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有,都給本侯停下!”蕭金山怒聲大喊。
然而,踩踏一經發生,哪是他一聲令下便能停的。
而就在此時,小糯寶又動用意念,猛的將金銀飾物全都收回囊中。
看著方才還在的寶物們,一下子憑空消失。
那些幸免於難的兵將們,仿佛見了鬼般,未從慌亂中緩過來,就又陷入更大的驚恐中。
“不,我的金子呢,還我金子!”
“見鬼了,咱們軍中見鬼了啊!”
慘叫聲、哭嚎聲,在混亂的蕭家軍中響徹不停。
兵將們都崩潰極了,這下說什麽,都不肯再往前行進了。
“或許,這就是老天給的預兆,這是外應啊。”
“咱這仗不能打了,反正我寧願死,都不會打了,我要回家!”
蕭金山捏緊拐杖,牙齒氣得直打顫。
他眼看著兵士們四下逃散,拖著瘸腿大喝,恨不得把他們都軍法處置。
萊城之內,穆亦寒得到消息時,起初還很驚訝。
他收起輿圖,看向帳外的黑甲軍,“你說什麽,蕭金山的人馬本要攻城,但走到一半,突然就踩傷了近乎兩成?”
來報的黑甲軍也一臉懵,“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屬下聽聞,好些人嘴裏一直大喊著,什麽沒有了,什麽見鬼了,有不少都嚇瘋了,說什麽都不肯再來攻城了。”
穆亦寒胸腔起伏,心下隻覺震撼。
這麽看,定是出了異象,才使得那夥人自亂陣腳。
而這多半,又是他小棉襖的手筆了。
穆亦寒疊好輿圖,放入櫃中,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閨女嚇唬人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弄得他都跟著見怪不怪了。
“國師大人,那我們現在可要趁亂出擊,將他們一舉絞殺殆盡?”黑甲軍將士蠢蠢欲動。
穆亦寒卻不知怎的,生出了一分慈悲心腸。
糯寶曾經教過他,要少殺生,愛世人。
他抬手停在空中,“本座早得消息,跟隨蕭金山的人,有不少是被他強虜來的百姓。”
“那便不必趕盡殺絕,隻放出話去,若是他們肯投降歸順本座,便可既往不咎,許他們各回原籍好生過日子。”穆亦寒長眸微垂。
蕭家軍眼下正是亂時。
死屍橫在地上,尚未有人掩埋。
受傷的將士原地哀嚎,可蕭金山隻顧著下令抓人,有敢臨陣脫逃者,一律軍法伺候。
這會子,萊城突然開了城門。
隻見阿黎帶著一營黑甲軍,立在門前喊話。
“諸位跟隨惡主,妄想亂國,今日之事便是上天懲罰。”
“若是再執迷不悟,強行攻城,也必被我等斬於馬下。”
阿黎讓人揮起戰鼓,咚咚咚的聲響,聽得蕭家軍心驚。
這時他又舉起國師禦令,大喝道,“國師大人有好生之德,不忍見諸位做了戰場亡魂,故有特赦,但凡肯放下兵器投降者,一律免於罪責,放各位回家。”
這話一出,仿佛是一塊巨石,壓垮了蕭家軍本就脆弱的意誌。
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跟著反賊造反。
用自己的血肉和屍骨,去為蕭金山鋪他那皇位之路,憑啥,他又不是他們的爹!
“好,我們投降。”
“投降,國師萬歲,南紀國萬歲。”
“讓這個狗屁蕭賊,去死吧!”
亂軍中,爆發出一陣怒吼。
隨即千萬兵士,便淚流滿麵,朝萊城方向跪拜。
蕭金山老臉如同菜色,他見勢不妙,立馬叫上心腹,趁著降軍未反應過來時,提前逃跑了。
“老天,難道你就這麽不公,亡了本侯一次,還要再亡一次嗎!”他瞪紅了雙眼,聲音從嗓子眼裏擠出來。
“本侯一定會榮登大寶,就算是老天爺來了,都別想阻攔。”
蕭金山恨恨地瞥了眼萊城,身影很快便消失於霞光中。
……
大戰不打即勝,萊城內,歡呼聲不絕於耳。
百姓們還在家中弄飯,圍裳都來不及摘,就跑到外麵雀躍慶賀。
“我不是在做夢吧?那些賊人當真跑了?”一位大肚婦人睜大了眼。
“不是做夢啊,咱們萊城真太平了。”幾個年輕姑娘手挽著手,臉上洋溢著歡喜和淚水。
“可算能踏踏實實過日子了,多謝國師,多謝神女!”一位賣炭翁脫下套袖,喜極而泣地大喊。
伴隨著家家戶戶的炊煙,男女老少都奪門而出,奔走於街市上相告。
老舊的石板路,被踩得噠噠作響。
幾個孩子踩中了青苔,滑了一跤也顧不上疼,就揉著屁股繼續狂跑。
有兩個小商販,拿出年節賣剩的爆竹,丟到街上增添喜氣。
百姓們此時的踏實和歡樂,簡直難以言表。
而作為大功臣的小糯寶,這會兒顧不上慶祝,還趴在營帳裏,偷摸檢查著首飾可有全部收回。
這時,外麵響起一聲沉音。
“傳本座旨意,神女賜福,護住萊城平安,此乃大功。”
“從今日起,將萊城劃做神女的封地,城中百姓,可奉神女為主,千秋萬代,供養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