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開始易勢了。”君莫問道。

軍事上,軍隊要以少敵多必須出奇製勝,江湖爭鋒中以寡敵眾,想要取勝和軍陣戰略別有相似之處,都要以快打慢,各個擊破,牽扯下去隻會陷入漩渦,活活拖死。不僅是內力不足,心神的消耗更是跟不上恢複。

田伯光的刀法迅疾,細密有度,雷霆霹靂之處頗有精微變化,卻是太損心神,容易精神疲敝。

此時,劍華山和令狐衝和田伯光已經有攻有守了,勢均力敵了。並非令狐衝和劍華山適應了田伯光的快刀變化,而是田伯光刀勢運轉減慢了。

田伯光的快刀雖然迅疾精微,畢竟是刹那間運轉變化,他的刀法又尚未臻至隨心所欲,登峰造極之境,方寸間其實有著一套定式變化,隻要適應了幾波攻勢,隻憑慣性就可以阻擋了。

可是終究以一敵二,田伯光竭盡了全力,難以再完全掌控戰局,遊刃有餘。漸漸被兩個華山派弟子壓製住,田伯光心中不由一怒,心中一狠,殺招發出。

行走江湖,舔刀子的生活,若沒有一兩招殺手鐧傍身,危機時刻隻有等死了,逃都逃不了。

田伯光快刀本已慢下,卻又一頓之間刀速猛增,迅厲的刀勢如飛沙走石,狂風暴起,凶狠毒辣,已然再無絲毫留情,是必殺之術。

他的快刀斬破華山兩劍客的防禦,直衝要害,生死一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危險!”君莫問低呼一聲。屈指一彈,一顆石子擊打劍華山劍上,在精微控製力下,加上劍華山招式已老,新力未生,劍式不由詭異地一轉,破了田伯光的必殺一刀,不僅如此,旋勁作用下,劍式變化未盡,隻逼田伯光。

田伯光全力一擊,已是竭盡全身之力,此時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看向劍華山逼來的一劍,竟無法動彈,隻能暗歎一聲,閉目待死。

“鏘!”一聲清脆的鐵劍交擊聲,田伯光感到身上劍尖劃過,留下兩道淺淺傷痕,卻是沒有刺進身體。

居然是劍華山和令狐衝劍碰在一起,勁力耗盡,隻劃傷了田伯光,給他留下一線生機。

“今日華山雙劍大敗萬裏獨行。以後田伯光隻有碰見華山派之人,立馬退避三舍,不敢頂撞。”田伯光在生死間走了一遭,一時間心膽俱喪,沒有再戰之意,招呼一句,越窗離去。

圍觀人等沒有擋住田伯光出逃,呼喝聲迭起,各展所長追殺而去,不一會兒已經散去。這些全去追殺田伯光了,田伯光受傷,實力大減,殺了他說不定還能爆出他的成名刀法《飛沙走石十三刀》!

“咦!”君莫問驚咦一聲。剛才有人做了和他一樣的事,不同的是他幫助認識的劍華山,另一人卻幫助人格魅力更大的令狐衝。因此給了田伯光一線生機。

“是個高手。”

君莫問眼眸微微一凝,周圍的人都快散盡,或是追殺田伯光去了,或是趨利避害逃離此處,環視一圈,看向不遠的一張桌子,現在敢留下的,無疑不是藝高膽大之輩。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和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按古式武俠的江湖理論,老人和小孩那都是不能小視的。君莫問喃喃道:“曲洋嗎?”

曲洋感覺到君莫問的目光,遙遙一禮,君莫問微笑回應。然後看向倒下的劍華山和令狐衝。

激烈戰鬥後,驟然放鬆,華山雙劍疲累不已,壓下的傷勢也相繼爆發,還沒愈合的傷口流淌出鮮血。

君莫問檢查了一下兩人的傷勢,環視四周,說道:“那個,金瘡藥,誰有?”作為很少受傷的江湖人士代表,他身上從來沒帶過金瘡藥,雖然對他來說,這藥並不貴。

“我有!”儀琳師妹怯生生起來道。如果不是他說話了,君莫問險些忘掉了這個貫穿起因,過程,結果的關鍵人物。

說著,儀琳趕緊找金瘡藥,恒山派的療傷藥聽聞不錯,不過儀琳許是太過緊張,在身上翻來找去,卻找不出來。

儀琳著急的樣子,看得君莫問都有些著急了,可惜越著急越找不到,看得隻讓人歎氣。君莫問差點自己去找了,不過看到還有圍觀的老頭和小女孩,隻能按下耐心。

“我這裏有!”樓梯口傳來聲音。一個粗布麻衣,腳踏布鞋,身負精鋼長劍的青年走上來。

藏劍!君莫問先是一怔,接著高興地笑了起來。

“藏劍,最近被打劫了,這樣一身衣裳,和劍華山比起來可差遠了。”

藏劍笑笑,取出金瘡藥給劍華山和令狐衝療傷。

之後幾日一起王劉正風府上而去。令狐衝和儀琳向五嶽劍派師長回稟情況,劍華山則帶著君莫問、藏劍在劉府大院暫歇。這裏多是散亂的江湖人士和遊戲玩家。

“劍華山,你也是華山弟子,怎麽不進去。”君莫問道。

“有令狐衝大師兄在,我這個小師弟當然用不著了。”劍華山淡淡道。

“看來你在華山派過得也不好呢。”藏劍道:“加入門派雖然容易,但要被門派信任就不容易啦。”

“藏劍似乎很有感悟啊!”君莫問道。加入門派是怎麽樣,他挺有興趣的。藏劍正要說話,忽然從內院傳出一聲大喝。

“何人在此放肆!”

隻見有兩人在房頂上交起手來,一個是劉正風,一個則是灰衣刀客,一刀一劍,打得激烈無比。

“那裏似乎是內院吧,嶽不群,恒山派高手,青城派高手,甚至其他江湖知名門派的高人都在,居然能在那裏作怪。灰衣人是純陽的馬甲吧。”

“不會,純陽用的是劍,這人使的是刀。”

“隱藏身份,把劍換成刀,很正常!”

“不,那人不是純陽,我知道他是誰了,他是……”

一群局外人猜想來猜想去,劉正風和灰衣刀客的戰鬥也進行到白熱化階段。

劉正風身材矮胖,僅比君莫問曾見過的瘦頭陀遜色少許,像一個富家翁,可一手“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使得是出神入化,變化莫測,有一絲大象無形的意境味道。

隨著劉正風劍勢運轉至極限,像巫山雲雨,百變千幻,虛無縹緲,仿佛雲霧一般,隻見劍勢,不見其人。

藍衣刀客凝然不懼,一手大刀卻是大巧若拙,刀勢壓人,以實破虛,每一刀斬下,都能鎮壓的雲霧一滯,劍勢一頓。

“劉正風敗相已露!”有人說道。這不是很明顯嗎?看著就知道了,還用你說。

嘭噗!

兩個身影分開,內院其他人影躍出,擋住灰衣刀客,救下劉正風,劉三爺肚子上挨了一刀,很深很深,內髒都隱約可以看出,若非退的及時,幾乎被腰斬。

“哈哈哈,衡山派不過如此,五嶽劍派亦是浪得虛名,正道武林果然隻能以多取勝。”灰衣刀客大笑一聲,一刀逼退後來幾人,灑然離開。

內院出嘈雜聲不斷,反而超過了人流不斷的前院。

藏劍閉目,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戰鬥,歎道:“好刀法,有血刀門的狠辣,也有五虎斷門刀的果決,甚至還有其他著名刀法的微妙變化,最恐怖的是他能將這數門刀法的精粹凝聚一爐,真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君莫問也道:“不錯,真不敢想象他會是有新進的遊戲玩家,若非他腦袋上等級隱藏,還以為是劇情裏的黑道巨擘之流。”

“現在不僅遊戲玩家越來越多,其中的武學天才更是層出不窮。”

“是啊!”君莫問也是感慨。這些人要機遇有機遇,要天資有天資,他自己除了經驗上稍勝一籌,其他並無優勢可言。

“他究竟是誰?這樣的高手應該很有名才是。”劍華山問道。藏劍和君莫問搖搖頭,他們之前都是埋頭苦修,對新人消息沒有研究。

“這個人我知道!”一個江南紅花會的高手說道。

“天一,你怎麽來了?”藏劍拍拍天一的肩膀,笑道。

“金盆洗手大會,怎麽能不來,有怎麽敢不來。哈,其實我是代表紅花會來到。”後一句才是主要吧,不過前一句也有些問題。

“有什麽不敢的?”

“現在這個江湖變化太快啦,一天過去,就是一個時代,晚上一步就會逃開,就要挨打!”天一語氣肅然道。

藏劍點點頭,道:“那個灰衣刀客是誰?”

天一道:“那個灰衣刀客啊!他叫做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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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灰衣刀客霸刀,此時已經跑到城外樹林。霸刀穿過樹林,劈開擋路的荊刺,喃喃道:“衡山派的人沒有追來,倒是沒有經驗值拿了。”

“嗯?”霸刀停住步子,舉起來手中的刀。

呼呼!呼呼……一個喘著粗氣的刀客,也停了下來,兩人對視一眼。

“你是誰?”田伯光道。他剛從追殺中逃出,累得快趴下了,心中暗想,這幾天是不是做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怎麽這麽多人追自己,萬裏獨行的輕功都差點逃不了。

霸道神色淡然道:“道左相逢,何必問名。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說的也是。”田伯光笑道,坐到地上,他著實有點累了。

“你也用刀!”霸道看到田伯光腰間短刀,冷然說道。

田伯光疑惑道:“呃?是呀,怎麽了。”

“沒什麽!”霸刀清淡一笑,呼了一口氣道:“隻是,真的很好!”

田伯光心中一緊,不知為何,有些寒意。好熟悉,像是……田伯光好生一想,猛然記起:這是——殺氣!累的頭昏眼花,居然連腦袋轉速都慢了。

“出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