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寂靜著,靜的可以聽到劉風提筆在地圖上畫動的聲音,突然門被打開了,帶起一絲微風吹亂了燈火。

“玉倌,老哥我來了,讓你們等久了”,魯海推門而進,看到一邊的小月兒稍微的愣了一下,“這位應該就是玉倌經常提起的月兒妹妹吧,果然是個漂亮的可人兒。”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冰雪聰明的小月兒自然明白他與劉風的關係並非一般,當下行禮道,“月兒見過魯大哥。”

“嗬嗬,月兒姑娘別這樣,我魯海是個粗人,這樣反而會不習慣”,魯海大大咧咧的說著,這讓旁邊的四人有些忍俊不禁。

失態緊急,寒暄之後,劉風便直接進入了正題,指著桌上的地圖,“魯大哥,我仔細的研究了長安城布置圖,現在我想知道這兩日城中防守是如何安排的?”

魯海點了點頭,看了一會地圖,上麵太子府被畫了出來,明日太子大婚,自然不能再住在宮中,“玉倌,正如你所畫的一般,這些通往太子府道路中都是有士兵巡邏的,白天是半個時辰一次,而夜間則是一刻鍾換一次。”

手指在一些地方劃過,魯海繼續道,“玉倌,你看,這是你標出的戍衛營、羽林軍以及省殿軍駐紮之處,但那是你卻漏了這長安府衙,長安令安宣手中也有幾百好手;還有這裏的一個隱秘的機構,大漢朝的屬於校事的狗便在這裏,它們可是很難纏的冷血獸。”

聽魯海這麽說,劉風忙拿起筆將這兩處圈了起來,魯海再次想了片刻,“長安城是所有軍隊輪流守衛,明後日長安城守衛朱雀旅與玄武旅,而後日則是朱雀旅與羽林軍。”

聽完魯海所說之後,劉風心中頓時明白了明後夜是脫困的最佳時機,看了一下身邊的魯海,雖然他說不會用朱雀旅幫自己,但是劉風不相信他會見死不救。

商議半個時辰之後,劉風掃過身邊的人,雖然這個時候他心中也沒底,但是必須要把信心給表現出來,“逸清,我們手下的一千人你要去吩咐好,明晚說不定我們就要動身闖出去,讓大家甲不卸身,兵不離手,時刻準備著!”

“月兒,你那藥丸是什麽時候有效?”劉風突然開口問道,這個問題至關重要,關係著他們的計劃時間。

“如果是四天前清晨服用的話,明天晚上一定見效”,小月兒肯定的回答。

“好”,劉風點了點頭,“齊修,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明日紆嬡大婚,肯定會住進了太子府,稍後你帶著孫然與毒蠍小隊喬裝前去太子府附近,隨時準備接應出來報信的孫寒。”

“紆嬡突然死了,這大漢朝肯定會封鎖消息,所以隻有正式的接到這個消息,我們才能有責難的理由,也才能有機會要回紆嬡。”

“玉倌,那我幹什麽?隻要不做損害朱雀旅之事,我老魯什麽事情都願意做。”魯海見劉風看著自己的眼中有些猶豫,便主動的開口問道。

“魯大哥,小弟倒是有一個主意,但是還得魯大哥準許,當然不會損害朱雀旅的聲威,隻是怕會讓朱雀旅的兄弟吃點苦。“

“既然這樣,玉倌就放心的說吧,老哥我其他事情都能答應,”魯海聽劉風這麽說,本來左右為難的心緩和了不少。

想了想,劉歎了一口氣,算了還是說出來吧,雖然這個主意有點損,但卻別無選擇了。“我想讓玉兒在朱雀旅明日的晚餐中加點料,當然不是毒藥,是月兒研發的一種讓四肢無力的藥物,隻是讓他們在兩天之內沒有戰鬥力。這個,魯大哥你不會怪我吧?”

“哈哈,原來是這樣,這倒是一個好方法,就這麽辦,讓那群小子軟軟腿!”聽到劉風所言,魯海這兩天的煩惱徹底消失了,當下放聲笑了起來。

“玉倌,我還道是什麽,忸怩的跟大姑娘似地,這不就是你的老本行嘛,損招層出不窮才是你的本性!”張邈本性難改的悠悠道了一句,讓屋中眾人都笑了起來。

嬉笑之後,劉風看著離去的三人,心中突然有一種止不住的慌亂,緊握的手指關節處開始泛白。

“風哥,喝口茶吧,明夜之後,一切都結束了”,一邊的小月兒心疼的給劉風遞來一杯茶水,輕聲說道。

“恩,但願如你所說,月兒”,劉風結果茶水,有些恍惚的輕聲應著。

翌日,雖然之前留言禹朝公主身體不適,可是大婚照樣進行了,雖然長安城的老一輩目睹了文成公主的婚事,可那是嫁出去,與這迎娶別國的公主意義豈能相同?

從清晨到早上,整個長安城都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喜慶與喧囂充斥著這個百年帝都,一直到亥時有官兵出來巡街的時候,這些興奮的民眾才退散了各自回去。

西漢皇宮,剛準備休息的劉季突然被聽到外麵有動靜,推開一邊的妃子,對著門外問道,“外麵出了何事!”

“回皇上,出了大事了”,屋外李放聲音中有些驚慌,“太子妃出事了!”

“什麽!”聽到這,劉季趕忙起身,禹朝那公主這幾天身體越來越虛弱他是隻曉得,因為這事情劉季心中火大,如今深夜出事,是不是她?

想到這,劉季心中便是一咯噔,要是她死了,自己這麽多的部署不是白忙活了麽?不行,她不能死!

胡亂的將衣服穿好,走出門外,劉季瞧了一眼俯身在外的李放,“速度傳朕的命令,讓人守住那宅子,任何人都不給外出,有違抗者殺無赦!另外速度請張司徒與陸大將軍來祿禦殿!”李放隻覺得身上一股寒風襲過,這要出大事了,趕忙應聲退了出去。

一盞茶之後,張玉騎馬到了皇宮外,已經知道消息的他當然明白事態緊急,所以聽到劉季傳喚時,連轎子都沒用,直接騎馬就趕來了。

剛下馬走了幾步,卻聞身後傳來馬蹄之聲,張玉回過頭,卻見一身白色勁服的陸善堂,看來他也是匆忙趕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這兩個多年的老對手點了點頭,便在小太監的領路下,分別想著今夜之事如何處理,匆匆的往宮中走去。

大殿之上,劉季陰沉著臉,頭發淩亂的都沒有紮起,三角眼中滿是怒火。想不到這本是天衣無縫的一步棋到現在卻變成了臭棋,這讓劉季心中的成就感頓時一挫,很久沒有過的壓抑再次次在劉季胸中彌散開。

殿外突然傳來李放的低聲通報,“皇上,張老大人和陸大將軍已在殿外候著了。”

等張玉他們走進殿的時候,劉季看著兩個老臣,直接開門見山道,“深夜招你們來隻有一件事,朕剛接到消息,太子妃染病身亡,二位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心中還在盤算的兩個人都沒開口說話,殿中頓時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劉季一手拍在椅柄之上,“怎麽不說話,你們不是文首武袖麽?這個時候怎麽不給朕出主意!不給朕分憂了!”

喘著粗氣的劉季看著眼前兩個下跪喊著‘皇上息怒’的人,這些天心中憋著的怒火發泄了一些,隨即又控製住了怒火,眼前這兩人現在他還是要儀仗的。想到這,劉季揮了衣袖,“起來吧,這件事關漢禹兩國之間的關係,還請兩位愛卿拿出主意。”

“皇上,老臣有一計,隻是在太子殿下大婚之計不合宜。。。”

劉季見張玉話說了一半,欲言又止,當下開口,“愛卿有話當講無妨。”

“皇上,這太子妃染病身逝之事隻是剛剛發生,雖然日前朝野之外有人散布她染病的消息,但是百姓還是不相信的。所以老臣認為隻要將這件事情封鎖了,太子已經娶了禹朝的公主了,事情便一切照舊,想必也會相安無事。”

果真是一個狠人,陸善堂心中一跳,言語之間便定了知情人的生死,但也不得不佩服張玉的果斷,看來自己還是鬥不過他啊!要不是維持這朝廷文武相爭的平衡,隻怕他陸善堂早就一命嗚呼了。

見劉季看向自己,陸善堂知道是該自己說話的時候了,“皇上,老臣覺得張司徒所言甚是,耽擱不得,但是這替代之人選誰?還有禹朝該如何打發?”

劉季沉思了片刻,“太子妃替代人選需要二位趕緊給朕想出一人來,至於那禹朝,隻要消息封鎖的好,那孫玉玨應該不會知道,即便知道也是以後的事情,到時候漢禹兩家在名聲上已是親家,生米熟飯量他也不敢幹嘛!”

就在殿中三人有了初步打算的時候,殿外李放語帶急切的殿外奏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禹朝的侍衛剛剛殺出了重圍,正往東營趕去。”

“什麽!一群廢物!”劉季聞言大罵起來,“兩位愛卿,現在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皇上,既然如此,那禹朝的人便要都封口了。”張玉不緊不慢的吐出一句。

劉季沉默片刻,三角眼中凶光顯現,“此刻隻能依老大人所言,這事情便交由陸愛卿的省殿軍,一定不能讓他們逃走一個!”

殿外,李放聽到劉季的話,身體不禁一顫,猶豫了片刻,便匆匆的往一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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