到聲音後,楚澤榮露出一個壞笑,腳下步伐加快,愣是追上了何沉煙。

“燕王妃,本王在後麵呼喚你多時了,你怎麽一直沒有回應本王?”

何沉煙心想:真是甩不掉的蟑螂。但是一邊還是得裝作恭敬地向楚澤榮行禮打招呼:“原來是齊王殿下啊,我方才在專心想事情,沒聽見有人叫我。”

楚澤榮一點也不介意,反正何沉煙身邊沒有宮女跟著,他便厚著臉皮站到了何沉煙的身邊,妄圖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誰知何沉煙感覺到楚澤榮正在往她身邊靠近,很不給麵子地往後退了一步,讓楚澤榮撲了個空。

而且在楚澤榮靠過來的一瞬間,何沉煙好像聞到了一股味道。

“齊王殿下,天色這麽晚了,你怎麽一個人在這?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尖叫,說不定有刺客,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比較好。”

何沉煙微笑著說出了恐怖的話,可惜在楚澤榮的耳朵裏,這哪裏是威脅?這是關心!

他又不死心地往何沉煙的麵前湊了湊,自告奮勇地說:“多謝燕王妃關心,本王方才也聽到了聲音,這宮裏真是危險。”

然後他又假裝看了看何沉煙的身後,懵懂地問:“這夜色已深,你這是要出宮?為何獨自一人,不喊上寫侍衛宮女?那樣也更加安全啊。”

“除了王爺,我不習慣身邊有別人站著。”何沉煙擠出一個笑容,把話說得很直白。

然而楚澤榮卻在這個時候裝聾作啞,仿佛聽不明白何沉煙在說什麽。

“既然如此,本王也想要回去休息了,這夜色濃重,時刻伴有危險,不如本王和你做個伴,一同出宮如何?”

“不如何。”何沉煙冷聲道,臉上虛假的笑容也在瞬間消失。

她活到這麽大,還是頭一回見到臉皮這麽厚的人。

而且她現在身邊確實沒有宮女陪著,但是皇宮內隨時都有侍衛巡邏,也有宮女和宦官來回走動,楚澤榮的建議明顯是別有用心!

“我現在趕著回去,大晚上的風這麽大,也不想開口說話,麻煩齊王殿下不要一直找我聊天。”

何沉煙說完,往旁邊邁開步子就準備把楚澤榮甩開。

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連小孩都能感覺出來,她不喜歡和楚澤榮待在一塊。

而且之前她還為了楚驍和蕭稚與楚澤榮吵了一架,這人到底有多沒臉沒皮?怎麽現在還會對她有想法?

沒人知道楚澤榮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他就不順著何沉煙走。

在他眼裏,何沉煙越是反抗,就越能激起他內心的某種悸動,好像眼前的女子是他已經尋找了好久的人,他這輩子都不願意放手了。

何沉煙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仿佛留下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楚澤榮迷戀地伸著脖子嗅了嗅,雙眼閃過一絲邪魅。

他仗著自己身高腿長,轉身跨了幾步,拉住了何沉煙的手腕。

溫熱的觸覺瞬間奪走了楚澤榮的心跳,他愣了兩秒,還沒來得及再感受感受,就被何沉煙用力地甩開了,差點甩了他一個踉蹌。

一直壓抑著內心情緒的何沉煙徹底黑了臉,眼中的嫌棄和憤怒一覽無餘。

微微抬起下巴,何沉煙平時的傲氣又顯露出來,她看向楚澤榮時的目光凜冽,言語冰冷:“我說了不要跟著我,聽不懂人話是吧?”

本來欣喜的楚澤榮頓時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瑟縮了一下,仿佛自己正在被掠食者死盯,腦子空白一片,竟然萌生出了想要逃走的念頭。

這是怎麽回事?何沉煙怎麽看起來這麽嚇人?

楚澤榮呆滯地看著麵前的何沉煙。

在他的印象中,何沉煙應該雖然口齒伶俐,得理不饒人,但是也應該和其他女子一樣,是乖巧聽話的,會在男子的懷裏軟糯地撒嬌。

怎麽可能會像現在這樣,渾身散發著殺氣?

就在楚澤榮失神的時候,何沉煙想趁機溜走,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她:“王妃娘娘等一下!”

在妥善安排好一切之後,薛名斐才姍姍來遲,並叫住了何沉煙。

何沉煙埋怨地看了一眼薛名斐,薛名斐衝著她抱歉地笑了笑,然後義正言辭地說:“咳咳!齊王殿下,方才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你怎麽能夠就這樣一走了之?”

然後何沉煙就看到楚澤榮的表情僵了一下,她內心的那點小壞一下子就被激發出來了。

“齊王殿下剛才不是和我說,你在散步?馬上要回去了?原來都是在說謊,其實你還有事情呀。”

何沉煙笑得眼睛彎彎的,眼神中透露著明顯的狡猾。而楚澤榮卻因為被抓住了痛點,不敢說她,心裏那叫一個憋屈啊。

“薛大人,方才本王已經說了,我隻是恰巧在這裏散步,那個宮女的死和本王沒有任何關係。”

一直被糾纏,現在還被撞破了好事,楚澤榮的表情頓時變得陰沉了許多。

而薛名斐可不聽這些,楚澤榮不按照規矩來辦事,就不要怪他使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他向何沉煙遞了一個眼神,何沉煙意會,故作驚訝道:“什麽?宮裏居然死人了,是不是有什麽刺客呀?要不要去找劉大人加派人手,再和父皇說一下,萬一那個刺客是衝著父皇去的怎麽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