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詛咒

房門就在眼前,隻有寸步之遙了,出了門就可以安全了。

但是……

“嗬嗬嗬嗬……”鬼新娘的冰冷的笑聲卻已經逼到耳邊了。

我拚了老命地往前跑,但是卻近乎絕望地發現自己寸步難行。

我用不上力氣,但是我也不敢轉頭,害怕一回頭就看到鬼新娘趴在我背後,看到那張猙獰著詭異笑著的臉。

狐狸真的好重好重,我拖不動他,又不能丟下他,可是我真的一點都動不了……

為什麽十步的距離會這麽遙遠?

我有些發暈,腳像灌了鉛一樣……

我知道我走不動是因為天花板上的頭發扯住了狐狸,但是我無法掙脫它們,也不能丟下狐狸,我已經陷入了絕境了。

也許……也許……我真得很白癡……

說不定那種方法根本就是我臆想出來的,說不定紅線根本就不是這樣使用的……最最重要的是,如果這一次弄錯了,就會把我和狐狸的小命搭上了。

我的腳有些發軟……

這樣下去真的會死……

我可不想被那隻奇奇怪怪的鬼新娘給吃掉……

誰來……誰都好……救救我吧……

正當我絕望的拚命掙紮的時候,“嘭”的一聲窗戶碎了,一些碎玻璃還濺到我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我一個使勁兒沒使上,就趴到了地上。

身後一直扯著我的力量消失了……

“奸臣……”我欣慰的一笑,淚水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終於……終於來了,太好了!

房間門被猛地撞開,奸臣一個閃身就衝了進來,立在門口,手上握著一個法器,口中喃喃念著。

背著月光站著的奸臣,微長的黑發輕輕的舞動著,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就像英雄一樣,也許……更像一個神。那個帥氣英勇的模樣,在以後的日子裏深深的印入了我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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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沒事吧。”奸臣俯下身來問趴在地上的我。

“還好,死不了……”我齜牙咧嘴地笑笑。

“哥好像不太好。”奸臣皺著眉毛看著淒慘的狐狸說。

“對啊,如果你再不把他從我身上拉起來的話,我會跟他一樣不太好。”我無力地說。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奸臣笑著解開綁著狐狸的床單,一把把他抱起來。

“嗬……我看你倒是故意的。”我咧咧嘴也爬了起來。

“暖暖,我收回剛剛的話,你看上去也糟透了。”奸臣把狐狸往肩上挪了挪,皺著眉頭看著我滿身血。

“別說了,那個鬼新娘你搞定了?”我看著自己滿身血跡皺皺眉說。

“怎麽可能,隻是暫時請走了而已,走吧,你們兩個都需要去醫院。”

“……不……呃……的確……”我搖搖晃晃地跟著奸臣出了那個差點要了我們命的房間。

說到去醫院,其實並不是去了醫院,而是去了園子裏麵的私人診所。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去醫院,好趁機離開這裏,但是奸臣神神秘秘地說絕對不能離開。

我和狐狸兩個可憐人這下子都住了醫院,還在一間病房裏麵,因為這家私人診所總共才兩間病房。

狐狸還在睡著,臉色還是很差,臉上套著氧氣罩,手上也插著針輸液,還零零碎碎插上了一些其他的管子,看來的確不太好。

我也好不到哪裏去,臉上貼著很多膠布,當然了,這些傷都是奸臣那個家夥撞玻璃的時候弄得,不過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原諒他這一次了,最好不要害我毀容!右胳膊上紮著針正在輸血,看來我失血的程度比我自己想象的要嚴重,不過還好沒什麽別的問題……

真不知道老媽到底為什麽要把我們弄到這裏來,難道她不知道這麽危險是會死人的嗎?

“吱呀……”房門被推來了,呃……這個房門的聲音格外有聊齋的效果。

寒兒和奸臣走了進來。

寒兒把一份瘦肉粥放在床頭櫃上,然後看了看狐狸,臉上的神情很是擔憂。

“好些沒有,吃些粥吧,這是在園子裏麵的廚房拿的,應該味道還不錯,濤非不讓我出去買,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寒兒在床邊的凳子上,從櫃子上端起粥,用勺子輕輕盛起一點,放涼一會兒然後送到我嘴邊。

“老婆,你怎麽這麽不相信我呢?我不讓你出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了。”奸臣放下手中的一袋東西,湊過來搖頭晃腦裝模作樣地說。

“去,一邊兒去!”寒兒笑罵道。

“麻煩你們不要在我們這兩個可憐的病人麵前打情罵俏,o?”我吞下口中的粥,可憐兮兮地說。

“去!吃你的粥。”寒兒又把粥送過來。

“嗬……如果你們不聽濤的話,小心小命就沒了。”突然間,一個熟悉的欠扁的聲音插進我們的對話中。

“啊呀,江,你醒了!”寒兒驚喜地說。

“睡這麽久,是該醒了。”狐狸躺在床上,臉仍舊是蒼白的,但是笑容還是一副猥瑣樣,熟悉的讓人眼淚都差點出來了。

“哎呀呀……親愛的暖暖……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也很想我,但是你也不用這樣,不要哭啊……我可是會心疼的呢。”狐狸照舊挑起嘴角笑著說。

“去!”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剛剛那一點感性的氣氛都沒有了。

“這會兒換你們打情罵俏了?”寒兒笑著說。

“呃!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們在打情罵俏了?”我驚道。

“兩隻眼睛。”

“去!”

“為什麽我們不能出園子?”寒兒也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

“老婆,因為我們都中了詛咒了。”

“啊?什麽?”

“是真的,”狐狸接著解釋,“我和暖暖看到女鬼的時候,發現隻要看過這個女鬼的眼睛的人都會被這個女鬼的怨氣詛咒。”

“那我們還不快走?”我急急地說。

“嗬……暖暖,你看過《咒怨》嗎?”狐狸閑閑地問。

“那個啊,看過啊,日本的鬼片,有些變變態態的……不會吧,我們會和那些受害者一樣?”我怕怕地問。

“嗬……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那個鬼片雖然也挺瞎的,但是還是有一件事是事實。”

“什麽?”寒兒急著問。

“就是範圍。”奸臣解釋。

“什麽啊,不明不白的。”寒兒不滿意地說。

“老婆……別心急嘛。簡單的說來,詛咒這種東西是人虛構出來的,其實並沒有什麽詛咒,隻是被怨氣染上了身而已。而怨氣這種東西邪就邪在多了就沒事,少了就麻煩。”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能不能說簡單點兒?”我也不滿意奸臣的神神叨叨。

“意思就是如果這整個環境裏麵都是怨氣,那麽那個怨氣就起不了作用,不會傷害你;如果你離開了這個環境,怨氣少了或者沒有了,你身上的怨氣就會傷害你了。”狐狸接著解釋。

“所以《咒怨》裏麵的人說到底也是離開那間房子之後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在房子裏麵遇到的是那個女鬼本人,而不是所謂的詛咒。所有的咒要你離開才能生效,所以那些東西拚命出來嚇你傷你,一是當然是為了幹掉你,二也是最主要的就是嚇走你。”奸臣接著說。

“那……那我們豈不是走不了了?”我顫聲問道。

臣說。

“願上帝保佑我不要這個暑假都在醫院度過。”我頹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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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聲有節奏的輕柔的敲門聲,體現了來者良好的修養。

“請進。”我頭也不抬地說。

奸臣被我們派出去買吃的了,我專注於奸臣剛剛買給我的一本漫畫書裏,寒兒坐在床頭幫我削蘋果,狐狸則在呼呼大睡。

“暖暖,你還好吧?我一聽說出事了馬上就趕來了。”輕柔有理的聲音中透著焦急。

嗯?海?我抬起頭,寒兒禮貌性地站起來,向海點頭問好,還也回以禮貌的點頭示意。

“哦,我沒事了。”我愣愣地說。

“你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麽好,我還是幫你準備一些補品好好補補身子。”海溫柔地說。

“那……”

“那就不用王先生您費心了,暖暖自有我來照顧。”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插了進來,但是其中卻有掩不住的怒氣。

“狐狸!我才不用你照顧!”我吼過去,然後轉向海,“哦,海,不用了,我沒事。”

“是龍大少爺啊,好久不見啊……”海完全忽略我的話,一副剛剛才發現狐狸的樣子。

“嗬……王先生,別來無恙。”狐狸也完全忽略我的怒氣,和海一搭一和起來。

呃……竟然完全被人無視掉……

海和狐狸兩人也還真是厲害,在這樣暗湧急流的條件下還可以一臉平靜的你來我往。

“看來龍大少爺不怎麽安好啊,要好好保重啊。”

可以翻譯為“龍江你真是糟透了!”

“多謝王先生關心,龍某自會好好照應。”

翻譯為“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少多事了。”

“龍少爺在寒舍住的還舒心嗎,前幾天王某招待不周,餘下幾天一定會好好款待各位。”

“就不麻煩王先生了,龍某自會處理。”

……

一來一往簡直達到白熱化了,而我和寒兒滿臉黑線的望著他們,簡直是……

正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時候,偉大的救星奸臣同學推門進來了。

“老婆,我剛剛看到……海,你來了。”

顯然奸臣同學和海是相識已久,臭味相投……呃……反正狐狸同學是有些不爽,海同學一副勝利在望的樣子,當然了,我是不知道他們剛剛到底是在爭什麽了。

然後這段爭論就在海的秘書進門後結束了。

“先生。”幹練精明的秘書趙先生敲門進來了。

“什麽事?”

趙先生湊上前來在海的耳邊一陣低語,海的臉色馬上變了,然後急急道歉告辭後就離開了。

“嗬,也不知道是有什麽事,這麽急?”狐狸又恢複了閑閑的語氣。

“能有什麽事?對了,奸臣,你好像和海很熟?”我問。

“也不是很熟,王家和龍家本來關係就很好,以前海曾經到家裏住過一段時間。但是那個時候也隻是認識而已,沒什麽太深的交往。”

“那狐狸好像又不認識他。”

“那個時候哥不在家裏,但是並不是不認識,有些點頭之交。”

“那海……”

“海,海,海,暖暖,你叫的還真是親熱啊……”狐狸語氣怪怪的笑道。

“怎麽?我不能這樣叫嗎?”我奇怪的問。

“當然能了,其實也沒什麽,隻不過有人吃醋了……”寒兒揶揄道。

“什麽?”我簡直是被弄懵了。

“李寒兒,你夠了!”狐狸突然喝道。

奸臣立刻想阻止寒兒,但是寒兒還是笑個不停。

我還是一頭霧水……

《案件筆記》:

8月13日

今天我和狐狸都出院了。

狐狸還是有些虛弱,但是他不願意再留在診所裏了,不知道在倔強些什麽。

海來看了我幾次,每次都會和狐狸來個“你來我往”。

在醫院的這幾天狐狸和奸臣在醫院都設了一圈的結界,所以暫時沒有受到鬼新娘的騷擾。

因為詛咒也就是怨氣的影響,所以我們完全被困在了王府園子裏。

現在紅衣女鬼的案子幾乎沒有任何進展。

我們決定從明天起開始行動了,明天我和狐狸因為身體原因所以就去王府的園子裏附的藏書室裏去查關於園子的資料,也吩咐偉叔去圖書館查。

奸臣和寒兒在園子裏麵找其他鬼新娘的痕跡。

我合上筆記本,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嗯,果然是好茶。

狐狸臉色很差,躺在藤編的躺椅上打盹兒。

我看著他,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強什麽,明明身體還很虛弱,非要和我同一天出院。

因為我們原本住的地方不太安全,除了不少事,而且現在狐狸已經護不了我了,事實上,按他現在來說,護他自己都有點問題。所以我們四個人必須住在一起,而以前的房間明顯不夠大,所以海給我們安排了另外一個住所。是園子的中央的位置,很大的一個套房,我和狐狸、寒兒、奸臣睡一個房間,真是亂七八糟。

明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