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我欲東去,傳道眾生

轟!

轟!

兩記炸響之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那天道一拳,結結實實的轟中封太平的頭顱。

而封太平的那一掌,也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了亂世克守的腦袋上。

“啊——”

淒厲的慘叫聲起。

封太平步上自己的本尊之身的後塵,被一拳轟爆!

而亂世克守的腦袋,同樣被拍的爆炸開來,兩蓬血霧,一起飛濺開來。

這一刻,君不語震住,心中生不出一點喜意,他可是向亂世刀郎打了包票,要把亂世克守活蹦亂跳的帶回去的。

但下一刻,是三重古怪,同時誕生。

呼!呼!

一金一血,兩道顏色的風,從封太平爆炸開的身軀裏,呼嘯而去,吹拂向遠方,這兩道風裏,充滿了淡淡的靈物氣息,但又沒有九階層次那麽濃烈。

第三重古怪,則是來自亂世克守破碎的肉身,此刻詭異的翻騰起來,飛舞著聯合。

碎肉聯合!

碎血聯合!

碎骨聯合!

仿佛被切碎的蚯蚓一樣蠕動著,散發著旺盛的生命氣息。在他們的上方裏,一團深藍色的元神浮在那裏,封太平剛才那一掌,到底是息了力量,隻拍碎了亂世克守的肉身。

“多謝師傅來救,師傅不必擔心,駿眉叔叔傳我的這門生生不息道典,隻要元神不滅,就可複活重生!”

亂世克守的聲音,從元神中傳來。

君不語微微點頭,放下心來,仙神之身亦過來,一邊撕開封太平的儲物空間,取著裏麵的東西,一邊看著這罕見奇觀。

沒一會的功夫,一副血淋淋的人形白骨架子,就先豎立了出來,殷紅的血肉,附著在骨架上,蠕動著,生長著,壯大著。

五髒生!

五官生!

肌膚生!

毛發現!

沒一會的功夫,亂世克守就以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過程,重塑了肉身,元神亦融進了這副新身軀裏,隻是原本旺盛的生命氣息,無比低迷了下去。

而且沒有醒來,竟然閉著眼睛,盤膝打坐起來。

亂世克守的身上,有莫名的二變道心的氣息,翻滾起來。

君不語和他的仙神之身,看的一震之後,一起笑了,難道亂世克守要在今天,道心三變?

生死之間走一遭,的確是最令人心神觸動的事情之一!

也不說話,繼續等待。

道心氣息,無聲翻滾,仿佛風中搖擺的燭火一樣,忽明忽滅,但總體來說,仍舊是向上的。

可惜,隻過了百息之後,這狀態就低落平息了下去,而亂世克守的二變道心,依然沒有實現最終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弟子慚愧,到底還是沒有道心三變成功!”

站在身後,亂世克守行了一禮,黯然說道。

君不語微微點頭道:“雖不成,亦不遠矣,已經很好了。”

亂世克守點了點頭,看向身外世界,已經是一片金血之光交織的古怪世界,奇道:“師傅,這是怎麽回事?”

君不語一笑。

將那一夜閑聊時,方駿眉告訴他的與封太平第一次打交道的事情道來,最後道:“依我之見,這個家夥,恐怕還沒有死透,等有一天,這些分散的靈物,重新凝聚成九階金晶石和九階血靈石的時候,他就會再次重生了。”

竟有此事?

亂世克守露出大開眼界的神色來。

“你隨我一起,把這個小空間,再仔細看一看,若無事情異常,我就先離開,你在這裏麵繼續修行,等到那兩塊九階晶石凝聚出來,立刻取了,再不給他重生的機會!”

君不語又道。

亂世克守自然是高興點頭。

師徒二人,遊曆起這小世界來。

最終,除了出去的通道,再沒有發現其他異常。

君不語飄然而去,亂世克守則留了下來。

出來之後,君不語又在那入口處,布置了一重複雜的空間陣法,免的有其他修士尋來。自己的徒弟還沒著落,這兩塊九階靈物,也不必大方到讓其他修士進來搶。

西聖域裏,無人知道迷霧中發生的這場大戰。

而凡人之中,則是發生了一樁大事情。

“聖師留步!”

“聖師,你怎可棄寡人而去!”

“聖師,你真的要拋棄大楚國的億萬黎民百姓嗎?”

大楚國都,東城門口,無數百姓,跪伏於地,有人痛哭失聲,有人苦苦挽留,眼底神色,大多是真誠崇慕,但也不無複雜殺機。

無論怎樣,要走的人,都沒有一點停留。

答答——

馬車的聲音,仿佛格外的清晰,將那些吵雜聲壓了下去。

已經是中年人的王拂衣,板著一張臉,牽著一匹白馬,朝城門外走去,那白馬又拉著一輛已經少見古式車子。

車子上簾子落下,被風吹起時,隱約可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閉著眼睛,正襟端坐,看也不看簾外之事。

方駿眉終於寫成十卷器學總綱,在學器,治器,書器之後,又要踏出新的一步——傳器!將器學之道,傳遍四方,而不是獨留在某個國家裏。

無人阻擋。

馬車順順利利的出了城,上了城外官道後,駛向東方去。

官道兩邊,是連綿起伏的群山,鳥語之聲,不時傳來。

亦有不鳴之鳥,站立在枝頭,金屬一般冷漠的眼睛,盯著那疾馳中的馬車,忽而又一個盤旋,飛向遠方裏。

馬車上,方駿眉揭開簾子,望著那飛去的鳥兒,老臉上露出一個笑意來。

“道兄,無論發生什麽情況,請你都不要插手,這些事情,我自己解決——用器學的方式來解決!”

方駿眉陡然開口,自言自語一般。

“先生,你在跟誰說話?”

王拂衣回過頭來,愕然看他。

“一個老朋友。”

方駿眉淡淡道了一句,將簾子放下。

遠方百裏山中,一隊近五千之數的戰士,埋伏在這裏,居高臨下,個個皆是一副鋼鐵傀儡般的冷漠模樣,人數雖多,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領頭之人,是個一身青色戰甲的將軍,身材高大魁梧,身背造型別致的黃金長弓,環抱著雙手,看著西方的方向。

唳——

鳥聲從西方來。

打著一個轉兒,落在了那將軍的肩膀上,又咕咕鳴叫起來。

那將軍麵無表情,眼中殺機,卻是更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