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段淳於依舊昏迷,張恒身前懸著一麵小巧的銅,鏡發著幽蘭的光芒,而張邈等人一旦靠到這銅鏡發出的藍光便立馬被震飛。

看來雙方是暫時僵持住了,劉風幾個縱躍來到對戰的地方,點了段逸身上的幾個穴道,幫他止住傷勢的惡化。

見到劉風,張邈趕忙走了過來,“玉倌,你來的正好,這家夥想殺了段淳於,幸好被我們發現,不過他身上寶物不少,這麵銅鏡好生奇怪,竟然不能靠近它!”

對著張邈點了點頭,示意已經知曉,劉風走上前幾步,仔細的感受銅鏡傳出的氣息,柔和中帶著堅韌,猶如一個罩子一樣將張恒護在其中。

這應該是一件防守型的法寶,以他現在的實力也不一定能強行破開!

但是段淳於是一定要救的,沉思了一會,劉風對著張恒低喝道,“放開段大人,你可以自行離去,不然今日你肯定難以走出一步!”

“哼”,張恒不屑的輕哼一聲,臉上滿是猙獰,“有本事就試試,不要在這大言不慚,等我師尊到來,便是你們的死期!”

此刻的張恒心中很是不爽,為了今晚他謀劃了多日,要的就是想借百姓之手毀去段淳於內心的那份自傲,引起他終生愧疚,從而無心與他爭奪家主之位。

可是計劃比不上變化,那方法沒成功,在段逸去擋追兵的時候,張恒腦中又生出一個主意,將段淳於殺了,自己再受個傷,罪名推卸給劉季,這樣肯定能不引起猜忌。

至於段逸,說不定早已經死在那個半聖境界高手那了,陰陽家一脈隻剩下他這個獨枝,數十年之後,家主之位非他莫屬。

所以張邈他們剛出現的時候,張恒是很開心的,但是交手之後就後悔了,這些蒙麵之人不知道是誰的手下,武功之高讓他難以招架,一時間竟連連敗退。

情急之下,張恒隻能拿出隨身攜帶的幽水來抵擋張邈他們的進攻,這銅鏡是他師傅機緣偶得,據說是半神級法寶,能防禦各種傷害。

現在隻要撐到師尊過來,就能將眼前人全部斬殺,至於段淳於,已經受了重傷,不足為患,等下趁亂也可以下手解決。

就在張恒自信滿滿的時候,劉風做出一個讓他驚訝的舉動,隻見他揮手讓張邈等人站到他背後,稍後,後麵三人的靈氣全部匯集到劉風身上,一股厚重的靈氣波流瞬間將他包圍起來。

“我再說一遍,留下段大人你可以自行離開,你別忘了段逸是從誰的手上救下來的!”

劉風的這一句話讓張恒臉色一變,之前段逸為了拖延時間,纏住的是一名半聖境界的高手,如今就段逸正躺在不遠處。

這一切說明這個少年擊敗一個半聖境界高手,而且家主和師尊都沒出現,要不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外人帶走段逸。

那眼前這少年實力肯定在半生境界,甚至境界還在書尊之上!

想到這,張恒心中一顫,麵色變得極為難堪,他從未和半聖境界的人交過手,現在又是增加了另外幾名高手的合力攻擊,這幽水能否擋住,張恒還真不知道。

猶豫了片刻,張恒猛的一收身前的銅鏡,幾個飛躍,往西邊的樹林逃竄而去,魯海大吼一聲,要帶著毒蠍上前追擊,卻被劉風攔住。

剛才他就是在賭,那麵銅鏡很強大,越是境界高,越可以感受到其中的威力,擺出一個合擊的架勢,隻是為了唬住對方。

這個張恒是一個有心計的人,有心計的人必定是很聰明的,但大多時候反而會被自己的聰明所誤導。

閃爍到段淳於的身邊,查探了一下他的傷勢,劉風眉頭一皺,有些麻煩!

一邊走來的韓傑剛打算要問些什麽,劉風猛的抬起頭,抱著段淳於就往城中跑去,“趕快離開這!”

看到劉風如此匆忙,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魯海一把扛起昏迷的段逸,與張邈等人也立馬跟了上去。

一炷香之後,陰陽家兩名高手出現在打鬥的地方,仔細的查探了一番,除了有些淩亂之外,卻沒有什麽發現。

“師兄,我明明感受到幽水使用的氣息,怎麽到這裏就沒了,我那徒兒會不會遇到危險了?”

此刻吳言的衣袍有些破損,剛才若不是沈墨用一個半神級別的法寶自爆重創對手,兩人恐怕到現在還沒擺脫戰鬥。

“恩”,沈墨捋了捋白色的胡須,“師弟說的對,的確有幽水的氣息。”

見沈墨依舊是這麽淡定,話說到一半就沒了,吳言不爽起來,“師兄,你不要這麽神秘好不好?現在你我徒兒都生死未卜,有什麽話一起說完,我都快急死了!”

沒理會吳言的惱怒,沈墨看了看天象,一甩拂塵往前飄去,“嗬嗬,師弟,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讓你學陰陽術中的望天訣時不用心,現在知道它的用處了吧!”

“我學那無用的東西幹嘛!”

吳言不滿的嘀咕了一句,看著身形即將遠去的沈墨,趕緊大聲的叫了出來,“師兄,你這是要去哪啊!”

“回山門!”

遠遠的飄來這麽一句,吳言感覺都快被他氣瘋了,抬首望了望晴朗的星空,再望了望即將消失的沈墨,隻能一跺腳,歎一句罷了,身形移動的跟了上去。

半個月後,一間屋舍中,午後慵懶的陽光從窗台射進屋中,床上,一直昏迷的段淳於的眼睛突然開始動了起來,稍後,一聲輕哼,躺了半個月之久的段淳於醒了。

“大哥,你醒了!”

守候在床邊的段逸驚喜的撲上前問道,待後者無力的點了頭之後,段逸才從歡喜中清醒過來,忙往外跑去,“玉倌兄弟,玉倌兄弟,我大哥醒了!”

本在和李飄雪夫婦商議土豆和地瓜培育事情的劉風聞言大喜,忙告了一個禮,招呼一邊的張邈往外走去。

出了門,沒走幾步便見到一臉興奮的段逸,劉風忙迎了上去,“段二哥,段大哥真的醒過來了麽?”

和一個快三十歲的人稱兄道弟劉風感覺很別扭,但是耐不住段逸的甩臉色,隻能以段二哥來相稱。

“是的,玉倌,多虧了弟妹這些日子的治療,我大哥他剛才醒了!”

“那真是太好了!”

說道著,劉風趕緊讓一旁的張邈去喚小月兒,這些天給段淳於醫治,月兒一直留守在別院中,特種部隊訓練受傷的治療則是交給了醫療小隊。

匆匆的推開房間的門,朝床榻上望去,果然看到睜開眼的段淳於,劉風笑著打起招呼來,“段大人,你終於醒了。”

見到劉風,段淳於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有些不解的望向段逸,聲音有些微弱的問道,“二弟,我們這是在哪?”

“大哥,我們此刻是在玉倌兄弟這!”

聽到段淳於發問,段逸上前間斷的將那日戰鬥後的事情講來,包括劉風怎麽救了他們以及療傷,當然,其中他有過昏迷的那幾天日子發生的事情則是從劉風那聽來的。

待段逸講完之後,段淳於衝著劉風微微的點了點頭,“謝謝你了,小劉大人!”

段淳於的表謝,劉風還沒有所反應,段逸便語中略帶責備道,“大哥,我和玉倌誌趣相投,已經互相視為兄弟,大哥你這麽稱呼顯得有些生分了。”

對於段逸的略微不滿,段淳於隻是抱歉的笑了笑,並未說對,也未說錯,弄得劉風有些尷尬,是不是順著段逸的關係來套近乎,直接稱兄道弟還是以禮相待,斯文客氣的處事?

人是搶回來了,可是讓對方留在鹿鳴顯然還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正在劉風糾結的時候,張邈帶著小月兒來了,替段淳於仔細的把了脈之後,月兒的柳葉眉緊鎖,似乎有什麽話不方便出口。

“月兒弟妹,我大哥的傷還有什麽問題麽?”

見到小月兒的表情,段逸有些慌了,小月兒的醫術他是知道的,簡直是當世神醫,要是還有讓她為難的之處,那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忘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段淳於,小月兒臉上猶豫不決,貝齒輕啟,想說些什麽,但還是咽了回去,輕輕的搖了搖頭。

“月兒姑娘”,床上的段淳於輕聲的叫了出來,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請原諒我這麽叫你,不過有什麽事情就照實說吧,不要有什麽顧忌。”

“月兒說吧,這和段大人有關,還是不要瞞著他好。”

聽到劉風也這般說,小月兒點了點頭,“風哥,段大人的傷勢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隻要調養數日便能慢慢的康複,隻是。。。。。。”

“隻是怎麽了,我大哥怎麽了?”

“隻是段大人先是強行衝破體內的限製修為毒藥的壓製,接著又在身體極度虛弱的時候使用了一種秘法,雖然中途被人打斷,但還是受到了重創,所以段大人今生恐怕在也無法用武了!”

不能用武!

這四個字讓段逸一下子愣在了那裏,而劉風與張邈之前聽過小月兒偷偷的透露過,當時隻是一個猜測,雖然擔心,不過起碼還有不會發生的可能,但是現在果真如小月兒所想一樣,劉風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一個一流的武者突然一朝修為竟喪,這是何等的失落與悲憤!

屋子中變得靜悄悄的,良久,一聲輕微的歎息響起,“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