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位弟子走上前,躬身笑道:“恭喜師傅賀喜師傅,如今劍心到手,要不了多少時日,我小相穀定可力壓天衍城,成為這無邊河流域的霸主,弟子們也不用在天衍城弟子的麵前低聲下氣了。”

方擎沒有看向那名弟子,而是一直看著木樁上已經暈死過去的陳墨。

他輕笑道:“算你會說話,待為師一統無邊河,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不過這一切,還要感謝你們的陳師弟,要不是他的圓滿劍心,小相穀還不知道會被天衍城壓在腳底下多久呢?你們得好好感謝他。”

那名弟子眼睛滴溜溜的一轉,諂媚笑道:“師傅說的是,看著陳師弟滿身血汙,弟子實在不忍,要不,就讓陳師弟洗個澡?”

說完,他看向陳墨身後的懸崖,下方,正是無邊河。

方擎點頭,“嗯,明天通知全宗,陳墨心知侵犯同門已是事實,為保全性命,於今晚掙脫了束縛,已經逃離小相穀。”

說完,他看都不看那幾名弟子一眼,帶著陳墨的心髒,便轉身離開了。

在方擎離開後,和方擎說話的那名弟子看向另外兩人,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麽,陳師弟滿身血汙,你們忍心看著?還不幫他鬆綁,讓他到無邊河裏洗洗?”

那兩人得了吩咐,對視了一眼,舉著火把就要上前。誰知就在此時,黑暗中突然衝出一個黑影,搶在兩人前麵到了陳墨身前,舉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幫陳墨解開繩子。

那兩人反應也快,當那個黑影舉起手中匕首時,兩人也舉著火把衝來,另一隻手同時在腰間儲物袋一劃,夜空中閃過兩道白光,快速朝黑影飛去,很快便來到黑影身後。

黑影心中暗罵一聲,隻得轉身抵擋。

手中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青芒,把兩道白光打得倒飛而去,可就這一下,那兩人卻已經距離黑影不到十步了。

兩人看到黑影手中匕首在空中劃出的那道青芒,兩人也是眉頭微皺,但腳步卻不停,手中一掐法訣,倒飛的白光同時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再次朝著黑影飛去。

黑影本想再次用手中匕首抵擋,先前那人卻不知何時,已經來到那兩人身後,在他頭頂,一輪法印升起,四道劍影從法印中飛出,以遠超另外兩人的速度刺來,呼吸間,就已經抵近。

黑影祭出手中的匕首,在身前不斷旋轉,眨眼間在身前形成一個弧形護罩,護主了黑影,和黑影身後的陳墨。

匕首和四劍相撞,在兩者之間不斷有火花砰出,強大的漣漪自此往外擴散,使得這處廣場猶如刮起了大風,樹葉飛舞,花瓣紛飛。

四劍光澤半分不減,而匕首卻已經漸漸暗淡了下來。

原先衝向黑影的兩人見狀,丟掉手中的火把,另一隻手的法訣一變,頭上那兩根發著白光的匕首同時朝著護罩撞去。

黑影心知無法同時對抗三人的攻勢,便不再操控匕首,而是轉身,想把陳墨身上的繩索解開。

看到黑影的動作,三人不再猶豫,同時飛身向前,三隻手掌同時印在護罩上。

匕首本就已經沒人操控,哪裏擋得住三人的聯手攻擊,在三人手掌印在護罩的瞬間,匕首就已經段位兩節,掉落在地上。

三人攻勢不減,朝著黑影再次遞出一掌。

黑影在匕首斷裂時就已經發覺,可她並沒有管後方的三人。在三人手掌就要印在黑影背上的瞬間,一道青色護罩再次升起,想要擋住三人。

可三人哪會再留手,三隻手掌擊中護罩的同時,兩道白光一閃,也同時擊在護罩上,使得護罩瞬間破碎。

護罩破碎,黑影再沒了防守的機會,隻得硬受了三掌。

“噗。”

黑影吐出一大口鮮血,身體也被三人擊飛,朝著陳墨壓去。

綁著陳墨的木樁頃刻間斷裂,黑影便跟著陳墨一起,被三人打下了後方的懸崖。

三人看著黑影和陳墨被打下懸崖,身形便停了下來,其中一人說道:“這是什麽人,敢在小相穀中救人?”

之前和方擎說話的那人笑道:“管他什麽人,掉下了無邊河,不死也重傷。”

說完,他轉身撿起那斷裂的匕首,仔細觀察著。

觀察了匕首一段時間,他便遞給另一人,同時疑惑道:“奇怪,是小相穀的靈器,等階比你們兩的還高,在穀中身份應該不低,最少也是個長老親傳。”

另一人說道:“可陳墨在穀中,並沒有聽說和什麽人要好啊?”

“不管了,回去和師傅稟報,涉及疑是親傳,我們也查不出什麽。”

三人說罷,便轉身離去。

嘣~

重物落地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接著,便是一聲輕哼。

過了許久,一道白光亮起,把周圍丈許的空間照射得猶如白晝。

兩道身影躺在原地,其中昏迷的一人,正是陳墨。而另一人,則是一個女子。

此時,那名女子正嘴角溢血,手中拿著一個發光的小球,正掙紮著想要起身,她身前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原本青澀稚嫩的臉龐上,已無半點血色。

她叫林鳶,原本和陳墨一樣,是方擎的弟子。

一年前,陳墨在附近的一個小鎮子裏,遇到了正在乞討的林鳶,出於相同身世的同情,陳墨把林鳶帶回了小相穀,並請求方擎收在門下。

林鳶也爭氣,短短一年時間,便已是六階聚靈境,在小相穀中,也是小有名氣。

可外人不知道的是,林鳶在這一年的修煉之中,時常找陳墨請教,陳墨也不藏著掖著,把自己在修煉途中的一些見解全然告訴了她。

所以在林鳶心裏,早就把陳墨當做此生最親近的人了,今晚所做的一切,也隻是想把陳墨救出去而已。

沒想到,她剛到廣場,就聽到了方擎所說的一切,這就更加堅定她了要帶著陳墨離開小相穀的決心。

“嗯~有意思,有意思!”

這時,一道嘶啞男聲從黑暗中傳來,讓本來陷入回憶的林鳶汗毛直立。

林鳶猛地轉頭,就看到身後的黑暗裏,緩緩走出來一位毛發皆白,滿臉溝壑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