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匕首,沒有劉風所預想的冰涼,卻有一種溫暖如玉的的感覺,仿佛間,孫紆香那活潑的小臉再次閃現。

看著匕首周身纏繞的歡快的靈氣流,散發著醫家純正的氣息,在孫紆香靈魂的洗滌下,清剛已不在是從前那充滿殺伐之氣的冷兵器。

如今它毀天滅地的威力未變,但卻多了個善良的靈魂靈魂,更多的將鋒芒內斂。

該叫它什麽好?清剛?不這已經不是以前那把匕首了,突然一個詞閃入到劉風的腦中,暗香。

也許這略帶哀傷的詞才能配的上你吧,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匕首,劉風心中歎道。

將匕首給了劉風,孫玉璞便不再說話了,早春微涼的風吹過皇陵,隻有沙沙的聲音,卷起一段段傷心的往事。

許久,將匕首收好,劉風走上前,將手放在孫紆香的墓碑之上,“香兒,我這就走了,以後會常來看你的,匕首我會隨身帶的,希望你這小丫頭能如以往的一般快樂。”

說完之後,劉風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仍跪坐的孫玉璞卻是哭了,這讓他心中更加的酸楚,隻能加快腳步的離開。

至於孫玉璞,這個將自責強加於身的老皇帝,劉風隻盼等過些時日,他能從不斷的悔恨中走出來。

當劉風回到皇城外的時候,已是快中午了,與守在那的楚白再次到了別,上了馬車,往澤及碼頭而去。

戰船上,璿璣等人聽到噠噠的馬蹄之聲,皆起身走出船艙,對著臉色有些難看的劉風點了點頭,“小子,是不是現在要回去了?”

“恩,還要勞煩前輩了!”

劉風話語中有些疲憊,大病初愈走了這麽久已經是巨大的體力消耗,更何況還有孫紆香這件事,使得他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透支。

“無妨,那就按照昨夜說好的來吧。”

接著,璿璣在戰船上畫了一個鬥轉星移的陣法,劉風,張邈,韓傑以及兵家兩位尊者站到其中。

至於孫然他們,昨夜已經商量好了,由譚文找來船隻送他們到瀾江中段的鹽城,然後騎馬趕回鹿鳴,畢竟人數越多,控製傳送陣的璿璣消耗就越大。

多次經曆傳送的劉風當然習慣了日月交換的景象,倒是張邈與韓傑顯得有些驚訝,心中暗歎理家陣法的奧妙無窮。

很快,眼前再次恢複正常,卻已經是鹿鳴城的軍營,看著這熟悉的場景,死裏逃生的劉風不禁又一次感慨起來。

“誰!”

或許是聽到了聲響,守衛的士兵立馬衝了過來,但看到劉風之時,愣了片刻,忙歡喜的行禮來,“見過大人!”

揮退了這些兵士,劉風一行人望著別院走去,而不多時,他回來的消息便傳布開來,頓時整個營地都熱鬧非凡,閑著的甲士紛紛來給劉風行禮,即便是訓練的隊伍,隔老遠伸著頭看來,口號也喊的分外有力。

這小子,果然有一套!璿璣三人不禁都在心中暗暗的說道。

“玉倌,你終於回來了!”

穿過校場,還未走上幾步,便見林若弦等人激動的跑了過來,瀾陵一行,凶多吉少,從他們眼中的急切便可以看出深深的擔憂。

再見這些情同手足的兄弟,劉風也是非常的歡喜,忙走上前打招呼,但是後者卻很快發現到劉風的異樣,特別是林若弦,趕緊的圍著他,查看身體的狀況。

在劉風一句人多口雜之下,他們幾個才停了下來,但都心中一緊,不禁想到劉風在瀾陵出了事情。

將璿璣以及兵家二尊介紹給魯海他們,聽到這些傳說中的人物,幾個後輩忙躬身行禮,而後者當然也不會倚老賣老的傲慢無禮,笑著點頭回應,心中對這些後生也頗為的歡喜。

很快,一個小身影飛快的跑了過來,衝到身後張邈的懷裏,“爹爹!”

卻是那張瑾,正滿是撒嬌的抱著張邈,回過頭,原來小月兒等人也聞聲來到了這裏。

見到小月兒他們,段淳於等人自然是先行回避,久別重逢,特別是赴險而歸,這時候,最需要安慰的便是家人。

將璿璣三人安頓好之後,劉風便回到了別院暫作休息,院中,先行回來的小月兒以及李雙兒都在翹首以待,就連劉綣都伸著頭,眼巴巴的望著。

“嗬嗬,我的兒,又長個了!”

走進院子,劉風一把抱起劉綣,滿是開心的笑著,而小月兒與李雙兒二女則滿是笑容的走了過來。

“小綣兒,還不下來,沒看到爹爹剛回來麽?”

小月兒低聲嗬斥著,讓劉綣頭一低,但沒有從劉風懷中下來的打算,這讓某人再次大笑起來,“怎麽,月兒,你相公剛回來就發脾氣了?綣兒,咱就不下來,爹抱你進屋去!“

說著,劉風便抱著劉綣往屋中走去,留下小月兒不滿的瞪了瞪眼,“還不是怕你累著,真沒良心!”

見小月兒這十足女人樣,李雙兒捂嘴一笑,拉著她往屋中走去,“好啦,月兒姐,相公平安歸來應該高興才是,走,進屋聽他說一說此行的經曆,想必一定很驚險!”

進了房間,劉風正在逗著劉綣玩,十足的一個大孩子模樣,哪裏還有謙謙君子的風采,看的兩個女人連連搖頭。

而劉風心裏真的是非常的開心,或許是經曆生死,也或許是修為喪失的緣故,性子比以前淡然了許多。

將劉綣兒哄出去看書,劉風這才將瀾陵行與小月兒兩人講來,不過危險程度肯定是弱化了不少,既然已經過去了,何必說出來讓她們提心吊膽?

縱使這樣,依舊使得二女聽得驚呼不已,不斷的圍著劉風檢查,生怕有什麽傷勢沒發現。

不過孫紆香的死卻讓她們震撼萬分,接而出乎意料的沉默了,良久還是小月兒歎了口氣,“香兒是個好女孩,既然他因風哥而去,改明日我便請人來給她立個牌位!”

家中立牌位無不是自家人去世,或者是感恩於人立的長生位,很顯然,小月兒的意思指的是前者,孫紆香雖小,但他對劉風的感情作為女人的小月兒怎麽能不知?

起初與李雙兒還有些擔心,如今,那個天真的小女孩已經不在人世,想起來兩人心中多出了酸楚之意。

與二女繼續聊了會,劉風便打算往外走去,還有一群擔心的兄弟與長輩,也該是何他們說一說情況,也好安安心。

“風哥,等一下!”

在劉風走出幾步之時,身後的小月兒叫住了他,快速上前抓起右手把起脈來,很快臉色驟然一變,“風哥,你。。。。。。”

小月兒這副模樣讓本坐著的李雙兒也驚嚇的站了起來,慌忙的走上前,“月兒姐,相公這是怎麽了?”

“沒事,雙兒,我出去一下!”

笑著推開小月兒的手,劉風若無其事的說著,並在李雙兒的臉上捏了捏,然後大笑著往外走去。

“月兒姐,相公他是怎麽了?”

推了推一旁還在發愣的小月兒,李雙兒再次有些擔憂的問著,因為她很少看到小月兒如此的反常。

“風哥。。。。。。”

“風哥他的修為全部沒了。。。。。。”

呆滯的小月兒良久才說出這麽一句,卻讓李雙兒失聲的跌坐在一旁,望著遠去的劉風,口中不禁低聲念著,“相公他竟然沒了修為。。。。。。”

鹿鳴城特有的會議室內,主要人物的會議再次召開,這次似乎有重要的事情發生,因為劉風派出了五個小隊的毒蠍在四周警戒著。

看著眾人眼中的疑惑神情,劉風坦然的笑了笑,“大家也發現了這次的與眾不同,是的,我有一件不好的事情要宣布。”

不好的事情?

這讓屋裏的人都是心中一緊張,剛才張邈也回去與孫紆嬡團聚,魯海他們隻好去找韓傑詢問究竟,可他死也不肯說,所以,直到現在,眾人還不知道這次瀾陵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的修為喪失了!”

劉風輕聲輕語的一句卻讓屋裏的眾人驚呆了,難怪要這麽多人來防範,這個消息著實驚人的很!

要知道鹿鳴可以屹立不倒,很大成分是劉風卓絕的武道修為,這才斬殺了無數前來暗殺的高手,挫敗各方勢力的陰謀,如今劉風失了修為,對於鹿鳴絕對是個不輕的打擊。

震驚之後,卻之而來便是焦急,因為屋中人都明白失去修為的背後是此生與武道絕緣,這對於本天資超群的劉風來說是該多麽的痛苦?

“各位不必如此,劉風雖然失了修為,但依舊是讓人懼怕的存在,更何況還有大家在,想傷我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見眾人的擔憂臉色,劉風繼續笑著道,這個時候隻有他表現的輕鬆模樣才能將眾人的信心重新調動起來。

“玉倌說的是,我不也是沒了修為,依舊活的很快活,所以大家也別擔心,更何況玉倌讓人忌憚的可不止是修為!”

在滿屋子人不吭聲的時候,段淳於灌了口酒接道,這裏麵,他與劉風的境況相似,打趣一下也無傷大雅。

這段淳於與劉風的共同說道下,其他人這才將心情稍稍的平穩些,之後,劉風將瀾陵的情況與眾人說了一遍,隻聽得這幫大老爺們都感覺心驚膽跳。

說完了瀾陵的事情,劉風當然要詢問一下鹿鳴的近況,如他所料,有林若弦與段淳於主持大局,所有事宜都發展的不錯,這讓他心中頗為的歡喜。

在會議要結束的時候,段淳於從袖口中掏出一塊絲帛,“玉倌,數十天前接到齊修派人傳回來的信,當下遣了人去木劄特部,卻不料對方已經有疾在身,這是他給你的書信。”

能讓段淳於變了臉色,恐怕不是一般的病,劉風忙接過絲帛,打開掃過,寥寥數語,卻是離別之意,難道又是一個要托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