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仙城,一間客棧內。
趙襄陵一臉哀怨地趴在茶桌上,看著對麵的陳默兩人一陣無語。
“我說二位,這都到旅仙城了,為什麽不住專供修士住的驛館,卻跑來住這凡人才會選擇的客棧呢?”
“哎喲,這凡人居住的客棧沒有靈力屏障,兩個晚上的呼嚕聲,磨牙聲,還有那……唉~師傅師伯,要不咱們換家驛館住吧,再住這裏,我都要瘋了。”
趙襄陵最後一句基本就是哀求了,可對麵的林鳶兩人卻同時搖了搖頭。
陳默說道:“咱們取道旅仙城,雖然會讓齊振他們意想不到,但是為了隱蔽性,我們還不能太過拋頭露麵。”
林鳶點頭道:“沒錯,如今我們雖然已經進入了旅仙城,可這畢竟還是南相國,等到了大周,沒有了後顧之憂,隨你住哪,我不管。”
趙襄陵苦著臉趴在桌子上,一言不發。
他還是跟尊敬林鳶這個師傅的,這一路上雖然沒怎麽和陳默說話過,但對林鳶,禮數還是夠了的。
隻是他們到旅仙城已經兩天了,一直住在這凡人的客棧裏,陳默兩人也不說要幹什麽,每天就出去玩,又不帶他去,就讓他在客棧等著,他這才有些煩躁。
趙襄陵趴在桌子上把玩著茶杯,他問道:“師傅,咱們什麽時候離開旅仙城啊?”
林鳶喝了樓茶水,又給自己和陳默添了一杯,這才說道:
“我和你師伯這兩天探查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咱們再去準備些東西,明天早上就走。”
這兩天,陳默兩人可不隻是遊玩,而是在打探旅仙城到邊境這幾千裏路的情況。
旅仙城去往南相國邊境,一共有五條路。
其中有兩條是去往南海,那裏不是陳默幾人的目的地,所以不考慮。
另外三條呢,就都是去往大周的了。
三條路,各有優劣。
最南方的那條,最隱蔽。因為一路上都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常年迷霧籠罩,當中還有些強大妖獸出沒。所以除了一些中三境的修士會去那裏找些珍貴靈藥外,便鮮有人踏足了。
他們幾人要是走這條路,齊振等人就算知道了他們的蹤跡,也很難找得到他們。
可這條路不僅繞了一大圈,給本就已經有七千裏的路程又增加了近一千裏,而且這一路近八千裏,直到邊境附近,才會有些零星小鎮和修士宗門。
而且陳默的本意是盡快到達大周,這條路上都沒什麽人煙,自然也沒有陣法大宗,所以這條路,放棄。
中間一條,最近,隻有將近五千裏的路程,而且一路上都是修士宗門,如旅仙城這般的大城也不少,按理說,這條路線很符合陳默快速抵達大周的想法。
可是陳默卻選擇了最後一條北邊的路,這個選擇,讓林鳶也有些不理解。
雖然這條路不像南方那條那般長,可也比中間那條路線多了將近兩千裏的路程,而且一路上修士宗門稀少,大城也不多。
林鳶問道:“陳默哥哥,雖然我相信你的選擇,可走北邊那條路,真的沒問題嗎?”
陳默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張地圖,依次點了幾個名字後說道:“我知道北邊那條路遠了不少,可是有了這幾個陣法大宗存在,我們不會太辛苦的。”
林鳶一臉疑惑,她指了指中間那條路上的幾個名字說道:“可這條路上不是也有精通陣法的宗門嗎,咱們為什麽不選路程最短的?”
陳默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路程最短確實應該是我們的首選,可這一路上大城太多,特別是接近邊境的那幾座大城,我怕萬一齊振知道我們在旅仙城出現,會讓八王府幫忙,隻要給這些大城通了信,我們就會被堵在那裏。”
陳默指了指北邊那條路的盡頭,說道:“你再看看這條路,除了中間有幾座大城,邊境附近也就隻有兩座比較大的城池,我們蒙混過去的機會會更大些。就算被發現了,我們也可以強闖,然後再用幻形衣喬裝過去,或者直接繞過這些大城,不過是多走些路罷了。”
“我選擇這條路,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按這條路的方向走,出了邊境後不遠,大周境內就有一座巨城,拜陽城。”
陳默笑了笑,說道:“而且我聽說,在距離邊境不遠的無極門裏,有傳送陣直接傳送到拜陽城呢,要是我們能在無極門裏使用傳送陣,就不用再考慮如何闖關了,邊境線上的那些關隘,實在是不好闖啊。”
這時,對麵的趙襄陵嘟囔道:“南相國,大周,怎麽這麽麻煩啊,這五大帝國是怎麽冒出來的?平白多了這麽多阻礙,哪像以前那麽自由啊?”
陳默笑道:“誒!還真是多虧了五大帝國的建立,才讓證道大陸免於混亂。”
“道門消失後,道宮的不作為,曾導致大陸一時陷入混亂,各方勢力為了爭搶修煉資源,大打出手,完全不顧及凡人百姓。”
“五大帝國的成立,在極大的限度裏限製了轄下各方勢力的野心,不然啊,你蘇醒過來看到的證道大陸,就不是現在的模樣了。”
聽到陳默談起五大帝國,趙襄陵一時來了興趣。
他說道:“這五大帝國,真有這麽強的實力?他們是怎麽震懾住那些擁有極大野心的勢力的?”
陳默說道:“這五大帝國的前身,本就是大陸上實力極強的幾個宗門,建立帝國前期,也有很多人不服,但在經過幾百年的殺伐後,已經找不到那些人的半點蹤跡了。”
趙襄陵愣道:“殺出來的威嚴啊?”
他是道家中人,這等血腥手段,他自然有些難以接收。
陳默則是笑道:“不僅是殺出了威嚴。在這期間,確立了皇室,把各國境內的勢力宗門分了個三六九等,製定了修士對凡人百姓的一些限製等等,這些,也是在這幾百年間才漸漸完善的。”
趙襄陵搖了搖頭說道:“真麻煩!”
林鳶笑道:“是麻煩了點,可如果沒人這麽做,那證道大陸不知道混亂成什麽樣了。”
趙襄陵長歎一聲,說道:“唉~要是劍宗還在就好了,沒人敢胡亂蹦躂。”
接著他看向陳默,滿臉賤笑說道:“師伯,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哦,真是任重道遠啊!嗬嗬。”
林鳶才十三歲,比早已成年三萬多年的趙襄陵矮了一大截,此時卻跳起來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罵道:
“別忘了,你師傅我也是劍宗門下弟子,你也是,這重建劍宗的重任,你我也有一份。”
趙襄陵摸著頭小聲說道:“師傅,我是道家弟子。”
林鳶說道:“可你也是我的弟子啊。”
趙襄陵狠狠拍了下額頭,心中歎道:“哎喲,這是什麽事兒啊,胡亂拜了個師,怎麽就變成劍宗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