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趣談江湖
‘迎瑞街’靠近東頭有一茶肆，牌匾上用九疊篆（是一種非常特別的篆書）寫著‘清香優雅’。茶室內招牌上同樣用九疊篆寫著：紅茶、綠茶、黑茶、黃茶、青茶（烏龍茶）和白茶。
九疊文雖纏繞盤疊無虛實之變化，並極盡塞滿之能事，但取其藝術性較高者，還是有所作為的。九疊篆不像鳥蟲篆那樣繁複多變、技術性強，而是相對簡單直白，更易入手。
茶肆選擇這樣的篆書寫在自己的牌匾上，光字體線條蒼茫老辣，以質感取勝，頗能吸引不少茶客夜遊吃茶與此。而當代流行通過品茶活動來表現一定的禮節、人品、意境、美學觀點和精神思想的一種飲茶藝術。
不過有兩個顧客來到茶肆，卻不是為了品茶，而是為了……
“公子，凝兒怎麽覺得這裏的茶果吃起來得味道就比咱們開封好呢？”坐在茶肆一角落，郭陽主仆兩人再次來到茶肆，吃著茶果閑聊著。
郭陽白了凝兒一眼，說道：“是嗎？本公子怎麽沒覺得！難道這裏的棗子、杏仁、金橘、幹果片、香藥果子還有這……”郭陽一邊指著桌子上種類繁多的水果，一邊繼續道：“難道這些水果與開封有所不同，還是它們生長的地方不一樣啊？！”
“這金橘……”凝兒不服氣道。
“金橘！你說的是江西的金橘，原先東京（開封）市場確實難見蹤影，不過由於皇兄……”郭陽一時說露了嘴，忙改口道：“由於家兄的緣故，動用了關係把江西的金橘調到開封。現在，金橘就在京城也紅火起來了啊，難道凝兒沒吃過嗎？”
凝兒一時無語，耍賴道：“公子，不是你要帶凝兒來品茶的嗎，怎麽說這麽多啊，小心吵到了別人！”說著裝模作樣，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四周。
郭陽見凝兒開始胡攪蠻纏，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說道：“好，好！是本公子請你來喝茶的，這還不行嗎！”
凝兒撲哧一笑，說道：“凝兒就知道公子最好啦！來！”說著凝兒撥開杏子，把白生生的杏仁就往郭陽嘴裏塞。
郭陽連忙躲開了，嬌裝怒容，壓低聲音道：“你見過兩個大男人這樣親密得嗎？”
凝兒吐了吐舌頭，連忙收回伸出去的手，把杏仁往嘴裏一扔，口中一邊嚼著一邊說道：“還真是好吃啊！”說著自己都覺得滑稽，忍不住笑了！
‘清香優雅’茶肆內，十分清潔，茶具皆用一品器皿，桌椅齊全，除這之外還能吸引顧客得，就屬茶坊內助興的節目！
此時茶坊內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驚堂木和一隻大碗，一把茶壺，以及一杯熱茶。隻見說書的先生手持摺扇，驚堂木一拍，話甲未開，茶客都被吸引了過去，下麵頓時鴉雀無聲。如果楚凡星看到的話，定會認識站在那的說書先生，曾經被自己在幾個地痞流氓下救下得說書先生，現在已經被茶肆東家請到茶肆充當真正的說書先生，而不純屬愛好！
“今天，鄙人就給各位講一講最近江湖趣聞軼事！”
下麵有一茶客插話道：“我說說書先生，我們這平民百姓可不懂什麽是江湖，你可以給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講一下什麽是江湖嗎？”其它茶客是連聲附和，私下互問什麽是江湖，江湖又是什麽。
凝兒在旁也湊熱鬧，好奇地問道：“公子，你知道什麽是江湖嗎？”
郭陽直搖頭，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江湖，我們就在江湖中啊！”郭陽感覺有些理解，但是又是很朦朧的感覺。
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下麵頓時鴉雀無聲，開口說道：“什麽是江湖，江湖又是什麽，這位茶客問得好，鄙人就給各位講一下什麽是江湖？”
說書先生話音未落，茶肆走進來一位佳人，身後跟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再仔細望去，隻見眼前的佳人長著一副小巧的臉龐、精致的鼻子、含情的眼、帶笑的酒窩、剔透的膚質、嬌豔欲滴的嘴，近乎完美地融合在臉上，勾人心魄！
說書先生見狀連忙把驚堂木一拍，那些茶客的目光才從佳人的身上，有些念念不舍地移開，說書先生見大家的目光重新聚在自己的身上，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江湖’這一概念，從古至今經曆了由指向世外到指向世間、由雅到俗、由文到武的過程……”
剛走進茶肆的正是江淮鹽政史的千金江美美，帶著丫鬟在一角落坐了下來。店小二馬上殷勤地奉上茶水及‘水果拚盤’（包括曬製的幹果片、香藥果子等種類繁多的水果）。她卻不知道，領邊就坐著當今大宋王朝的公主！以後成了她最強勁地情敵，這當然是後話！
說書先生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江湖，隻聽繪聲繪色的說道：“最初的‘江湖’就是指江邊湖上的僻靜休閑去處，隱逸之所。從範蠡功成身退、泛舟五湖開始，江湖就有了容納高士良才的文化功能，或者失意文人，或者避世高才，遠離社會的擾攘，政治的複雜，而泛舟垂釣，獨步尋花，自得其樂，隱居高蹈作逍遙遊；又或讀書泉林，貶謫偏僻者，自守於林野田園，忘情於江湖山川，造就了社會主流之外的生活場所和獨特的生存樣態。於是有所謂‘永憶江湖歸白發，欲回天地入扁舟。’（李商隱）‘幾年無事傍江湖，醉倒黃公舊酒壚。’（陸龜蒙）‘升舟設蓬席，齎束書、茶灶、筆床、釣具往來。’
說書先生喝了一口茶，潤了一下喉嚨，繼續說道：“後來，行處江湖的人已不單是閑散隱逸的高士了，凡是落魄遊士、低級掾吏、隱逸之人，甚至俠客壯士等，流轉於江湖之間所組成的下層社會生活圈便也以江湖指代，江湖也就成了‘四方邊地’的意思。”
‘清香優雅’內的眾多茶客，這時才恍然明白，原來以為江湖那麽神秘，原來就在自己身邊，豈不是自己就身在江湖。
說書先生見下麵茶客聽得聚精會神，心中有些得意，未曾想首次在茶肆說書，效果居然這麽好，驚堂木再次一拍，說道：“隨著城市的不斷繁榮，有些略有一技之長的人為了謀生，便開始在城市的街頭橋邊賣藝耍戲，相同相近的人聚集在一起，相互形成了專門的圈子，構成了幫派。眾多同行、異行的幫幫派派，組成了下層社會裏他們便於生存生活的一種環境、一片天地——江湖。江湖，也便成為一個十分獨立的社會角落。”
說書先生此時才感覺有些成就感，平時在路邊說書就沒有這種感覺，不管你是販夫走卒，還是官宦子弟，如今都在下麵目不轉睛地聽自己說書。說書先生也隻是短暫的感慨，有繼續講解道：“這些江湖人，有的經常轉移流走於不同的地方，‘衝州撞府’，即所謂走江湖；有的根據地固定在一處或分置多處。漸漸地，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人有了比較集中和固定的聚散地，就如這揚州城內就活躍著形形色色的藝人，行業繁雜，有戲曲、鼓詞、說書、鬻字賣畫、雜技、武術教習、承鏢走鏢、耍拳賣藝等。”說完，喝了一口茶，店小二抓準時機，很殷勤地上去倒茶！引得說書先生一陣好感！
“哎！”凝兒是一聲歎息。
“你歎什麽氣了？”郭陽感覺奇怪，問道。
“凝兒還以為江湖有多神秘呢，原來離開朝廷，就是江湖啊！江湖就是百姓的生活嘛！”凝兒似有感悟道。
“此話有理，原來我們此時就在江湖上行走啊！”郭陽一直深居宮中，此時逃離出來也才一月有餘，對於江湖的生活還是充滿著新鮮與向往。
“公子，我們在這揚州城已經停留了三五日，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啊？”凝兒新鮮勁一過，就想去別的地方遊玩。
“這麽快啊！”
“咦？快嗎？其它地方最多停留兩三日，在這裏已經最久了！”凝兒感覺公主（郭陽）有些奇怪，今日有些反常。
郭陽看凝兒投來異樣的眼光，忙遮掩道：“還不是因為你饞嘴，到這，又到那的吃，都吃遍揚州城了，其它地方本公子還沒來得及逛呢！”
“有嗎？”凝兒回憶了一下，這幾日去過揚州城最大的酒樓‘富貴樓’兩次，其它小酒樓也隻是嚐嚐味道，再有就是來到茶肆吃點水果什麽的，也沒有吃遍揚州城啊！
凝兒剛想提出疑問，就被郭陽給堵了嘴，隻聽郭陽說道：“明晚我們還來這裏，你看可好？”後者是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地點頭，把要問的問題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說書先生在椅子上稍作休息了一下，又站了起來，說話聲音變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隻聽他此時說道：“剛才鄙人講解了一下什麽是江湖，如今再給各位說說最近江湖的趣聞軼事……”
下麵的茶客都來了興趣，全把目光投到了正前方說書先生那了。
“江湖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驚動武林的大事，此事的神秘性比江西廬山境內最近幾年鬧鬼毫不遜色！這件大事關係著整個武林……”
“我說，說書先生，您老人家可不可以不要賣這麽大的關子啊？”一個茶客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