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禮特地回來告訴我這件事,足夠說明他心裏沒鬼,作為他的媽媽,我知道至少在我的麵前,他不會撒謊。”
沈知許知道,田映秋能給她打來這通電話,一定是猶豫了很久。
“那您需要我做什麽呢?”
“知許,阿姨想讓你幫忙,跟硯舟解釋一下。”
沈知許有些猶豫。
這兩個人關係有多惡劣,沒有比她再清楚的了。
“阿姨,不是我不想幫您,可是他們兩個的關係……您應該也清楚。”
“尤其江硯舟知道,我曾經和江越禮有過一段戀情,如果這件事情我去解釋,我怕會適得其反。”
“不會的。”田映秋很堅持。
“你是硯舟的妻子,夫妻間最信任的就是彼此,硯舟不會聽越禮的解釋,但他一定會考慮你的話。”
“可是——”
“知許,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會生下越禮嗎?”
沈知許呼吸一滯。
在田映秋的話中,沈知許仿佛親眼見證了當年發生的一切。
原來當初在得知江家會和季家聯姻的時候,田映秋就立刻提出了分手,並遠走鄉。
可後來,江建國卻找到了田映秋的地址,並告訴她,他馬上就會和季茹離婚。
江建國言辭懇切,並拿出了雙方簽署的離婚協議書,並聲稱當初兩人隻是商業聯姻,即便已經生下孩子,也依然沒有任何感情。
其實田映秋一直沒有放下這段感情,如今又見到離婚協議書,於是毫不意外的,被對方打動了。
兩人重新在一起了。
直到田映秋懷孕四個月,偷偷回到京市,想給江建國一個驚喜,卻撞見江建國帶著妻子兒子一同出遊。
在那之後,田映秋就來到了一個小鎮,隱姓埋名,直到生下江越禮。
“是我對不起季茹,但越禮是無辜的。”
沈知許有些悵然若失。
原來是這樣,就因為江建國的自私,徹底毀了兩個女人的人生。
最終,沈知許還是答應了田映秋會幫忙。
……
臨近下班時間,江硯舟卻依然沒有結束工作的意思
又斃掉了兩個方案,江硯舟眉頭皺起來。
“李顯峰呢,讓他過來。”
孟河連忙道,“他休年假了,現在還沒回來。”
江硯舟皺眉抬起頭。
“他的年假不是昨天就該結束了嗎?”
“……結束了,但是他又臨時請了一天的事假。”
“他是放假上癮了嗎,什麽事敢的這麽巧?”
聞言,孟河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江硯舟當即臉色更冷。
“有話直說,你什麽時候還學會這套藏著掖著了?”
“是這樣的,這個年假李顯峰是和他老婆一起自駕遊出去玩的,可是在路過一個服務區時,李顯峰一個不小心把他老婆落在了路邊。”
“車開出去半個多小時李顯峰才反應過來,他老婆生氣了,說這麽多車子來來往往,李顯峰把她丟在路邊就是想看著她去死。”
“回來後他老婆就跟他鬧離婚,所以他請事假,也實在是沒辦法。”
江硯舟眼皮一跳,突然想起之前沈知許堅持下車的一幕。
當時下車的地點,前方就是高架橋,前前後後根本看不到人煙,隻有急行不停的車子。
而在那天之後,除了回老宅吃的那一頓飯,沈知許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他。
當時那種情況,沈知許是怎麽回家的。
是不是走了很久?
是不是也像李顯峰的妻子一樣,有了類似的想法?
江硯舟突然起身。
孟河嚇了一跳,“老板您去哪兒?”
“回家。”
孟河奇怪的看著江硯舟離開的背影,視線又移到辦公桌那處理了一半的文件。
這麽急嗎?明明還有半小時才下班。
孟河想不通,幹脆不想。
老板下班他也下,正好可以提早回去邊看邊電影邊吃飯。
鑒於前些日子沈知許和江硯舟關係緩和的太過明顯,所以即便幾日來江硯舟沒有回家,王媽也隻以為是因為公司的事情忙。
一聽到院內的動靜,王媽趕緊迎出去。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
江硯舟繃著一張臉。
“沈知許呢?”
“夫人在樓上呢。”
江硯舟將東西遞過去,“晚飯後再拿出來吧。”
那是一盒小蛋糕,是沈知許喜歡吃的口味
王媽笑眯起眼,“知道了,我這就去放冷藏。”
江硯舟上樓的時候,正好撞到沈知許抱著幾隻從後院新鮮采摘的花,從另一邊上樓。
想到答應田阿姨的事,沈知許主動打破僵局。
“你回來了。”
江硯舟淡淡的應了聲,聽不出是什麽情緒。
走進臥室,沈知許來到陽台的花瓶前,一邊修剪花枝,一邊琢磨怎麽開口。
就在這時,江硯舟卻先出聲。
“上次把你放在路邊,是我的不對。”
話題太過突然,沈知許有短暫的愣神。
這副反應,落在江硯舟眼中,又被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江硯舟難得有些懊惱。
當時他覺得沈知許的情緒過於激動,如果他不停車,沈知許恐怕會有過激的反應。
他隻考慮到這一點,卻忘了女人的心思都是細膩敏感的。
“下次不會再有這種情況發生了。”
江硯舟竟然在……跟她道歉嗎?
沈知許很意外。
但事實上,那天下車的要求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她也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
“沒關係,其實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說。”
江硯舟起身離開的動作一頓,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什麽事,說吧。”
“是關於江越禮的。”
沈知許盡力斟酌措辭。
“昨天,田阿姨給我打了電話,你知道她是誰吧?”
江硯舟眉頭皺起,“她聯係你幹什麽。”
沈知許知道,對於江硯舟來說,田映秋隻是一個破壞他們家庭的第三者,但此時,她想為田映秋解釋一下。
“田阿姨跟我說了很多,她說當初是江建國騙她會離婚,又拿出一份離婚協議,她才會相信對方。”
“田阿姨不是有意要破壞你們的家庭的,她希望我能幫她對你說一聲抱歉。”
江硯舟臉色更冷。
“說完了?”
沈知許無聲的歎了口氣。
她就知道,二十多年的恩怨,又怎麽能是她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