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青就這樣靠在江硯舟的懷裏,無聲的掉著眼淚,似乎已經對生沒有了希望。
沈知許漠然地看著江硯舟將楊若青扶到對麵的長椅上坐下。
楊若青死死地抓著江硯舟的衣角。
“路人的口供不可信,可是我剛剛見到我家司機,當時他正開車過來,打算接上我媽媽。”
“他親口對警察說,看到是沈知許推了我媽媽,難道我家的司機會說假話嗎?”
江越禮盯著楊若青的眸子露出寒光。
“你也說那是你家司機了,他是你們家的人,當然會竭盡全力把一切罪名朝知許頭上推。”
楊若青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你、你怎麽能……”
江越禮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緊接著又看向江硯舟。
“大哥,你不會也信了這話吧?”
江硯舟眉心動了動,開口時,語氣卻依然平淡。
“我隻相信證據,不相信任何人的證詞。”
猶如一盆冷水自頭頂澆下。
任何人嗎?
原來江硯舟也不相信她。
沈知許突然笑了一下。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等著警方那邊的調查結果吧。”
警察還在采集證據。
除非有明確證明沈知許無罪的證據出現,否則二十四小時內,沈知許都必須待在這間小房間內。
從進了警察局,江越禮就一直沒有離開。
手機已經被收走,沈知許抬頭看著牆上的鍾表,視線又移到窗外的江越禮身上。
“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你不用一直守在這裏。”
江越禮卻搖搖頭。
“你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
知道自己勸不動,沈知許沒有再做無用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突然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沈知許若有所覺抬頭。
來人竟然是江越禮的助理。
助理很激動
“有新證據了!我們找到了當時路過那裏的車主,車主的行車記錄儀正好拍到了當時的場景!”
沈知許心跳仿佛停了一瞬。
江越禮立刻站起身,“你說真的?”
“司機已經到了,正在跟警察做口供呢!”
記錄儀拍的很清楚,當時路邊的沈知許和程慧琴確實發生了爭執,但程慧琴摔倒的前幾秒,沈知許就已經甩開了對方準備離開。
也就是說,程慧琴摔倒時,和沈知許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她是自己崴了腳。
事實很清楚,沈知許可以立刻結束傳喚留置。
從進警察局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走出留置室的門,沈知許有瞬間恍如隔世的感覺。
沈知許見到了那位好心的女司機。
“謝謝您過來提供證據,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
那位女士連連擺手。
“舉手之勞罷了,我隻是見不得無辜的人被冤枉。”
“不知道可不可以留下您的聯係方式,改日我一定登門道謝。”
那位女士卻笑了笑,又安撫的拍拍沈知許的肩膀。
“真的不用,我隻是出差路過這裏,順手做件好人好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出了警察局,女人撥出一通電話。
“江先生,口供我已經做完了。”
“多謝。”
那頭分明是江硯舟的聲音。
“抱歉,我還是想多問一句,明明是你們找到的我,為什麽讓我主動去聯係那位江越禮先生呢?”
“您說這位沈女士是您的妻子,但我看那位江先生,對沈女士似乎態度也很不一般。”
“您這樣做,不就是把功勞都推到了那位江先生身上嗎?”
那頭沉默片刻。
“隻是有一些特殊原因,所以我暫時不方便出麵。”
“那好吧。”
女人也隻是一時好奇心,並沒有再繼續追問。
接到警察局的電話,楊若青神色變幻。
她早知道不是沈知許推的,但卻沒想到,警察能這麽快找到證據。
真是白費了她先前一番真心實意的表演。
“硯舟,我剛接到警察局的消息……你在和誰打電話?”
“一個合作夥伴。”
江硯舟神色如常的將才結束通話的手機收好。
“是有什麽新消息嗎?”
楊若青咬著唇,麵露愧疚。
“對不起,是我冤枉了沈小姐,他們剛剛告訴我,一位司機提供了新的證據,確實是我媽媽不小心摔倒的。”
作為當事人的親屬,楊若青還是要去警察局走一下剩下的手續。
看著江硯舟和楊若青一起出現在警局的辦事大廳,沈知許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一步一步走到沈知許麵前,楊若青誠懇道歉。
“接到警局的消息,我第一時間就聯係了我家的司機,質問他為什麽要撒謊。”
“可我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掛了我的電話,等我再打過去,就已經無法接通。”
“我知道他應該是擔心被追責,所以才跑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聯係了我爸爸,讓他一定想辦法把這個人找到。”
“跑了?”沈知許似乎笑了下,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家司機為什麽會在這件事上說謊?”
楊若青垂眸,似乎陷入了思考。
“當時他要來接我媽媽,隻剩最後幾米遠,可偏這個時候我母親發生了意外。”
“我猜他應該是怕我們家追究他失職的責任,畢竟我母親出門,他不隻擔任司機,還承擔保鏢的責任。”
沈知許眸間劃過些許嘲諷。
“隻是一個失職,能有多大的責任,但假口供的罪名可就大了。”
“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楊若青眼睫顫了顫。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位司機是受了你們一家人的指使,才將所有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
楊若青瞳孔一縮。
“指使……你、你怎麽能這麽懷疑我們?”
楊若青一臉的難以置信。
在沈知許的逼視下,這人突然眼睛一翻,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楊若青?”
接住人,江硯舟皺眉看向沈知許。
“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麽嗎?”
“當然知道,我的記憶還不至於這麽短暫。”
江硯舟似乎想說什麽,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看著江硯舟把人打橫抱起離開,沈知許指甲一點點陷進掌心。
可她卻不覺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