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前也是江湖中人呢!”

君莫問訝然,目光怔怔地盯向紫衫四人。回憶一下紫衫的談吐和作風,確實是江湖氣很重,不過這一點不重要,還有更奇怪的一點。

“不止這樣,我們曾經也是遊戲者!”紫衫神色有些惘然,喃喃著道。她身後的白金青三個,亦是神色一變。

君莫問隱隱又所覺悟,但還是脫口而出:“不可能。”

據他所知,天策已經是最早加入朝廷勢力的玩家,而且天策說過,加入官府和進入門派不一樣,門派中還會有隱私,帶藝投師也不算什麽,但朝堂官府不同,那裏可是準軍事化管理,加入朝廷的玩家都有備案,隻要有權力查詢備案,就能了解這一側玩家的所有信息資料。

天策曾自傲說過,他是第一個加入朝廷勢力,也是現在朝廷目前官職最高的第一人!

紫衫迷惘表情一閃而逝,微微一笑,看著君莫問,平和說道:“不可能,世上有什麽事是不可能!你以為,你的朋友,天策小子一定是朝廷第一人嗎?”

君莫問一怔,他確實想的有些片麵,世界上本就沒什麽是真正不可能的,一百多年的曆史,會沒像天策一樣做法的遊戲者,這才是不可能吧!

是的,這個大陸的曆史隻有一百年而已,一百年以前,曆史無記載,似乎東方大陸之前根本不存在,或許隻有葵花王朝的皇家圖書館裏可能會有一百年之前的曆史,因為自東方大陸開始曆史記載以來,葵花王朝就一直屹立於大陸上,大陸中央的第一王朝。

至於這一百來年的曆史,同樣殘缺不全,或許隻是對於稀少的難以探索廣闊地圖空間的遊戲玩家來說,是這樣。而且劇情發展也需要時間,區區一百年想要發展出所有任務劇情,確實有點難。

君莫問屬於第一批進入遊戲世界的人,和純陽這些“真正”的第一批遊戲者其實是同期的,隻是他的時間稍微晚了那麽一些,距離如今越來越多的第二批人稍稍近了一點。

君莫問感興趣道:“那麽這一百多年間的曆史?你知道嘍?”

“正是!”

難怪可以無視許多規則,知道許多秘聞和背景,原來眼前這幾位才是真正的內測玩家啊!

君莫問若有所悟,接著問道:“那你經曆過以前的曆史,就是一百年前更早的曆史嗎?”

“仍然正是!”

“告訴我!”

“不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君莫問也沒太失望,隻是有始有終地接著問道:“可以告訴為什麽嗎?”

紫衫一笑,道:“這些消息本沒有守秘的必要,聊天時當做談資說一說也不是問題,隻是你剛才打得人家好痛的,人家生氣了,現在不想說。”

紫衫一臉“你求我啊!求我啊!”的表情。

君莫問隻能苦笑,如果道歉有用,他絕對立馬道歉,可是看紫衫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想接著玩,而且在沒玩夠興之前,她是絕對不會說的。

“最後一個問題。”君莫問淡然一笑,說道:“你們……”

他的話還說完,紫衫忽然一擺手,臉色正容,道:“好了!交涉到此,你就束手就擒吧,人家會好好關照你的。”話到最後,紫衫故態萌生,調笑起來。

君莫問歎了口氣:“既然你們也曾是江湖中人,就該知道我如何選擇!”

紫衫凝眉思索,好一會兒才道:“投降!”

君莫問感覺頭上留下無數黑線,這就是你想了好半天的答案。

“果然,我早該知道,能跟我說這麽多話的捕快,臉皮厚度可比城牆,無恥程度更是一山高過一山!”

紫衫笑眯眯道:“多謝誇獎!”

君莫問忽然有個感想,即便是天策那般責任心極強的人來上四個,也比眼前這幾個人好對付吧。

他仰天一歎,俯首一笑,想後退幾步,可是氣機被鎖定,這放棄先機的舉動,他可不會做。隻好繼續拖延時間,說道:“長夜漫漫,諸位和我都無心睡眠,不如我們談天論地,共論古今,明月之下,爭鬥殺伐可有些焚琴煮鶴的味道。”

“也好啊!”

呃,君莫問一愣,居然這麽輕易答應了。

隻聽紫衫又接著道:“那我們不武鬥,文鬥好了。”

“文鬥?”君莫問低聲一笑,有了了興趣,道:“如何文鬥?”

紫衫一幅莫名其妙的表情,說道:“如何文鬥,這該問你啊!不是你說打打殺殺不好,不該你想嗎?”

君莫問搖頭失笑,這紫衫確實有趣,喜歡玩遊戲嗎?

“不該!”君莫問斷然拒絕,和你玩文鬥,以為我不知道,等你玩夠了,文鬥完肯定還要武鬥。

“不如來場賭局!”紫衫忽然開口。

“如何賭法?”君莫問順口答道,心中思索退路。四大名捕雖然站做一排,氣機卻遍布四周,封死他的後路,更是在剛才對話中不斷以氣機試探,若是他有絲毫不支,就是淩厲一擊。他們居然是遊戲者,死掉了可就真的死掉啦。

紫衫冥思苦想,緊蹙秀眉,看得出來,她是真在辛苦思考著。

“你也知道,劉正風明日金盆洗手,嵩山派會到場,之後以其勾結魔教曲洋為名,殺害劉正風一家老小。我們的賭局就在於此,隻要你能令嵩山派離開衡山城,保全劉正風一家,就算你勝,我們四大名捕今次就放你一馬!”

君莫問深深看了一眼紫衫,劉正風已任朝廷參將,算是朝廷之人,紫衫此舉可謂是為保全劉正風,看來她也不僅僅會玩,同樣有著無愧於她名捕風範之處呢。

“好!”君莫問握緊劍鞘,答道。

聽到君莫問答應,紫衫開心地拍拍手,說道:“現在嵩山派的高手就在這片森林。因為衡山城是劉正風勢力範圍,未免他提前得到消息,所以嵩山沒有進城,而是等明天金盆洗手之時,雷霆一擊。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霸刀亂入,劉正風受傷,失去武功,武林雖然殘酷,可人性本能同情弱者,加上那麽多遊戲玩家,金盆洗手的劇情已然亂了。

君莫問道:“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太難完成的賭局。”

紫衫笑道:“如果我換一個難題,你會答應嗎?”

君莫問毫不猶豫道:“絕對不會!”

紫衫一拍腦門,小聲自語:“雖然知道他可能這麽說,可他真這樣回答了,感覺令人失望呢,一點豪俠氣概都沒有。”

白衣後退一步,避過紫衫氣機範圍,對金衣人和青衣人傳音道:“不知為什麽,感覺他們兩個很般配呢。”

“都是一般的特立獨行。”

“這大概是天才的共同點吧。”

紫衫玉指一伸,指向東邊道:“嵩山派的人就在那裏,不管你是殺了他們,還是和他們談判,隻要讓他們明天進不來衡山城,劉正風完好無恙的上任參將,就算你勝。”

劉正風雖說已接下參將職命,但尚未任職,沒有朝廷兵馬保護,可應付不了嵩山派襲殺。

君莫問道:“雖然賭局有很多漏洞,對你的信用也不持有信心,不過我會辦到的。”

“那賭約定住,你打發嵩山派的人,救下劉正風,四大名捕就放你一馬!”

紫衫看向仍然一動不到的君莫問,疑惑道:“已經給你指路了,怎麽還不去?”

我倒是敢去啊!君莫問道:“你們的氣機鎖定著我,我怎麽動啊!”

切!紫衫扯扯嘴角,道:“我忘了,你可以走了。”

你剛才“切”了吧,一定“切”了,君莫問心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剛才讓我離開,是想趁我氣機波動,搶占先手攻擊!”

看著君莫問的身形消失於夜幕叢林,紫衫收斂笑容,對身後三大名捕道:“這就是這一紀元最強一位啦!你們觀感如何!”

白衣人道:“很有高手風範。”

金衣人道:“感覺不及霸刀,那一式【萬刀歸宗】已近武道至境,若非當時我們四人一起,霸刀沒有勝算,單獨一人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青衣人神情落魄,一幅黯然銷魂的樣子,幾個人的討論,也沒說話。

紫衫道:“總捕大人下了判定的事情,還會有假嗎?”

金衣人一怔,說道:“總捕大人通讀道藏,學究天人,他說的話自然不會出色。”

紫衫笑道:“所以了,一定要抓住莫問!”

白衣人道:“原來如此,讓莫問對付嵩山派人馬,消耗他的實力,我們隨後出手,將他一網成擒。”

金色的人道:“不如跟在他後麵趁機偷襲,先前如果不是意外,總捕大人傳下的斂息法門,不超過二百級的莫問根本發現不了。霸刀若不是施展絕招時,靈覺爆發超過極限,也不可能發覺到我們的藏匿。”

紫衫微搖螓首,輕歎道:“莫問的等級雖不及我們,沒有到兩百級極限,可武功的修為境界與我們同一層次,若無天時地利人和的必殺局麵,不能出手。何況……”說到這裏,她抿住櫻唇,竟不多言。

白衣人代她答道:“何況到了我們這般級數,以多欺少的圍攻,還能有作用!若說圍攻,早就可以做了,何必再打賭。”

紫衫最後道:“現在還不到時候,再等一等!”

孫子曾經說過: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必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