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都是在醫院裏拍的,肉眼可見傷勢不輕。
沈知許頓時有點唏噓。
“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已經報警了,但事發現場那段小路沒有監控,還沒有找到人。”
沈知許揮揮手,示意員工將鮮花擺到另一邊。
“那你好好養傷吧,我這還有事忙,先掛了。”
“等一下!”那頭江越禮的聲音似乎有些急切。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有懷疑的人選。”
“哦是嗎?說來聽聽。”
“上次吳慧珠的事情,江硯舟一直懷疑是我做的,雖然後麵調查清楚不是我,但他卻不相信這個結果。”
沈知許眉頭皺起。
“……你不會是想說,是江硯舟找的人吧?”
“很大的可能性。”
沈知許聲音驟然冷下來。
“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否則就是誹謗你知道嗎?”
江越禮卻很堅持。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才回國,和我有矛盾,又會對我下此狠手的,也就隻有江硯舟一個人了。”
“那又怎麽樣?”沈知許語氣很不好。
“你沒有證據,那麽你所說的,就都是你的揣測。”
“而且江硯舟就算要報複你,他何至於用這麽低級的手段,在公司業務上給你找麻煩,不是更讓你頭疼嗎?”
“用更隱蔽的手段,讓你即便是懷疑都懷疑不到他身上,不是更穩妥?”
“可是——”
“沒什麽可是。”沈知許耐心已然耗盡。
“你想指證他,那你就拿出讓人無法辯駁的證據來。”
可就像是劉助理的事件一樣,即便江硯舟身上的嫌疑最大,江越禮也依然任何指向性的證據都拿不出來。
第三次不自覺的看向時間時,沈知許終於意識到,她竟然在想著江硯舟。
江硯舟的身體一向很好,除了接受手術的半年之後,被老爺子強製要求減少工作調養,之後的江硯舟完全就是一台工作機器,全年無休。
這次突然病了,而且病到孟河需要給她打電話的程度……似乎情況真的很嚴重。
左思右想,沈知許終於還是決定回去看一眼。
此時距離孟河給她打電話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
別墅很安靜,沈知許進門時,王媽正在廚房忙活。
“王媽,江硯舟呢?”
“少爺正在樓上休息呢,對了,我燉了湯,待會兒讓少爺吃了,好好發發汗。”
沈知許要上樓時,王媽突然想起什麽。
“還有件事,醫生提醒我,每隔三個小時給少爺測一次體溫,如果溫度依然超過39,那就再吃一次退燒藥。”
“知道了,我上去看看。”
沈知許進門時,**的人還在昏睡著,臉上還有些不正常的紅。
沈知許覺得情況不太對,又用溫度計測了測,果然已經越過了39度。
“江硯舟?”
沈知許推了推,江硯舟卻毫無反應。
她再次加重了力道,“醒醒,起來吃藥了。”
看著江硯舟已經有醒來的跡象,沈知許立刻去接了一杯水。
等沈知許回來時,正好和**的人對上視線。
江硯舟沒出聲,似乎有些愣神。
沈知許隻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奇怪。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高燒讓江硯舟大腦昏昏沉沉,就連耳朵捕捉到的聲音,也像是照了一層屏障。
他甚至需要花費幾秒時間,才能接收其中的信息。
沈知許感覺越來越怪異,可她才剛想動作,就聽到男人開口。
“為什麽在這裏,你的脾氣還這麽差。”
沈知許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麽叫這裏?
這裏是哪裏?
不過都燒到39度了,江硯舟竟然還在指責她脾氣不好。
看來還真是對她相當不滿。
“剛剛為什麽不回來,你是不是去找江越禮了。”
沈知許實在不理解。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他被人打的下不來床,你心疼他了是不是?”
“什麽心疼不心疼,你是不是有病?”話說出口,沈知許突然反應過來。
“等一下,你為什麽知道江越禮被人打了?”
江硯舟神情很坦然,“當然是我找人動的手。”
“……”
“是為了吳慧珠那件事?”
親眼看著江硯舟點頭,沈知許覺得有些荒謬。
“你為了這事兒報複他,找人把他打的滿臉是血,你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但我就知道是他做的。”
沈知許欲言又止,但她又覺得自己很奇怪。
同樣都是沒有明確的證據,甚至此時江硯舟還主動承認了對江越禮動手。
而她隻是覺得有一點無語……而不是為江越禮打抱不平?
思索半天,沈知許還是決定不要再插手兩人之間的恩怨。
“你話怎麽這麽多,醫生叮囑過了,一旦你發燒反複,需要再吃一次藥。”
水杯被遞到麵前時,江硯舟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原來自己眼前的沈知許不是夢境。
兩個人剛剛是在真正的麵對麵對話。
江硯舟沒接。
沈知許掃了一眼,覺得是對方的姿勢可能不太舒服,不方便喝水。
於是她將杯子放下。
“我扶你起來坐著吧。”
誰知手伸出去,江硯舟卻精準的避開了。
沈知許的手頓在半空。
“我自己可以。”
三秒後,沈知許冷漠的站著身體。
“誰稀罕扶著你,我隻是怕你燒的暈過去,到時候留給我一堆麻煩。”
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的有些僵硬。
誰知江硯舟吃了藥還不安分,竟然直接掀開被子下床。
“你幹什麽去?”
“洗澡。”
沈知許無法理解這人的腦回路。
“你不知道發燒的人不能洗澡嗎?”
“我有分寸。”
撂下四個字,江硯舟徑直走進了浴室,很快水聲響起。
怎麽會有人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沈知許有些生氣,但江硯舟根本不聽她的話,她也無計可施。
手機鈴聲響起,沈知許看了一眼,隨即走出臥室。
約莫過了半小時,江硯舟終於出來
隻是此時房間內早已沒有沈知許的身影。
“吱呀”一聲,江硯舟抬眼。
來人卻是王媽。
“少爺你醒啦,我燉了湯,您吃了再休息吧。”
“沈知許呢。”
江硯舟此時臉上的紅已經褪去,隻是不知為何臉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