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出現的,是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

雖是青年,但身上穿著一身灰白道袍,頭上戴著紫金冠,手中提著一把拂塵,背上背著一柄長約三尺的桃木劍,完全是一副道人打扮。

那人一出現,手中拂塵便自行離手而去,來到陳墨和那怪物上空。

拂塵突然朝著怪物重重一劈,一道紫雷憑空出現,擊在怪物後背上,頓時讓怪物後背冒起陣陣白煙。

怪物被這紫雷一擊命中,頓時放開壓在紫鳴劍上的爪子,連連後退,碧綠眼眸上竟然露出驚恐的神色。

青年道人單手一揮,拂塵再次朝著後退的噬心鬼劈出,又是一道紫雷劈向噬心鬼。

噬心鬼拍出右爪想要抵擋,可是右爪剛接觸到紫雷,便立刻血肉橫飛,從腕處齊齊炸開。

青年道人笑道:“區區噬心鬼,還敢反抗?”

聲音如洪鍾般響徹四方,讓噬心鬼喉嚨處發出陣陣哀鳴。

青年道人看向陳墨,說道:“你們身上的正心被它嗅到了,才聚靈境,就不要出來瞎跑啊。要不是今晚我恰好在附近,感應到了噬心鬼的氣息,你們剛剛已經死了。”

他突然眉頭一皺,看著陳墨說道:“你這正心,怎麽有點不對勁啊。不像是天生正心,可也不像嫁接的啊,怎麽回事?”

陳墨沒有回答。這人看著像是隻有二十來歲的樣子,可二十來歲的青年,怎麽會知道這些?

小相穀雖然不是什麽大宗們,可也已創建了幾千年了,大陸上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古籍記載,就連上古時期的好多已經絕跡了的靈藥兩人都有在古籍中看到。

可這噬心鬼是什麽?

就和嶽清風所說的三清山一樣,兩人沒有任何印象啊。

青年道人一直皺著眉看著陳墨,突然他一拍手,大聲說道:“對了,是重鑄正心!沒想到這門秘法居然還有人知道,小夥子,說說,是誰幫你重鑄的正心?”

這青年道人來曆奇怪,陳墨自然不會和盤托出。

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道:“是一位素不相識的老人,他在為我重鑄正心後就死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嶽清風確實是死了,他沒說錯。

青年道人摸了摸下巴,玩味說道:“素不相識?素不相識就耗費這麽大心力幫你重鑄正心?我不信!”

陳墨收起紫鳴劍,攤了攤手說道:“你不信也沒辦法,人都已經死了,我也沒辦法給你佐證什麽。”

青年道人看了眼陳墨手中的紫鳴劍,笑了笑,沒說話。

他轉身走向林鳶,林鳶心中對這位怪異道人早有提防,看到道人走向她,手中便要結印,誰知銅鈴像是害怕那青年道人,非但沒有飛到林鳶身前護住她,反而飛到了林鳶身後躲著,像是不敢麵對青年道人。

那青年道人走到林鳶身前,彎腰深深一禮,嚴肅說道:“棄徒趙襄陵,見過真人!”

林鳶被趙襄陵這一出徹底搞懵了。

什麽棄徒,什麽真人?

他在說什麽?

林鳶一臉茫然,看了看陳墨,又回頭看了看依然彎腰行禮的趙襄陵,她尷尬說道:“前···前輩,你···你搞錯了吧,我不是道家中人,更不是真人。”

趙襄陵依然保持著彎腰行禮的姿勢,說道:“真人年紀還小,再加上如今證道大陸上道法枯竭,自是無人識得這道鈴。可這道鈴既然認了您為主人,那您就是真人身份,不管您的修為幾何。”

林鳶轉頭看了看躲在身後的銅鈴,輕聲說道:“道鈴?原來你叫道鈴啊。”

銅鈴隻是微微前傾了兩下,像是在作答。

趙襄陵說道:“這道鈴在三清山早已消失無蹤,如今再次現身,當是我三清山大興之時。”

“三清山?”

陳墨林鳶同時驚呼,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不可思議。

巧合?他們正是要找三清山,沒想到突然出現了個青年道人,這人還偏偏是三清山的棄徒?

世間真有這麽巧合的事?

趙襄陵看到兩人臉上那不可思議的表情,疑惑問道:“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林鳶回過神來,欣喜問道:“前輩,您是三清山的天師?”

聽到“天師”兩字,趙襄陵臉色一變,趕緊搖頭說道:“小道隻是三清山一棄徒,怎敢以天師自居?”

林鳶繼續問道:“前輩可知三清山所在?”

“你們要去三清山?”趙襄陵反問道。

林鳶看向陳墨,臉上露出淡淡的憂愁,說道:“陳墨哥哥劍心重鑄,需要三清山的修心之法輔助修煉,不然就要常年以吞噬正心維持性命了。”

趙襄陵說道:“我剛剛也有所懷疑,如今得到確認,讓我心中更加不安了。”

“嗯?”兩人又是一同發出疑問。

趙襄陵說道:“小道不敢隱瞞真人,小道如今也不知道三清山何在。”

他看了眼陳墨手中的紫鳴劍,繼續說道:“從重鑄正心,到需要修心之法輔助,再到吞噬正心和這位小哥手中的紫鳴劍,想必這位陳墨小哥,師承嶽清風前輩?”

陳墨眼睛瞬間睜得老大,直愣愣地看著趙襄陵:“你···你怎麽知道?”

林鳶也是一般表情,她震驚說道:“我和陳墨哥哥都是師傅門下,這銅鈴還是師傅交給我的,說是三清山的前輩所留。”

趙襄陵眼中並沒有答案揭曉後的喜悅,反而情緒變得低迷。

“我多麽希望這個答案是錯的啊。”

陳墨疑惑,“為何?”

“因為這樣一來,就說明劍宗也是如同三清山一般,突然遭遇到了什麽,讓他們連劍窟都來不及帶走。”

“這樣就讓我對三清山是否還存在產生了懷疑。”

“我本以為,劍宗的突然消失,是有預謀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這樣就說明,他們對發生的一切都是有預防的。直到今天遇上了你們,知道了嶽前輩和劍窟都還在。”

陳墨聽得一頭霧水,“那又怎樣?”

“既然劍宗都來不及帶走劍窟,那麽就證明當時很急,急到他們連取走劍窟的時間都沒有,那就證明劍宗並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三清山一定也不知道,那他們幹嘛去了?”

“三萬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