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豐澤拍拍那稻種箱子,先是道,“這新水稻雖好,但唯有一點,便是不能自己留種,若像咱們農戶從前那樣自種自留,產量隻會越來越低,到最後就長不出什麽了。”

不過,未等眾人擔憂,他又爽朗一笑。

“但是那也無妨,因為懂得培育新水稻種的師傅們,已經被我帶了回來。”

“這裏全部的稻種,都是他們五人用雜交的法子,育養出來的,隻要給他們足夠的人手還有地方,三年之內,保證能讓南紀所有糧農,都種上這多產水稻!”薑豐澤看向那幾個農人,臉上洋溢著光芒。

眾人一聽,懸起來的心徹底放下。

小糯寶用力拍著小巴掌,眼睛晶晶亮,“真的能這麽快嗎,太好啦三哥,你幹得真是漂亮!”

穆亦寒也滿意頷首,“不錯,豐澤,本座就知道事情交於你去做,絕對可以做圓做滿。”

接下來,便是安排那幾個老師傅,把他們當“國寶”來看待了。

小糯寶做主,打算把他們安頓在小柳莊,保證安全可靠!

至於待遇什麽的,自不必說。

宅子、安家銀子、逢年的節禮,都全都有保證,隻要他們肯踏實做事,好日子那是少不了。

這一次,薑豐澤除了帶回稻種,還帶回了另一樣東西。

那就是倭國在閩地庫房的棉花。

待把稻種全部入庫,就安置在皇宮內宮,確保萬無一失外。

薑豐澤就帶小糯寶去看了棉花。

“妹妹,我還沒到南越時,林春來和迦貳就追上了我,給我地圖讓我去找什麽棉花?現在棉花和他倆都隨我回來了,不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說起來,薑豐澤還有些不解。

小糯寶一看那幾百萬斤白棉,小拳頭立馬一攥。

想起那兩個倭國使臣!

“三哥哥,你別急,此事等回了家,我和你慢慢細說。”

“眼下稻種回京了,那倆人肯定也正盯著呢,咱們還得做一場大戲,好好遛遛他們!”小糯寶眯起眼睛哼哼。

很快,在小糯寶的安排下。

薑豐澤又弄了七、八個車隊,讓他們佯裝也是從南越來的,陸陸續續,在這兩天分批進城。

而這些車隊,都有同一個特點。

那便是拉了無數一模一樣的稻穀箱子,好讓倭國的眼線以為,這些都是多產的雜交新稻種。

但是事實上,這些穀箱中,裝的卻是工部五年前放在滄城的染了蟲菌的劣種。

本是要集中燒毀的。

隻是滄城衙門後來換了知縣,新知縣不知此事,也就把它們一直封在穀倉中,想不到如今卻派上了用場。

於是,這些劣種很快,就在一眾黑甲軍的“護送”下,被運到了農政司的庫房。

風間和菊石派出的眼線,蹲守了好幾天,可算發現了目標,然後就急忙去匯報給主子了。

接下來,就是小糯寶計劃中最大的一步。

那便是讓風間順利“偷”走劣種,帶回倭國,大種特種!

為了既能讓他們得手,但又不顯得太過放水,省得引起懷疑,穆亦寒還讓黑甲軍們日夜看守那些劣種,做出一副監管森嚴的樣子。

不過與此同時,他又故意開了京城的宵禁。

下令大辦燈會三日,來為新年春種祈福。

燈會的氣氛熱鬧極了,人聲沸騰,幾乎是全城出動,唱戲、歌舞的聲樂繞梁不散。

年輕的男女們更是跑出來,都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訴一番衷腸。

這種情況下,黑甲軍們換班時出了紕漏,給了倭國人一個空子可鑽,那就顯得沒那麽刻意了。

於是,趁著農政司的庫房前,出現了片刻的無人值守。

風間和菊石躲在暗處,眼睛瞪得比油燈還亮,“苦心人天不負,機會可算等來了,就是現在,還傻等什麽呢,快去撬門帶走種子啊!”

他們的手下們,一個個穿著黑衣,蒙著黑麵,呲牙咧嘴地庫房大門撬開。

隨即他們就像碩鼠一般,瘋跑進去,看到種子就往袋子裏摟,簡直就是強盜。

風間激動地幾乎心髒狂跳。

“太好了,真是老天眷我倭國,哈哈哈哈,南紀人辛辛苦苦得來的種子,想不到吧,就要被我收入囊中了!”

不過,這裏的種子太多。

憑借他們這些人,當然是不能全拿完的。

眼看一輛輛牛車已經裝滿,老牛都累得快要塌腰,風間才不甘咬牙,“罷了,這些大概也夠咱們的農戶種了。”

不過,他可不想,把這些種子留給南紀國。

於是風間又拎起腳邊的麻袋,一打開,裏麵就有上百隻老鼠,全被他丟進了庫房。

“哼,就讓這些鼠類,好好飽餐一頓吧,待他們在這裏繁殖安家,看你們的種子還能剩下多少!”

風間說完,得意地看向菊石,“走吧,菊石君,咱們是時候啟程了,不過這麽多袋種子走明路怕是惹眼,看來還得找那個女人,助咱們順利回去。”

等到這邊的鬧劇結束,龍軒宮裏,小糯寶就收到了迦貳的來報。

“公主,我在農政司庫房前邊的茶樓裏,看得清清楚楚,倭國使臣不僅上當了,還運了上萬斤種子走。”

小糯寶一聽,噗嗤一聲就大笑出來,手裏熱乎乎的小酥餅,都顧不上吃了。

“哈哈哈,他們還真是蠢笨,爹爹,咱們的障眼法成了!”她抓住穆亦寒的大手。

穆亦寒揚起唇角,嘴毒道,“那些染了蟲菌的壞種子,都是五年前南紀蟲災時留下的,壞種雖然也能長成秧苗,但是插進地裏後,卻無法活到秋收,到時候注定一顆米也得不到。”

“而且隻要它們碰到土壤,還會讓周邊的田地感染,三年之內無法耕種,那倭國僅有的那點耕地,就相當於徹底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