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漸去,雷電漸收,離火古城這場持續已久的大暴雨,終是在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後,慢慢的消停下來了。先前那些直壓頭頂的滾滾黑雲,此時已然是風吹雲走、盡皆散去了。淡淡的夜色下,萬物靜寧,涓流如溪。雨後的離火古城,如一個初生的嬰兒一般,顯得格外的恬靜。若不是腳下那片已成廢墟的屋舍的存在,誰也不會想到,這裏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慘戰。
便在此時,遠方的天空中,突然露出一道晃眼魚白,恍然間,這不知不覺的連番戰鬥中,竟是已經快到黎明了。
微風習習,晨光漸亮。神秘的五彩蟠桃樹,依舊如一根定海神針一般,穩穩地立在空中,花團錦簇、枝繁葉茂,似乎天塌下來,它也不會受到絲毫影響一般。
蘇劍鳴自一進入小五界之後,就一直沒出來。是以,流雲三人雖然身受重傷,卻也隻得無奈的守在外麵。此時的三人仍沉浸在柳潛離去時的那些話語中,天上的烏雲雖然散去了,可他們心中的烏雲,卻是越積越厚,難以撥開。流雲因為與蘇劍鳴他們同出遺忘大陸,並且後來又一直跟在天姥身邊,所以,他倒是還多少有些眉目。可鐵星落和黑老粗二人,就是完全的不知所雲了。
“王八蛋!”眼見柳潛他們消失在了天際,鐵星落突然厲聲咒罵起來,“柳潛那畜生到底對劍鳴做了什麽?為什麽劍鳴從那古碑中出來後,一句話都不說就進小五界中去了?還有那王八蛋說有什麽第三股勢力在盯著劍鳴,這又是什麽意思?陰玨、血奴、火奴!劍鳴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為什麽這麽多人找他麻煩?還有那百年之約又是什麽?為什麽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流雲,你跟他早就認識,你來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聞言,流雲心中苦笑,並沒有急著回答。他隻是定定的看著鐵星落,良久,才歎了一口氣道:“有些事,並不是知道得越多就越好的!我知道你關心劍鳴,可關於他的事,你最好還是少管為妙。並且,就算我把我所知道的全告訴你,你也不會比現在知道得多多少。因為劍鳴身上的秘密,別說是我,便是他自己,也根本不能完全了解。”
“放屁!”流雲這裏話音方落,鐵星落便罵了出來,“我鐵星落天不怕地不怕,有什麽是我鐵星落不敢去觸碰的?他蘇劍鳴既然來到了紫微宗,又成了我鐵星落的同門師弟,老娘就有權過問他的事!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倒要看看,這趟渾水到底有多深!”
鐵星落自動了情愫之後,就很少如此不顧形象的大吵大鬧了。雖然後麵知道與蘇劍鳴之間不可能之後,又刻意恢複了幾分男兒般的灑脫之氣,可了解當初的鐵星落的人都知道,她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大大咧咧,活脫脫一個爺們兒的鐵星落了。今日固態萌發,隻怕是為了掩飾自己對蘇劍鳴的關心吧?
念及此,流雲再次輕歎。“鐵師姐,劍鳴與我親如兄弟,他叫你師姐,我也厚顏叫你一聲師姐。既然叫你師姐,那麽,凡事我自然不該瞞你。然而劍鳴的事兒,你真的大可不必如此。這其中牽涉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是你現在所能想象的。如果可能的話,我甚至希望你們遠離劍鳴,否則,你們總有一天會因為劍鳴的事兒招致災禍的!”
“放你.媽的狗屁!老娘讓你說你就說,哪來那麽多廢話?你流雲可以跟他蘇劍鳴做兄弟,可以跟他共生死,我鐵星落就不可以了嗎?快說,再不說,別怪老娘翻臉不認人!”說著,她竟是不顧傷勢,將當初郝萬通死後留下的那柄“重陽”祭了出來。
這“重陽劍”自到了鐵星落手上,她就很少用過。因為她把它當郝萬通的遺物保管,根本舍不得用。可此刻情急之下,她哪裏還會管那麽多?直接重陽劍一祭,便指向了滿臉苦色的流雲。
“說!再不說,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鐵星落再次厲喝道。
此時那同樣身受重傷的黑老粗也湊了過來,他也不說話,就那麽直直的看著流雲。不用說,他是站在鐵星落一邊了。
見此情形,流雲再次長歎。“你們這是何苦?就算我把劍鳴的事全告訴你們,又能怎麽樣?趁你們還沒有真正的牽扯進來,盡早離去吧!否則,你們日後就是想退出也退出不了了!”
“錚!!!”一聲錚鳴,鐵星落手中重陽直刺而來了。
“既然你不說,那老娘就打到你說!”說話間,鐵星落手中法劍連斬,直迫得流雲連連後退。
“鐵師姐,快住手!眼下咱們全都身受重傷,又身處這情況不明的離火古城之內。此刻當是好好養傷恢複實力才對啊!”流雲一臉驚慌的說道。他雖然一向之役冰塊兒臉示人,可此刻麵對鐵星落的突然攻擊,他還是變了臉色。誰能想到鐵星落真會向他出手啊?
“少廢話!”鐵星落不為所動。“要麽你主動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要麽就我打到你說!”
聞言,流雲心中越苦。眼下大家都身受重傷,真打起來,隻會是兩敗俱傷。到時候怕是隨便冒出一個小嘍囉來,都可將他們全部覆滅。可流雲要是不還手的話,以鐵星落現在的架勢,萬一失手,真把他斬殺了都有可能。
這時,那黑老粗也跟著上來搗亂。隻聽他道了一聲“得罪了”,便也是一把大板斧殺了上來。看這模樣,今日流雲是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了。
念及此,流雲隻得再次長歎一聲,沉聲說道:“罷了!既然你們堅持要知道,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吧。說實話,劍鳴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他真的很幸運。但是,你們有他這樣的朋友,卻注定沒好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