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恭敬的朝這一列的牌位行了禮,古穆將祠堂的角角落落尋了一個遍,卻沒有絲毫的發現。

古穆沒有發現的是在他在祠堂之中四下尋找的時候,上書著楊清的牌位竟然發出微弱的毫光,不過那光華一閃而逝,就好像什麽沒有發生過一般。而在千裏之外的一座無名的山穀之中,搭建有幾間簡陋的房屋,雖然簡陋可是卻和周圍的環境相溶,絲毫沒有突兀之感。

一間房屋之中,一青絲及肩,腰若紈素,背影婉約的女子盤坐在一蒲團之上,在她麵前隻有一張案台,案台之上是一個用玉石雕琢而成的男子,如果讓古家的人見到那石雕的話,一定會認出那石雕就是古家的先祖古冶生。

一道瑩瑩華光自那玉石雕像上放射出來,在女子的麵前形成一副影像,而那影像的畫麵卻正是古穆在祠堂之中的圖像。

女子見到那圖像,略帶顫抖的聲音傳出道:“冶生,秋雨妹妹如你所料醒來了,而你所預言中的傳人也已經出現,可是你又在哪裏……”

女子輕輕起身,仿佛帶動了那片天地一般,一舉一動不帶絲毫的凡塵氣息。轉過身來,一張絲毫不比孟秋雨差到哪裏去的仙顏展露出來,望著屋外的太陽,輕聲道:“不知寧兒這孩子怎麽樣了”

黃州高陽府與京畿相接的地方的縣府已經連續的接到好幾起關於女子失蹤的報案。讓縣衙大老爺難為的是,那些女子一個個的來曆頗大,至少在他小小的縣府的轄內都是書香世家或是富商家庭。

那些地方上的貴族丟了女兒自然催縣衙尋人,可是一連幾天,在捕頭李虎的帶領下,連續盤查蹲點了好幾天都沒有絲毫的消息。

今天,捕頭李虎根據前八名女子失蹤的特點,天一黑立刻就將手下的捕快分散的守在馬員外的家中。

馬家小姐在縣裏也算是出了名的知書達理,前八名女子出身和馬家小姐相似,所以李虎隻能將馬家小姐作為重點保護監控起來。

夜色緩緩的變得深沉起來,街上的喧鬧聲漸漸的小了起來,最後寂靜一片,惟有不知哪家的狗不時的發出叫聲傳出老遠。

李虎和一名捕快正呆在馬小姐的房間的隔壁,那名叫做馮小呆的捕快坐在李虎的身邊,哈欠連連,兩隻眼不時的打架,懷中抱著自己的兵器,身子一晃一晃的,明顯的是睡眠不足所致。

李虎見了歎了口氣,自從案子發生到現在他和手下的一班兄弟都沒有睡上好覺,所以馮小呆在那裏打瞌睡,李虎也沒有去喊醒他。他的兩隻眼睛也正打架不已。

忽然李虎見到門外的燈籠忽明忽暗了一下,一股陰冷的感覺傳來,讓李虎突然之間打了個機靈。而與此同時隔壁的房間之中傳來一聲輕呼聲,接著就沒有任何聲響。

李虎一把將身邊的馮小呆推醒道:“快,有情況”

一腳將馬小姐的房門踢開。

隻見馬小姐穿戴整齊,正一步一步的向著門口走來,李虎在房間中打量了一番,除了馬小姐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存在。可是李虎那在破獲大小的案子中鍛煉出來的直覺,感到有些古怪。

李虎將目光投到馬小姐的身上,李虎終於知道自己那種古怪的感覺究竟來自哪裏了。

馬小姐目光呆滯,連行走的動作都顯得呆板,光潔的眉心隱隱的有一絲黑氣。李虎見馬小姐竟然無視他們的存在,立刻攔在馬小姐的麵前,正要朝馬小姐說話。

原本麵容平靜的馬小姐臉上突然之間變得猙獰起來,一股陰冷的氣息陡然散逸開來。

李虎雖然經曆過不少場麵,可是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不由的後退幾步,可是馬小姐卻並不放過他,一雙纖纖玉手此時卻顯得那麽的蒼白,指甲長長的,帶著一股的冷意向著李虎的脖子插去。李虎動作有些呆滯,不是他不想後退,而是突然之間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麽給束搏了起來,一股陰冷的氣息彌漫在他的周身。

那森森的長指甲插向李虎的脖頸,李虎身體無法動彈,眼中閃過一絲的驚恐,正準備承受即將到來的死亡。

一聲淒厲的聲音自李虎的身後響起,與此同時李虎感到束縛自己身體的那股力量已經消失,身體癱軟在地上,正好躲過馬小姐那閃著寒光的指甲。

在李虎的目光中,一隻宛若晶瑩的玉石雕琢而成的纖纖玉指點在馬小姐的眉心,馬小姐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一絲絲的黑氣從馬小姐的身體之中溢出,那黑氣漸漸的在空中聚成一個人形,顯出身形來,正是武安王手下的朱鬼將。

強烈的陰氣從朱鬼將的身上散發出來,讓清醒過來李虎差點又暈了過去。

李虎隻看到一身著淡黃色宮裝的長發女子背對著自己,清脆的聲音響起:“捕頭大哥,你將這位姑娘帶出房間,不要讓你的手下進來”

李虎一愣,偷偷的看了漂浮在空中的朱鬼將一眼,立刻將昏倒在地上的馬小姐拉出了房間。

房間之內無風自動,嘭的一聲,房門自動關上。

朱鬼將陰冷的聲音在房間之中響起道:“前八個女子是不是都被你救下了!”

女子悠然一笑,宛若春花燦爛,貝齒輕啟道:“那些都是無辜之人,我不忍她們喪生於你們手中,所以隻好壞了你們的好事將她們救下”

朱鬼將聽完女子的話,陰森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由你來替代那些女子了,想來以你的鮮血能更快的解開封印。”

說話之間手中的鬼頭大刀化作一張黑色的魚網朝著女子落下。女子麵色平靜,麵對那散發著陰冷氣息的黑網不慌不忙,纖纖玉手在空中結著玄妙的手印,一朵散發著聖潔氣息的蓮花自女子手印中升起,緩緩迎向落下的黑網。

沒有爆炸,沒有聲響,遇到那蓮花,黑色的網竟然化作一道黑煙消失在空氣之中。

朱鬼將見到女子輕而易舉的就將他那由精純的陰氣幻化而成的天羅地網給化去,心中一凜,再也不敢輕視女子。手中亮出一塊令牌,漆黑的令牌一拿出來立刻就使得房間之中彌漫著充裕的陰氣。

朱鬼將手中令牌拋出,這一次他不再是以將女子生擒為目的,而是放開了手腳,即便是將女子打傷也無所謂。

那令牌帶著濃鬱的陰氣朝著女子的麵部落下,女子自然不敢托大,不知什麽時候手中出現一條白綾,白綾舞動之間宛若一條白龍迎向漆黑的令牌。

嘭的一聲響,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兩件法器交接處散逸開來。房間中的一切都在那力量的衝擊下化作粉末,能量波及之下,房屋轟然倒塌,但是在女子周身一米之內卻沒有任何的東西落下,手中的白綾依然飄動。

懸浮在空中的朱鬼將手中正拿著自己的令牌,寒聲道:“報上你的名字,我傷不了你,可是這事情並不算完。我就不相信你能時刻的盯著我們!”

“秦寧!”

女子清冷的聲音響起。

那鬼將盯著女子看了一眼,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鬼將離去,可是秦寧心中並沒有輕鬆的感覺,她腦海中還回蕩著朱鬼將的話,自己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每次都能阻攔他們抓人,總有疏漏的時候,想到這些,平靜的心中竟然亂了起來。

在那裏站了一會,秦寧才平複了心情,不管怎麽說自己隻能盡力,盡人事聽天命,雖然不是她們修道人的性格,可是麵對朱鬼將所說的會出現的局麵,她也隻能這麽做。

看到深夜中那些捕快緩緩的靠近過來,秦寧開口將她救下的那八名女子的藏身地點說了出來,在那些捕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之間消失無蹤。

李虎救回那八名女子,不過卻嚴令那些手下泄露他們所見到的事情,漸漸的這場風波才平複下去,可是武列一日還在,風波真的能平複嗎!

此時京城中的古穆並不知道發生在京畿邊境的事情,一個多月的時間,古穆已經和李涉像親兄弟一般,古穆更是偶爾住在李涉的昭陽宮中。

這一日,古穆陪著李涉從太學回到昭陽宮,一回到住處,李涉立刻將臉上裝出來的嚴肅換成一臉的嬉笑。

“大哥,你什麽時候帶我去找皇宮裏的鬼啊!”

古穆笑道:“那你說說我們要去哪裏找呢,皇宮這麽大,而且還有那麽多的妃嬪居住,一個不好就要被皇上所責罰的”

李涉聽了古穆的話微微一愣,即便是聰慧,可是畢竟年幼,沒有古穆那幾十年的見識,所以聽了古穆的話就呆在那裏,低頭不知想些什麽。

其實古穆心中也對李涉口中所說的皇宮中的女鬼十分的感興趣,畢竟皇宮不是普通鬼怪能夠進來與呆下來的地方。況且聽李涉的話,好像漢文宗聽了皇宮之中的供奉稟報的話後根本就沒有將那鬼驅除的意思,這就更讓古穆感到好奇。

所以古穆才會那麽長時間不提這件事情,目的就是吊起李涉的興趣,隻要李涉能掩護他,那麽在這皇宮之中他便可以通行無阻,想要解開心中的疑惑就容易許多。

不出古穆意料李涉想了一會抬起頭來,先是朝四周打量一番,見到周圍沒有其他的人,李涉才道:“不如我們偷偷的在皇宮裏找,如果被發現的話,就由我出麵解圍。”

古穆等的就是這句話,不過還是裝作疑惑的模樣道:“可是這樣不好吧,畢竟宮裏居住著那麽多的娘娘,十分的不便”

李涉立刻道:“沒事,沒事,那些娘娘都十分疼我的,我們又不是做什麽壞事,就算是被發現也不會怎麽樣的”

古穆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從明天開始每天晚上抽時間在皇宮中尋找”

從皇宮之中出來,回到古府,按照平日的習慣古穆前去給柳玉貞請安,可是卻沒有見到柳玉貞的身影,在書房中見到古澤,古穆給古澤請了安道:“爹爹,怎麽沒有見到娘親啊?”

古澤一邊看著手中的書一邊道:“你娘親好像是去仁和王王府去了吧!”

古穆聽了一呆道:“娘親去那裏做什麽啊?”

古澤將手中的書放下笑道:“還不是為了你,人家孟姑娘再怎麽說也是受我們連累才被那鬼王抓走昏迷不醒的,你娘親去看一下難道不行嗎?”

古穆臉上一紅,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還真的將這件事情給忘了,被古穆這麽一說不由的羞赧道:“是孩兒疏忽了”

父子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古穆離開,古澤看著古穆越來越像個大人的身影輕聲道:“說實話,淺雪那小丫頭和穆兒還真的很般配,玉貞有時間就去王府,顯然也有此意……”

古穆走出書房,正要回自己的小院,可是突然之間想到什麽,於是轉身朝後院走去。

後院是古家的家丁仆役居住的地方,雖然說是後院,可是環境卻一點也不差。

走進後院,古穆遠遠的就看到和幾個家丁在一起說笑的莫小嚴。

自從隨古穆去了一趟邊疆,莫小嚴和古順就成了古家下人中的知名人物,紛紛向他們打聽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古穆消滅那些怪異生物的事情。

古順是個活死人,自然不會無事去和那些人浪費時間,他還想多陪母親在一起呢。不過莫小嚴可就不同了,他一張嘴簡直就是將古穆誇的天花亂墜,雖然那些家丁也知道莫小嚴話裏水分太大,不過全當消遣來聽,也是熱熱鬧鬧。

這一日莫小嚴正在那裏胡吹,突然之間見到那些家丁臉上露出憧憬的神色望向自己,莫小嚴感到一絲的奇怪,難道這些家夥相信自己編造的故事中把自己說成古助手的事情了,不然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