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村這邊,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
薑家人看著炕上,正露著小牙偷笑的糯寶,也不知這孩子是怎麽了。
自打昨兒從西山村回來,馮氏一進屋,就看見這小家夥高興得直打滾。
起初,還以為是韋院長編的手繩漂亮,哄得她太過開心。
可這都過去一日了,小糯寶還是時不時的,捧著小肉臉咯咯樂,大眼睛偷摸摸地眨巴,像是藏著啥好事。
薑家人實在迷糊,但又被萌得心裏軟乎,索性就隨她玩去吧。
馮氏從鍋裏拿出麵盆,摸了下麵都發好了,“老二媳婦,快去把那芸豆豬肉餡調了吧,晚上咱蒸包子吃。”
李七巧擼起袖子,忍不住朝裏屋挑眉,“娘,我剛才進去看了眼,咱糯寶還趴在窗台上樂呢。”
馮氏尋思一下。
嘴角好笑地揚了起來。
自家閨女她最了解,多半是算準了有啥好事,但故意不和家裏說,所以在那兒偷摸美呢。
“且讓她自己玩去吧,一會兒再包點她愛吃的酸菜豬油渣包子,有了好吃的,就能堵住她小嘴,看她還咋傻笑。”馮氏語氣難掩寵溺。
外屋裏,婆媳倆忙活得可是起勁。
調餡、揉麵、擀皮、再上手包,不多時,兩蒸簾不同餡料的包子就出來了。
韋院長拿著詩詞書來給豐景,看見外屋熱氣騰騰,本想過來搭把手。
馮氏也沒客氣,剛說了句讓他幫忙把火點上,誰曾想這韋院長就紅了臉,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畢竟,他不會生火的事,可隻有他和小糯寶知道。
可不敢顯露出來,再憑白添了笑料。
馮氏看得一愣一愣,不過倒也很快猜到。韋院長平日裏不常做飯,多半是不熟於這些。
小糯寶聽到動靜,噠噠噠地跑到外屋,小胖臉還掛著喜氣。
畢竟,昨個兒她可是觀想到了,三哥哥那邊的情況,知道要有大喜!
大鍋燒開了之後,兩簾包子便輪番出了鍋。
待被李七巧撿到了盤子裏,一個個白胖胖的大包子,擠在一塊,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老二媳婦,這芸豆豬肉的你拿上兩盤,送給蕭老夫人她們。”
“這酸菜油渣餡的,娘給引兒那邊送上一些,晚上也就省得她再張羅飯了。”
說著,婆媳倆解了圍裳,正在端著包子出門。
小糯寶卻一把拽住二人,擠眉弄眼地笑,“娘,二嫂嫂,你倆換身衣裳吧!”
換衣裳?
馮氏和李七巧瞅了瞅身上,還以為是弄髒了哪裏,不方便出門呢。
“身上都挺幹淨的啊,就是去引兒那邊一趟,換啥衣服啊。”馮氏本想拔腿走。
可小糯寶卻撅起小嘴,看著都能掛油瓶了。
她們倆才沒了法子,隻好乖乖收回腿來,去裏屋換了。
在小糯寶的堅持下,馮氏不得不還換了身,綢布做的新衣裳,看著光彩照人。
就在二人拍拍浮灰,轉身要去送包子時。
忽然間,薑豐苗撒丫子就往家裏跑,邊跑還邊大喊著。
“娘,我三哥!三哥他回來了!”他興奮得淚花都飆出來了,甩著袖子直蹦。
“什麽?豐澤!”馮氏眼睛一紅,急忙就往外頭衝。
剛一出了家門,馮氏頓時張大嘴巴。
她這才反應過來,為何閨女非要她換啥衣裳,原來不是為了送包子好穿,而是為了來見外客。
此時,隻見薑豐澤和蕭蘭衣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麵,而身後還跟了內宮使者阿黎,以及一個隊的黑甲騎兵。
眾人幾乎是浩浩****,看得鄉親們都直咂舌!
“這是咱豐澤又立功了?”
“咱村能有豐澤,真是墳圈子上冒了青煙啊。”
內宮使者阿黎聽了幾句,不由拿出手中赤底白字的尊旨,臉上露出和善的笑。
這一次,何止是薑豐澤立功。
整個大柳村,都跟著有賞呢。
很快,阿黎便當著眾人麵,宣讀了國師的旨意。
“薑豐澤、蕭蘭衣封關外侯!”
“為抓竊北暗探和遺孤,大柳村村民有功,特賜白銀三百兩,免秋稅五年!”
這話一出,村長等人連忙跪地謝恩,一個個激動得渾身都抖。
他們竟然也能跟著沾了光,得了這國師給的賞賜?!
而馮氏更是眼睛含淚,帶著全家,撲過去抱住豐澤和蕭蘭衣。
“快讓娘看看,你倆可有受傷?知不知道,娘在家裏聽到外麵瞎傳的戰報,快要擔心死了。”馮氏把臉埋在兒子肩頭。
全家之中,唯有小糯寶毫不意外。
她笑嘻嘻地拉住薑豐澤,便蹦躂著要抱抱!
“你這小胖丫,昨個兒就知道了是不是?”馮氏抹完眼睛,又低聲湊近閨女,“你也不跟娘透個底,不然娘也就不擔心一宿了,小壞蛋。”
小糯寶笑得見牙不見眼。
早早說了那哪裏還有驚喜,豈不是太過無趣。
馮氏當著眾人麵不好多說,隻拍了拍閨女小腚,又戳戳她腦門。
薑豐澤摟緊了妹妹,臉上的笑意就沒消過,幾日沒見妹妹了,他可是想得緊,這便忍不住吧唧了幾口。
阿黎看著眼前,這個可可愛愛小丫頭,心裏也不由跟著淌蜜。
隻是他似乎想起什麽,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停在村口空****的馬車,又有些失落地搖搖頭。
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