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嗅到了錢袋子的氣息,小糯寶眼睛一亮,打算幫他一把。

啊不對,是賺他一筆!

於是走上前,小手一伸,就拽住他衣袖搖了兩下。

“北宛來的使者,你是有什麽傷心事嗎,說不定我能幫上你哦~”小糯寶仰起肉肉臉,嘻嘻笑出小白牙。

畢竟,使者團那麽多人,都爭先恐後前去拜訪她。

隻有這個家夥,還始終捂著錢袋子,不曾光顧她的“黑店”。

這多冒昧啊。

北宛使者聞聲回頭。

一看是小神女,他趕緊擦幹眼角,盡力恢複情緒。

“小使見過神女大人。”

他也想起近日使團,都去公主府奉上千金的事情,摸摸口袋後,囊中羞澀地歎了氣。

“其實小使確有一難處,隻是……”

未等他把話說完,小糯寶就興奮起來,用力拍拍小胸脯,上麵的瓔珞都跟著直響。

“那你說說看,有本神女在呐。”

她要銀子她要銀子。

銀子從四麵八方來!

北宛使者沒有驕矜,這便歎口氣,道出他的心事。

“小使名為迦貳,原本是個混跡江湖的刀客,在北宛和大月,甚至是你們的南紀國,都頗有些名聲。”

“隻是半年前,我妻上街買糯米糕,卻突然失蹤。”

“小使到處找尋,隻聽有人聲稱,最後一次看見她是在北宛境內。”

“於是,為了能夠尋到愛妻,小使才自願為北宛王室做事,而北宛王也承諾,會幫我盡力找尋她。”

迦貳說罷,垂下了一頭紅發的大腦袋,身高九尺半的他,一時間,也顯得有些弱小沮喪。

春梅他們頓時動容。

這才知,原來這使者被招安的背後,還有一番夫妻情深的故事。

畢竟,迦貳當年可以說是名震江湖。

好好的一個武者,突然就為北宛王室做事,不知情的外人,都隻當他是追逐名利,失了初心。

而他也從來不去辯解。

一心隻有尋找愛妻。

小糯寶捧著下巴頦,有些感慨,“這樣啊,我知道啦,尋人並非難事,我先幫你看看。”

閉上雙眼,飛快入定前,小家夥本來還是很有信心的。

可誰知,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卻嚇一跳。

腦海中,迦貳之妻的顯像非常怪異,竟有一男一女兩種魂魄,似乎是一體雙魂!

這番顯像還從未見過。

小糯寶懵懵抬頭,驚得差點炸毛。

“迦貳,有一事我還沒問,你妻子是男還是女啊。”

“這話說的。”迦貳激動地直拍胸口,“用你們南紀的話說,俺可是純爺們,怎會娶個男人當媳婦兒,當然是個女子!”

小糯寶困惑啃手。

這就奇了怪了。

既是女子,那方才所見的男人魂魄,又是什麽鬼熱鬧。

一旁的春梅剛擦了淚,這會兒又忍不住糾正,“使者這話就差矣,世上諸般感情複雜難說,我朝的開朝大將軍蕭蒨,和當時的一位伯爺,便有斷袖之癖,但不照樣殺敵護國,是個堂堂男子漢嗎。”

說起來,她還是那二人的cp粉。

閑暇之餘,最愛躺在被窩裏,看他倆的純愛話本子呢。

小糯寶的思緒被帶跑偏了。

蕭蒨?

姓蕭?

這麽說,應該是蕭蘭衣的祖宗了。

小糯寶撓撓後腦勺,看來蕭蘭衣現在這般,原來是“家學淵源”啊。

這時,迦貳又艱難解釋,“春梅姑娘不要誤會,我倒也不是歧視那些好龍陽之人,隻是我妻子當真是個嬌滴滴的女子,和男人沾不上邊啊。”

小糯寶回過神來,點了點小腦袋。

“知道啦,咱們還是先找到她再說。”

她已經有所感知,迦貳之妻就在這京城之中,甚至離他不遠。

而他們二人,還曾經打過照麵,隻是那女子故意躲開了。

至於此人為何身上有雙魂,那麽也隻有找到她,才能弄個明白。

於是小糯寶這就比劃了兩下,很快定出迦貳之妻的方位,最後小手指伸向東南方。

“迦貳,出了宮門,一直朝東南向走,遇到的第一個有水之地,便能找到你妻藏身之所。”

“不過……”小糯寶有些為難,“隻是找到她後,有些事情,未必會如你所願,你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

迦貳壓根沒顧得上後半句,身子撲通站立,一頭赤發都快炸開。

“小神女,若你當真能為我尋到嬌嬌,我定會奉上全部家財,以示感謝!”迦貳的眼睛快紅了。

哇!

全部家當?

小糯寶眼睛放光,口水這就不爭氣的,直往外麵流。

曾經的武林高手?

如今的北宛使者!

全部家產就算沒個十萬,也至少能有個小幾萬銀子了。

嘿嘿,給爹賺錢進度再+1!

小糯寶嘚瑟叉腰,小肉腳丫點來點去,她可真是個貼心小棉襖。

“那你快去找她吧,要是去晚了,我的小錢錢可別飛啦!”

“春梅,給這個迦貳使者,備一匹馬,要宮裏最快的馬!”小糯寶激動得不行。

宮裏最快的好馬?

春梅是個實誠人,想了一下,這就朝穆亦寒的禦馬場趕去。

最好的馬當然是國師座下的。

既是小公主發話了,那用一用,應該沒事吧……

傍晚時分,日頭西斜。

阿黎哼著小曲兒,抱著一盆胡蘿卜,正邁進禦馬場的後門。

“今個兒的胡蘿卜皮兒,可是我親手削的,踏雪,你可得給我全吃完。”

阿黎眯起笑眼,正要靠近馬廄。

誰知這時,就見一個赤發鬼佬,騎著穆亦寒最寶貝的踏雪,就嗷嗷往外跑。

阿黎連人帶胡蘿卜,都被撞翻在地。

他頓時傻眼。

“踏雪,踏雪!”

“誰下的令,許他碰踏雪的!”

“那可是國師大人的寶貝!”

宮裏,聽說禦馬場一片人仰馬翻。

小糯寶躺在榻上,自我安慰。

“沒事沒事,等迦貳找到他妻,把銀子給我,嘿嘿,就能和爹爹有個交代了!”她繼續做著美夢。

而宮外,東南向,一家女子浴堂兄,卻有一道紅光正衝出天際。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正握著符紙,一張嘴,卻是男人的粗聲粗氣。

“嗬,雖是倉惶中找的身子,但有個女子之身,倒也不賴啊。”

她斜著眼,目光便色眯眯地,打量著身旁薄衣輕衫的女子們。

待收回目光,這女子又暗暗咬牙,雙眸像淬了毒般,迸發出滔天恨意。

“薑糯寶,想不到吧,本大師我又回來了!”

她死死捏住符紙。

“那日,你害我被五雷轟頂,死無全屍,如今,待我徹底占了這具身子,便定要加倍償還給你!”

話罷,她咬破手指,就要在符紙上,寫下自己的真名,徹底霸占住眼下的身體。

可是【張恪】二字,還差了一劃時,浴堂的大門卻撲通一聲,被猛然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