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天寒地凍,那贅婿凍了才半個時辰,就渾身發紫暈死過去。

村長帶人用驢車,氣勢洶洶,把他送回了張家村去。

那阮家本想靠著贅婿,吃光翠翠掙的工錢,美滋滋撈上一筆。

不曾想,不僅錢一文沒弄到,人還被折騰個半死給“退貨”了。

他們還想找顧家算賬,可張範建卻帶著全村,站出來對他們一通罵。

“明明是你家不地道,給你侄子找了好人家,還不知珍惜,大過年的作啥死!”

“大柳村都算好說話了,換做是我閨女受了屈,我非得把這吃軟飯的腿打斷。”

“咱村還指望跟大柳村混呢,你家要是敢找事,就給我們滾出村子!”

眼下,這薑家和大柳村的名聲,在張家村那可是響當當。

就連村長他們離開時,都是被張範建點頭哈腰,又拿了點心,好聲好氣送出去的。

張家村不僅敬佩大柳村,更不敢招惹他們。

活到老了,能得這麽大尊重,村長回到家後,嘴角都是一直揚的。

劉婆子家裏,菊嬌在炕躺了一上午,瓜子皮吐了滿地。

等聽劉婆子說,小糯寶給翠翠看了正緣後,這姑娘來了個鯉魚打挺,就急著下地穿鞋。

“翠翠以後都能找到好人家?那我可也得找糯寶問問。”

小糯寶正趴在窗台上,剝著山楂卷吃。

這時菊嬌給馮氏拜完年,就腆著胖臉進屋,朝著小家夥眨巴眼睛。

“糯寶~你給菊嬌姐姐也瞅瞅唄~”

“你說我將來,是不是能嫁個舉人,縣官,或者是豐澤哥那樣的將軍啊。”菊嬌笑得眼睛都沒了。

全村都知道,劉婆子急著嫁女。

可偏生菊嬌眼高於頂,一心隻盼著要個讀書人,或是當官的。

小糯寶叼著山楂卷,呆若木雞。

她隻是會窺探命格,但又不是許願池裏的王八啊!

菊嬌姐這不是白日做夢嘛!

無奈,她隻好閉眼入定,誰知腦海裏就現出一隻大胖菊,插在了泡牛糞上。

小糯寶可不敢說,隻能撓撓小腳底板掩飾尷尬。

“那個……那個……咳咳……”

菊嬌滿眼期待。

“那個……娘,我要喝水!”小家夥腳底板都快撓出火星了。

好在馮氏心有靈犀,進來解救了閨女,“菊嬌啊,你給嬸子搭把手吧,有盤蝴蝶酥和一包冬瓜糖放在外屋,你幫忙送去老人堂,給老李頭他們。”

菊嬌一聽有吃的。

眼睛頓時亮了。

她這就急忙端著點心走了,不用說,路上時肯定偷吃了好幾塊。

小糯寶大鬆口氣,聳聳小肩膀。

菊嬌姐還是別做美夢了,她以後,多半是嫁給了個老頭子。

這時,馮氏掏出兩個小荷包,塞進閨女手裏。

其中一個裝著一百文錢,是顧寡婦和翠翠給糯寶的壓歲錢。

另一個是她去仙泉居時,蕭弈給的一百兩銀票,說要給灰頭鸚鵡當口糧錢,鸚鵡算他倆一塊養的。

小糯寶就是個財迷,一看又來錢了,立馬笑得小奶膘直顫。

她呲著小白牙,爬上衣箱子,這就貓腰撅腚,翻出自己的錢匣子要往裏藏了。

薑豐年故意湊近打趣,“嘖嘖,妹妹又在藏小體己啊,可你這麽光明正大地藏,我們大夥可都知道嘍~”

小糯寶卻抬起小臉,笑嘻嘻地挨個看過去,“你們都看見了呐,那將來你們有了閑錢,也記得往我這裏放哦~”

眾人哈哈一笑。

這小家夥,敢情是明牌來訛人了。

小糯寶的東西,大人們自然不會動。

不過她自己倒是忙活壞了,今個兒收了好多份壓腰錢,於是一下午的工夫,光趴在衣箱裏數錢了,數到最後,小胖手都有點抽筋。

傍晚時,穆亦寒忽然收到黑甲軍密探,送來的一封絕密軍情。

信上說,瓦剌方向傳來異動。

這幾日,竟然有數十萬大軍,偽作成普通百姓,正不停往京城逼近。

穆亦寒眯起眼睛。

看起來,是蕭金山終於按耐不住,要出手了?

於是,他這就叫來阿黎和薑豐澤,到仙泉居書房議事。

路過蕭弈的房間時,穆亦寒停在門前,想看看這小子可否也有異動。

隔著門縫,隻見蕭弈正攥著剪刀,端坐在書桌前,一臉做大事的模樣。

穆亦寒屏氣細聽,就聽他嘴裏念叨的是,“正月裏剪頭死舅舅,對大舅不準,隻對二舅準……”

“正月裏剪頭死舅舅,二舅快嗝屁,大舅免疫……”

穆亦寒無語了,再細看兩眼,這才發現,原來他是在剪頭發……

捎帶著,還帶了一點點迷信……

於是穆亦寒搖搖頭,回到書房後,就和薑豐澤還有阿黎商議了幾句。

薑豐澤領了命,這就趕去遼東營,吩咐兄弟們做好準備。

朝野多半要有大變動,待年節過完,他們就一起動身,隨著國師進京城,以備不時之需。

待從東砬子山回來時,天色已經黑透。

薑豐澤調轉馬頭,正要往大柳村的方向拐,這時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尖聲呼救。

“啊!不要,快放開我!”

“來人,有沒有人,救命啊!”

薑豐澤蹙緊眉間,忙循著聲音趕去。

很快,就見前方的小樹林中,有幾個男子正摁住一年輕女子,要行不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