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隻要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你不但會放過我，還會把封地留給我？”

這是何等誘人的條件？

作為親王，封地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切。現在楚驍有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奪走他的封地，他竟然會就這麽放棄？

楚驍的臉上沒什麽表情，說：“君子自當信守承諾，你隻管說出實情，今日就讓父皇做個見證，隻要你按照本王的要求做，從今往後，隻要你不再招惹本王，你的封地還是你的封地。”

對於楚秋城來說，權利大過金錢。而對於楚驍來說，他已經站到了權利的頂峰，再多要一塊封地，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整個大羲國，除了他父皇，沒有人敢對他頤指氣使。

最後，楚朝暉根據楚驍的意思頒布了一道聖旨，把楚秋城在京城的所有資產，全都轉移到了楚驍的名下。而楚秋城也當場寫出了他所知道的所有實情。

包括是誰在邊疆給楚驍下的毒，也包括宋夏當時是在哪找到他們的，等等等等。

珍妃感激涕零地握住楚驍的手：“燕王殿下，多謝開恩。這份恩情，妾身沒齒難忘！”

楚驍卻不覺得有什麽，隻是平靜地告訴珍妃：“不用這麽感激我，這也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就像你說的，大家都在這宮裏長大，靖王也得到了懲罰，現在這樣，就是事情最好的結果。”

不管楚秋城做了再多惡事，他終究是靖王，是當朝皇帝的兒子，楚驍自然是需要拿捏好分寸的。

臨別的時候，楚秋城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還是走到楚驍麵前，語氣沉重地說：“楚驍，作為過來人，本王奉勸你一句，高位坐久了，別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

這句狠話被楚驍無情地嘲笑了一聲：“你那也算高位？”

最後的最後，楚秋城還是被楚驍氣得差點吐血，還是珍妃發現了事情不太對勁，拉走了爆發邊緣的楚秋城。

眾人離去之後，楚朝暉問出心中的問題：“那宋夏不是已經招供了嗎，為什麽你還要問秋城那些問題？隻是單純地想給他一個台階下？”

楚驍說：“有一部分原因吧，還有一點就是，兒臣發現宋夏知道的，並不是事情的全部。”

根據宋夏的畫押來看，他其實是一個徘徊在三個國家之間的奸細，包括西緬在內，他在每個地方停留的時間都不長。

“兒臣派人去查過，大羲國曾經有一個叫宋夏的人，家中有十幾口人，一直做著不正當的營生。後來宋夏被官府抓住，本來已經判了死罪，卻在最後關頭被人救走了，從此杳無音訊。”

楚朝暉讚許地點點頭，問他：“你覺得，那個人就是被你捉住的那個宋夏？”

“從他的特征來看的話，是的。”

“那之後呢，追查到那個人的蹤跡了嗎？”

楚驍搖頭：“這就是兒臣想要知道的地方。宋夏的畫押您已經都看過了，裏麵雖然有他給吳啟浩他們毒藥的事，卻並沒有這個毒藥是怎麽來的，是誰交給他的，以至於他是如何聯係到吳啟浩他們的，他都不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在服從安排。”

作為一個中間人，宋夏知道的事情不應該這麽少，這正是楚驍覺得奇怪的地方。

“兒臣認為，中間人可能不止宋夏一個。但是目前能夠查到的人，除了宋夏，就隻剩那個奸細，而那個奸細，是從吳啟浩家裏出來的。”

楚朝暉聽完楚驍的分析，感覺這其中有一點十分微妙，思索了半天，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你們想過沒有，或許吳啟浩他們，也是中間人，這個事情的背後，有另一雙大手在糙控。”

這話讓楚驍醍醐灌頂：“如果這樣說的話，那一切都合理了，父皇英明！”

事到如今，這件事已經從一個單純的下毒事件，變成了敵國奸細想要從內部瓦解大羲國，所以他們才會消耗這麽多人力物力，買通了大羲國內這麽多人。

“吳啟浩身為刑部尚書，竟然與敵國奸細有染，這件事不得不嚴查。”楚朝暉嚴肅地說，“把這件事交給大理寺，這段時間除了邊疆偶爾有賊寇來犯，京城的日子已經平靜了太久，大理寺那幫大老爺們整天閑得沒事幹，也讓他們去活動活動筋骨，你就先歇著吧。”

“是，兒臣明白。但是父皇，兒臣還有一事……”

楚驍一向都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性格，難得還有這麽支支吾吾的時候，楚朝暉覺得很是有趣。

“什麽事情，說來聽聽，也讓朕久違地感受一下當父親的快樂。”

“父皇說笑了，這件事本應該之前就和您說的，但是由於兒臣的私心，想要自己調查……懇請父皇應允。”

不但支支吾吾，而且還有私心！這下可把楚朝暉心裏的好奇全都勾了出來。

他湊到楚驍麵前，臉上盡顯八卦的風采，問楚驍：“到底是什麽事？你說出來，隻要不牽扯到底線，朕一定滿足你！”

畢竟楚驍和楚秋城不一樣，前者是靠自己的實力拚出來的大將軍，後者是靠裙帶關係上位的親王，要說楚朝暉更青睞誰，那當然是戰功赫赫的楚驍。

自從有了楚驍在外征戰，和別人爭搶了近百年的土地終於落實，大羲國的地圖因為楚大將軍而多畫了一筆。

給開疆擴土的大將軍一點特權，也給他自己的兒子一點優待，不過分吧？

不過當楚朝暉從楚驍口中得知了何沉煙的身世之後，還是被震驚了一把。

“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楚朝暉陷入深深的自責，十七年前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

那個時候楚朝暉已經當上皇帝好幾年的時間，先帝留下來的瑣事卻還沒有處理完，何顯貴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鑽了空子。

“好你個何顯貴，竟然背著朕做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楚朝暉氣極，大手一揮，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了楚驍，“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去找大理寺或者晚廷，他們會給你支持的。”

“多謝父皇！”楚驍行禮，眼神堅毅。

然後楚朝暉又問了一些關於此次出行軍隊的問題，在得知楚驍又自費給那些士兵的家人買了東西之後，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楚驍的肩膀：“真希望你的這份心意廣為人知，無奈下你在朝廷拉幫結派，你又才剛剛回京，在人望這方麵還欠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